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怕谁啊!”
这世上能让温摩认输的事情可不多,挠痒痒绝对不在此列。再说事情解决得出奇顺利,温摩心情十分之好,手趁势就挠向脖颈。
只是姜知津占据上位,手臂又长,她还未得逞,腰已经给姜知津按住了。
他的手掌张开,恰恰箍住了温摩的腰身,他的声音有几分低哑:“姐姐的腰好细……”
温摩:“!”
挠痒痒还有这款的吗?!
她只觉得他的手心有点发烫,隔着夏日里薄薄的丝绸衣料,无比清晰地透到了她的肌肤上。
两只手连忙改向,捉住他的手腕想拉开,姜知津的手却是稳若磬石,坚定不移,温摩只觉得腰上的温度又烫了几分。
“津津快松手——”她开口了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奇怪,赶紧正色道,“再不松手我要生气了。”
“姐姐别生气,要不,我们换一个玩法?”姜知津笑嘻嘻道,“只要姐姐能忍住一炷香不说话,我就松手。”
温摩赶紧点头。一炷香而已,跟你这么拉拉扯扯都快一炷香了!
姜知津温柔地笑了:“姐姐真好。”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的同时,小金子在外面道:“公子,周夫人来了。”
温摩心想这是来催了。
姜知津向她无声地摇摇头,眼中有浓浓的笑意,好像她这般模样让他很开心。
温摩只得保持沉默。
屋子里悄然无声,只有窗外的知了声声透进来。
夏日盛烈的阳光被树阴隔了一层,又被窗纱隔了一层,再被帐子隔了一层,筛到床上已经十分幽暗,像是隔着水面透进来。
姜知津半坐在她身上,手箍着她的腰,眼含笑意,眉眼弯弯,俊美之中带着一丝天真,天真之中透着一股魅惑,让人心跳微微加速。
——温摩忽然发现,无论这光线、这姿势,还是这个人,好像都很适合唤醒她心中那头禽兽。
你要控制住你自己啊!
人家只是单纯在玩游戏而已!
小金子在外面又问了一遍,依然得不到回答。
周夫人的声音响起:“少夫人,公主殿下自小被宠得太过了,耳根子软,容易轻信人言,昨日确实叫少夫人受委屈了。但公主一知道了真相,立即便把大公子痛骂了一顿赶出去,绝不含糊。”
痛骂一顿赶出去?
温摩眨了眨眼,差点就要脱口百出了——还有这等好事?
周夫人等了等,没有等到回应,又接着道:“其实说到底,少夫人您与公子才是公主心尖上的宝贝,大公子虽好,总归隔了一层。公主昨日着急,也实在是因为太紧张少夫人与公子,俗话说得关心则乱,公主可不正是如此?少夫人您是个爽利人,公主既有心示好,您要是不肯去,岂不让公主伤心?”
不不不,温摩绝没有这意思,她的眼神闪烁一下,还是决定开口,只是嘴才张开,姜知津就发现了,他的手箍着她的腰没有动,动用了另一样东西堵住她的嘴。
温摩只见姜知津骤然俯下身,脸在面前迅速放大,然后,唇就被吻住了。
温摩:“!”
唇与唇起初只是贴在一起,把温摩的话全堵了回去。
后来姜知津不知是觉得无聊还是怎地,开始在她的唇间厮磨,轻轻噙住她的唇瓣。
温摩:“!!!!”
脑子里轰然一响,眼前微微发白,窗外周夫人还在说什么,温摩就再也听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温摩才重获空气,视野才恢复正常,姜知津的脸就在她的面前,近到息息相闻。
他微微带了点喘息:“姐姐,你差点犯规了哦。”
温摩:“……”
到底是谁犯规啊!
窗外一片悄然,周夫人好像走了。
“快别闹了——”温摩没能说完,姜知津再一次吻住她。
这一次他又来一点新花样,舌头加入其中,温摩完全招架不住,根本透不过气来。
“你到底——”
——你到底从哪儿学来这些本事啊?!
可惜这句话一样没能说完,她的嘴再一次被堵住了。
耳畔隐约听到门外又有人说话,这一次好像是长公主的声音。
这是长公主亲自来请了,而她这个做媳妇的却被按在床上说不了话!
简直岂有此理!
温摩一发狠,腿一屈把姜知津顶了下来,翻身滚落下床,总算脱身而出。
姜知津长发未梳,衣襟半开,露出白皙而结实的胸膛,容色身段能夺人魂魄,脸上却是一片幽怨与不满:“姐姐你耍赖……”
你才耍赖,我合理怀疑你耍了好几次赖!
温摩脑子晕晕的,只听见长公主声音已经由了几分恼怒,连忙拉开门:“母亲等等,我这就去花厅。”
长公主原已拂袖而去,闻声回身,脸色却迅速转怒为喜:“别,再等等也使得,不急,你们慢慢来,慢慢来。”
一面说,一面扶着周夫人的手,喜滋滋地去了。
温摩低头打量一下自己。
衣襟松散,里衣半露,且头发蓬乱,再加上唇上犹微微发烫,可想而知这然是又红又肿,整个人就像是被贴上了几个大字,四处昭告天下她方才在干什么。
等等,听我解释……
温摩对着长公主快活的背影徒劳地伸出手。
我原本只是想挠个痒痒而已啊……
不过这等无奈与尴尬,在见到风旭之后就全部消失了。
长公主为了把地方留给年轻人,早早就离席了,姜知津带着宜和去爬树,风旭把昨日姜知津带着她离开之后的情形一一讲给她听。
哪怕是再厉害的说书先生也比不上风旭的转述,温摩十分高兴,喝了一杯又一杯,喝得风旭隐隐有点担心,“弟妹,你莫要喝多了。”
这酒是长公主准备的,乃是樱桃蜜酒,在温摩看来和果浆差不多而已,顶多有一点酒味,根本称不上是酒,她向风旭笑道:“殿下这么关心我,这下不畏人言了?”
“姑母安排此次小宴,就是要让人知道,我与你一清二白,所以能照常前来拜访,我们若是刻意生分,倒落了下乘。”风旭温和道,“不过京城的情形你也见着了,要在京城待下去,你确实要学着注意一二,那个陈山海我已命他回羽林卫,以后若是有事吩咐他,还是透过下人为好。”
是啊,要在京城待下去,就得照京城的规矩。
可谁要在京城待下去啊?!
“只要杀了姜知泽,我就会离开,京城的规矩,跟我有什么关系?”
风旭慌得四顾,还好下人早被谴远了,没人听见这句,他皱眉道:“慎言。”
温摩微微笑,又喝了一杯酒。
她望向园中,姜知津坐在一株桃树的枝桠上,桃子已经成熟,一只只又大又红,他摘下一只,扔向宜和。
宜和没接住,桃子砸在地上,溅出甜蜜的汁水。
“这都第几只啦?”姜知津摇摇头评价,忽然觉察到温摩的目光,扶着枝干站起来,摘下一只桃子,扬声道,“阿摩姐姐接着!”
桃子在空中划下一道弧线,温摩懒洋洋伸出手,桃子便是认准了她似的,稳稳地落在她手里。
“阿摩姐姐厉害!”
姜知津在树上大声道。
他家阿摩,连接个桃子都这么帅!
宜和撅起嘴:“她整天拿刀拿箭的,接着桃子有什么了不起?”
但到底没胆,只敢低声咕哝。
姜知津提着一兜桃子下树,过来坐下,缠着温摩洗桃子给他吃。
温摩让下人端清水,洗了几只桃子。桃子已经熟透,皮薄如纸,一撕就撕了下来,再用小刀切做几片,放在碟子里,不独姜知津,风旭与宜和也有一份。
宜和瞧着那小刀在她手里灵活至极,上下翻飞间,果肉就盛满了一碟,那寒闪闪的刀光让宜和不由想起了当初被弯刀支配的恐惧。
再看看姜知津双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她削桃子,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意,宜和又有点羡慕。
桃子削好了,温摩用银签子叉起一块,姜知津已经“啊”地一声张开了嘴,一口含住:“阿摩姐姐削的桃子真是甜!”
风旭:“……”
就算是装傻,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宜和:“……”
哼,不高兴。
“是津津摘得好啊。”温摩心情十分好,也笑眯眯道。
“那是因为姐姐教得好。”
“……”风旭转头向宜和,“今日的古琴还没有练,我陪你回去练琴吧?”
宜和一直视古琴如畏途,但此时此刻,宜和忽然觉得古琴也没那么可怕,立刻便点头,“好。”
兄妹俩双双起身告辞。
姜知津一脸天真地问:“三表哥怎么就走了?”
“不知怎地,觉得有点恶心。”风旭温和地道,“你桃子少吃些,话也少说些吧。”
姜知津道:“可是阿摩姐姐削得桃子这么好吃,我怎么吃也吃不腻啊!”
风旭:不行了,这下是真的恶心了。
成功把风旭兄妹俩腻走之后,觉得这花厅顿时宽绰了好多,风都凉爽了起来,空气里全是桃子的甜香,下人们都站得远远的,花厅里只有他和温摩两个人。
啊,再好不过。
他身子一歪,脑袋就搁在了温摩肩上,蹭了蹭:“姐姐我还要……”
温摩叉起一块,却没喂给他,却是送进了自己嘴里。
姜知津只好等下一块,可下一块温摩还是自己吃了。
“姐姐……”姜知津拉拉温摩的衣袖。
温摩叉起第三块,举在面前:“津津,桃子这么甜,吃了桃子之后,嘴唇是不是也会很甜?”
姜知津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由桃子上头转到了温摩的唇上。
会。
当然会。
绝对会。
就像你吃过玫瑰金丝饼,唇上便是玫瑰与奶香一样。
她的唇沾上了桃子的汁水,润泽,饱满,散发着桃子的甜香,恰似另一片桃肉。
而且是世是最甜最香的一片。
他尝过玫瑰金丝饼味的阿摩,还没尝过桃子味的阿摩。
单只是想象,血液就微微发烫,眸子颜色变深,呼吸有些粗重。
“你想不想尝尝看?”
温摩的唇微微开合,世上最最香甜的那只桃子对他发出了邀请。
这有谁能扛得住?!
姜知津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不由自主,低头靠近她的唇。
越近,桃子香甜的气味便越浓,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桃子占领了,每一寸都是这种甜美的芬芳。
就在快要碰上的时候,温摩忽然问道:“津津,这亲亲的游戏你是跟谁学的?心儿?”
姜知津整个人顿住。
作者有话要说:风旭:今天又是被狗粮齁死的一天,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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