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庄入主东宫一个月之后,管丽华和刘秀和好如初刘,这之后对管丽华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给刘庄选太子妃。
选太子妃的消息放出去不到两日,京师中的名门望族便都上了请安贴给管丽华。
“娘娘,这帖子这么多,您先见哪一个呢?”
“都不见,我们去见见中山王太后。”
“难得皇后娘娘有空来看本宫。”
“我自是有空的,不知道您听没听到这皇宫外的消息呢?”
“心上任的太子爷要选太子妃了,这个还有谁不知道吗?”
“您最八面玲珑的儿子没有捎消息给您吗?”
“娘娘的话,本宫不懂?”
“您是中山王太后,应该见过更始帝吧?”
管丽华的问话,让郭圣通隐隐生出一丝担心。
“自是见过的。”
“那他的儿子想来您也是认得的。”
“更始帝的儿子与本宫有何干系?”
“原是没有,不过马上要有了,您好生问问自己的儿子吧。”
管丽华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茶盏说到:“我与圣上确实不是一类人,且却如你所说,过份善良,但这不代表我不会反击,我之前容忍你们,是为了天下百姓,也不想滥杀无辜,但你们既然把我逼到了这个份儿上,也就怪不得我了。”
管丽华走后,郭圣通整个人都吓的呆住了。她没见过这样的管丽华,或者说她从未想过,那个温柔软弱的管丽华还有这样一副面孔。
她恢复神志后,便立刻差人去刘辅府上问话。出门问话的内监在宫门口刚好碰见云枫,云枫看着急匆匆出门的内监,不自觉的笑了笑。
“回圣上,故式侯刘恭被人杀了。”
“什么?”刘秀此刻正在批阅奏章,猛的抬起了头。
“谁杀的?”
“一个闲散的江湖宾客。”
“可有背后主使之人?”
“宾客是中山王王府的人。”
“你说什么?”
“具体是因为什么,还没有查清,但已经查实此事和中山王相关了。宾客已经捉拿归案,圣上要见一见吗?”
“带上了吧。”
被护卫带上来的人,一看就是身手了得的江湖人士,眉宇间还有几分凛然之气。
“你是中山王府的宾客?”
“是。”
“为什么要杀刘恭?”
“为了给更始帝报仇。”
“你不是中山王的人吗?给更始帝报什么仇?”
“我现在是中山王的人,但在南阳郡的时候,我是王家的人,在去王家之前,我曾是刘大帅府上的宾客,圣上竟然完全不认得我了吗?”
刘秀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殿中的人,实在没什么印象了。
“也是,刘大帅广交朋友,圣上当时又只专心农事,自然没见过小的。”
“你想说什么?”
“圣上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杀刘恭吗?”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承蒙圣上的谋划,刘大帅府和南阳郡的王家都家破人亡了,我和兄弟几个无处可去,一路逃荒到了洛阳,乞讨时偶然遇到中山王的外祖父郭家大老爷,他听说我们是从南阳郡来的,便细细跟我们聊了好久,我们也因此就投靠了中山王。郭皇后被废,您的长子也没能做稳太子之位,郭家无依无靠,便结实了更始帝的儿子,也是拖您当初没有赶尽杀绝的福,说到底更始帝是死在赤眉军的刀下的,而刘恭一直是赤眉军的人,更始帝的儿子想为父报仇,自己不好动手,就找到了我现在的主子,我便奉命杀了刘恭。”
“信口雌黄!”刘秀大声的喊道。
“知道圣上不会相信的,更始帝杀了您哥哥一家,虽然您放过了他儿子,但这一家子依然是你心中最大的仇人,您怎么会想到,自己的儿子会为了天下和更始帝的儿子联手呢?”
“你的主子究竟是谁?你若实话实说,朕饶你不死。”
“圣上,我跟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是真的不能在真的实话了,您现在去中山王府随便抓几个人,都能问清楚。”
“放肆!”
刘秀暴怒,殿中所有的人都闻声跪了下去。
“去,宣中山王,派禁卫军把中山王王府给朕封了。”
郭圣通派去中山王王府传信的内监,此刻还在王府里,刚好被抓了个正着,一起被带到了刘秀的面前。
“你?你去中山王王府做什么?”
看到随中山王一道进来的内监,刘秀的怒火几乎都快喷出来了。
“郭圣通她想干什么?”
“回圣上,只是娘娘她担心中山王,差小的去给王爷送些糕点。”
“送糕点?皇后仁慈,对待中山王太后很是恭敬有礼,她郭圣通日日都可以叫辅儿进宫来吃点心,还用差人去送吗?”
“圣上恕罪、圣上恕罪,是上午时分,皇后娘娘去了趟中山王太后处,说要给自己的母亲和已死的人报仇,吓到娘娘了,娘娘才差小人去中山王王府的。”
“哼,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攀咬皇后,皇后要想害中山王太后有的是几会,还用的着这么大费周章吗?”
“父王,母后什么的这位内监说的都是实话,儿臣也不知今日被召进宫来,所谓何事?”
“所谓何事?刘恭死了,你可知道?”
“刘恭是赤眉军的余孽,死就死了,能有什么?”
“余孽?刘恭就过你父王的命,你可知道,余孽,你到真真是个余孽。”
“父王,即便他救过您的命,那也是他作为臣子应该做的。”
“好啊!好啊!朕的好儿子,果然伶牙俐齿。那更始帝的事你怎么说?”
刘辅听到更始帝的名字有些踉跄。
“儿臣不知道父王在说什么?”
“你联合更始帝的儿子杀了刘恭,你还想狡辩吗?”
“我确实派人杀了刘恭,但和更始帝的儿子无关,是因为他对您大不敬,我才杀让人杀了他的。”
“你承认是你派人去杀刘恭的了?”
“父王,刘恭有谋逆之心,儿臣是查实了才处置他的。”
“谋逆之心?可有什么证据吗?”
“自然是有的,有一本诗集为证。”
“差人去取。”
刘秀看着殿中,眼中完全没有恐惧的自己的儿子刘辅,心中五味杂陈。
此刻他已慢慢平静了下来,他看了看郭圣通身边的内监,不禁在心里暗笑自己和管丽华莫名其妙的宽容。
他废了郭圣通,但郭圣通的儿子和母家却也因此获得了殷封,一个一个的以为自己多厉害,早就变的天不怕地不怕了。
中山王刘辅佐的管家拿来了一本诗集,打开之后,里面一个字都没有。
“怎么会呢?这里面明明有很多刘恭写的反诗的,我看到了的。”刘辅不可置信的翻动着手里的诗集。
而此时云枫的人,已经把更始帝的儿子刘鲤带了来,并在刘鲤家搜出了他和中山王刘辅互传的书信。
“父王,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们和更始帝有深仇大恨,我怎么敢呢,我不敢的,我真的不敢的!”
“你不敢,这天下有你们母子不敢的事情吗?岑彭、啊楚、管老夫人,哪一个不是你们害死的。”
“父王,母后说那都是您的意思,是您授意让我们做的啊!”
“你说什么?”刘秀的眼光陡然变的锋利起来,吓的刘辅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去,去把中山王太后召来。”
郭圣通一进大殿,看到跪在地上的二儿子和一众人等,就知道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这来往的信件,落款是中山王,但这写信用的宣纸竟然是宫里才有的,中山王太后如何解释啊?”
“圣上,您常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知道您早就想处置更始帝一家了,但一直没有合适的理由,臣妾便想着,和他们示好,也好问出一些话来。”
“传了这么久的信,可有问出什么吗?”
“并没有。”
“并没有,中山王太后以为朕是一个傻子吗?由着你玩弄?”
“圣上,臣妾不敢。”
“刘辅,你的二儿子,勾结更始帝余孽,谋杀故式侯刘恭,证据确凿,这一屋子里跪的人都招了,你还想说什么吗?”
“圣上,并不是这样的,辅儿是为了您的天下才杀的刘恭。”
“哼。。哼。。为了朕的天下,一个待在京师的侯爵王爷被杀,即没有手谕,也没有口谕,难道在京师内,就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也要先斩后奏吗?”
听完这句话,郭圣通悄无声息的跪在了地上。
“把这些人都押到天牢去吧,云枫你去查,凡事和此事有关的人一律都抓回来,有反抗的,当场刺死也可以。”
云枫令了刘秀的口谕,带着一干人等去了大殿,刘秀屏退了左右,此刻大殿之上,只他和郭圣通两个人。
“圣上,有些事,不是您想的那样?”
“朕想的那样,中山王太后以为朕想的是什么样?”
“辅儿绝对没有要造反的意思,他真的只是在为您分忧而已。”
“联合更始帝的余孽为我分忧?这分的什么忧呢?”
“那些信,都是臣妾伪造中山王的语气写的,没有一个字出自中山王的手,他不知情,真的不知情。”
“朕以为你很懂朕,也愿意配合朕,却不想,您最终只是想要了朕的命而已。”
“没有!圣山,臣妾真的没有,自从嫁给你,臣妾所做的每件事都是按照您的要求做的,结婚、生子、让位,每件事,都是您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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