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晚觉得自己脸烫的像是碳火在上面烤,脑袋重的脖子都抬不动,整个人晕晕沉沉的,直接就向前倒了下去。
暖暖尖叫一声,将沈向晚抱住,可是沈向晚向前倒下去的力道太大了。
水木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直接蹿出去趴在了地上,暖暖和沈向晚重重的砸在了水木的背上。
水木咬了咬牙,没有哼出声来。
“木头,木头,这可怎么办?木头,木头,小姐,小姐,公主……”暖暖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手足无措。
“我背向晚小姐上去。”水木爬起来说道。
“不行,那怎么行,男女授受不亲,不行。”暖暖抱住沈向晚连连摆手。
“哎呀,哎呀,快,木头,快,你看看,小姐都烫成什么样子了?快看看,着火了都……”暖暖一边说,一边哇哇的大哭,一边使劲儿拍沈向晚的脸。
沈向晚已经完全丧失了意识,暖暖拍她的脸那么重,她都感觉不到疼。
“那你在这里抱着她,我上去喊人,很快的。”水木道。
暖暖连连点头。
水木真的很快,片刻之后,兰姨和荷花等人从上面跑了下来。
随即几个人拿了简单的架子搭了一个位置,抬着沈向晚往山上走。
“快,快,去请大夫,快!”兰姨吩咐荷花。
“兰姨,村里的大夫,村里的大夫怎么能用?那不行。人治不好,会治坏的。小姐,小姐,可怜呐,小姐!”荷花哭着说道。
“那怎么办?我们也不懂医术呀,那怎么办?”兰姨急的直跺脚,眼眶红的像是鸡血石一样。
“我去,我去,你们照顾好她,照顾好向晚小姐,我去喊大夫。”水木说道。
“哦哦,木头,木头。”暖暖扑上来,双手抱住木头的手臂,紧紧的抱在胸里。
水木整个人僵在那里,真的像木头一样,他的手臂触碰到两个刚刚笼起来的软软的小棉团。
十二岁的小姑娘刚刚开始发育,哎呀,哎呀!
神木心里,哎呀不断,脸涨得通红。
“要请好……要请好大夫,木头,知道吗?好大夫,一定要请好大夫,小姐,太可怜了,不,不,公主太可怜了,要请好大夫。”暖暖说着摸呀摸,摸出一袋子银子来塞在水木的手里。
“不用,不用钱,不用银子,我,我有办法,你,你,你放开我。”水木结结巴巴的,想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
暖暖一只手臂紧紧的抱着水木的胳膊,一只手臂拿着银子往水木的衣服里塞。
“拿着,拿着,快快去,拿着,拿着。”暖暖说道。
十里坡杏花林小屋里乱做一团,水木快步去了,肉风驰电掣一般消失了。
沈向晚这病来得异常的凶猛,烧得像火炭一样。
兰姨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的办法都想出来为沈向晚降温。
可沈向晚几乎完全陷入了昏迷之中。
其实沈向晚的脑袋似乎还异常的活跃,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上一世。在那痛苦折磨中艰难的活着。看着亲人一个一个的死去,受尽折磨,但依然坚强的活着。
她又感觉到自己好像是独身一人,带着藏了毒药的食物,一步一步的踩着大相国寺的台阶往大雄宝殿上走,每一步走的都异常艰难沉重,仿佛脚上拖着千斤重担。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骑在枣红色的骏马上手中拿着红缨枪,冲着她笑,笑容温暖而又阳光。
她似乎又看到了母亲,看到了很小的时候,自己在母亲怀中撒娇,腻歪!
甚至她又看到了黄诚。她看到第一次见黄诚的时候,那个穿着白袍的少年,在阳光下灿烂般的笑容。金灿灿的,如耀眼的星光。
恍恍惚惚间,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飞了起来,魂不附体。
她甚至感觉到自己在杀了黄诚之后,魂魄在大相国寺上方不断的环绕盘旋,久久不愿离去。
她甚至感受到了大雄宝殿上那座金佛的温暖,似乎那座金佛在冲着她招手,她甚至看到了国师那个老秃子冲着她微笑,他缓缓的捋着胡子,笑容温和的如春日的暖阳。
上一世和这一世交织在一起,她不知道哪一个是真实的,而哪一个又是虚幻的。
她的魂魄在空中飘荡,不断的飘荡,一会儿痛苦,一会儿又觉得欢喜,一会儿似乎在生,儿一会儿又觉得已经死了。
“小子,你得跟我说句话,谁怎么了?”张大夫被水木拖着往外走,千百万个不情愿。
“向晚小姐病了,病的很重。在生死之间,你去还是不去,你不去,我就告诉将军。”水木一边拖着张大夫外走,一边说。
张邈费尽全力拖住脚步,不想往前迈,“向晚小姐,她生病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去,我是军医。”
“你军什么医?也没见你给几个受伤的士兵治国伤,整日游手好闲,走走,不走我就扛着你走。”水木说道。
“你小子,你敢带我走,我就告诉将军。”张邈说道。
可下一秒,张邈就歪在了水木的怀里,被水木扛在肩膀上,然后扔在马上,又捆上了绳子。
水木骑着马驮着张邈向十里坡杏花林狂奔。
等到了十里坡杏花林,张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散架了,他半路就醒来了,他让水木放他下来,可水木根本不干。
直到他被扔在十里坡杏花林那几个茅草屋前面,他才算是从马背上解脱出来,半条命都快没了。
“水木,你等着,等着我在将军面前狠狠的告你黑状!”张邈摇摇晃晃的,站都站不稳,指着水木说到。
“哎呀,张大夫,哎呀,我认识你张大夫,哎呀,你是那个神医,快快救救我家小姐,快,我家小姐净说胡话,快点快点!”暖暖冲出来,见到张邈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在黄诚军营里见到的那个大夫。
暖暖扑上来抓住张大夫的手就往屋里拖。
暖暖的手小巧白皙,软的像没有骨头一样,张大夫打了一个大机灵,一时无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转眼荷花和水仙也从屋里冲了出来,都是三个如花似玉的小丫头,都上来一个拖着他另外一个抱着他往里推。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就给你家小姐看病,快快放开我!”张大夫僵在那里如石雕一样。这把岁数了,还是老光棍儿一个,哪里让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这样碰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