说到最后,苏宜贞实在是遏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声调拔高了许多。
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把苏正道这个没用的东西踢死!
不事农桑就算了,还只会给家里添各种各样的麻烦!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或许是被她突然的爆发吓到了,又或许是被那一席话骂醒了,苏正道猛地哆嗦了一下,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他这会儿酒刚醒,脑子不算清楚,但好歹把事情断断续续的说清楚了。
今天白日里出了苏祺然在学堂那一档子事,他接到消息之后也是急得不行。
可他们家现在失了势,被一帮地痞流氓骑到头上去,竟也毫无办法,不知道该去找谁帮忙。
就在心慌意乱、求救无门之时,他正巧在街上遇见了孙振业。
那人告诉他,事情可以解决,但是把人打伤了,自然要赔钱。
“孙振业跟我说,他认识那个赵老三,可以帮忙从中转圜。”他眼神发飘,“要一千大洋才能彻底了了这件事。”
苏宜贞简直要被气笑了,“一千大洋,他怎么不去抢?!”
按他说的时间点算,那会儿她都已经将苏祺然从西市胡同平安带出来了。
全都是她跟赵老三化矛盾为合作,这才解决的问题,这里头跟孙振业哪有半毛钱关系啊?!
他竟也敢狮子大开口?!
这个孙振业好手段,趁着这个时间差,竟然阴了她一吧。
苏正道回家一问,人确实带回来了,还真以为是他出的力,对他感激不尽。
只是这一千大洋他现在根本拿不出来,于是就商量着给孙振业打欠条。
孙振业也是个惯会说场面话的,嘴里说着兄弟之间不必如此,然而却又令提起了一件事情。
“他说他新开了一家赌坊,让我去试试手气,赢的钱就算是还债了。”
她眼中升起一丝怜悯,“然后你就信了他那些鬼话?真跟着去赌钱去了?”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苏正道他没有。
“我原本说没钱,不想去的,但是拗不过他。”他还想替自己分辨几句,“开始的时候我赢了不少银子的——”
苏宜贞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话,“然后赢的钱输的一干二净还不算完,你是怎么把咱们的宅子也给输出去的?”
“我……我赌的尽兴之后,就开始一直输了。”他双手抱头,“我就想着起码把本钱赢回来,结果越输越多,周围人都在笑我胆小不敢赌……”
接下来的场面不用说她都猜得到,赌坊里这样见不得光的小手段数不胜数。
孙振业明显就是诚心要坑他的,他的赌坊那还不是他说了算吗?
薛氏在一边尖叫起来,“然后你就死撑着面子赌了下去,最后输得倾家荡产是吗?你怎么不死在外头?!”
“不是的!我就是在赌坊让人活活打死,也绝不敢做出将祖宅抵押出去的畜生行径!”
“他期间拿了一份说是借据的东西给我画押。”苏正道痛哭出声,“我不疑有他,便按了手印,谁知那不是借据,竟然是将祖宅变卖的契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