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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天才刚微微亮,沈清云就被姜玉堂抱到了马车上。
他昨日又闹了一通,天都快亮了才放过她。沈清云被抱上马车时双腿还是颤抖着,困眼睛都睁不开。
等醒来时,马车已经出了城。
身侧,姜玉堂正举着本医书,瞧见她动,眼神往下瞥了一眼:“醒了?”
“嗯。”沈清云点了点头,她刚醒,说话有些沙哑。
姜玉堂便给她倒了杯茶。招手让人过来,沈清云听话走过去,乖乖坐在他腿上。
面对他伸出来杯盏,她也不接,就着他手便抿了几口。
“娇气。”
姜玉堂瞥了她一眼,面上带着笑意。但却是喜爱她这幅模样,坐在他怀中,全心全意依赖自己样子。
喝了些水,喉咙里沙哑淡了一些。沈清云坐在他怀中,扬起脸看他:“去哪?”
两人分明都是这番暧昧亲密姿态,她却一脸自然,十分坦荡。
“重阳山。”
姜玉堂单手勾着她发丝,随口回她。重阳山离京郊十里,那处风景极好,正是秋猎最佳之地。前几年赵家在山上挖出了温泉,赚了个盆满钵满。
赵家二郎赵宴便在弄了个跑马场,又从北境弄来了一批好马,可谓是花费了不少人力财力。
重阳山便也从成了这些世家贵公子们平日里游玩之地。
“待会你不要乱跑,让赵禄跟着你。”赵家此番叫他前来,他却带着沈清云实在是不该。
但要将人放在府中,他又心下不安。
姜玉堂揪了揪沈清云昏昏欲睡脸:“可能要去骑马狩猎,你虽穿着男装,但到底危险,在山下等着就行了,听见没?”
沈清云迷迷糊糊,瞧着像是又睡了,姜玉堂瞧着还想再嘱咐两句,可瞧着她那小鸡啄米模样,轻轻捏了捏她脸,到底还是放过了她。
她趴在自己怀中睡着了,脸颊埋在自己颈脖里。
姜玉堂看着医术眼神又忍不住去看向怀中人。
她困得紧,他知晓。
昨日他折腾了一通,闹了她许久才罢手。如今她双腿环在自己腰上,睡梦中都微微打着颤。
姜玉堂看着她瘦弱身段,又落在她腰间。他送得红麝香珠她如今时刻带着,不由让他去想,若是她之前没有带麝香,怕是早就有了他孩子。
不过如今也算不晚。
他垂下眉眼,手指在她发酸腰间轻轻揉着。
他照着医术上穴位,指腹在她后腰之上打着圈。这个穴位,可使肌肉松缓,也可助孕。
她坚信自己不会想要孩子,玛瑙做红麝香珠带在身上深信不疑。只她体弱,每次事后都会昏睡过去。他之前会帮她清洗掉,如今会刻意留着。
只需他多多努力些,她很快就会有孩子。
马车跑了许久,总算是停了下来。
赵家在山下弄了个园子,里面奇珍异宝,各式各样草木都有。姜玉堂带着人下了马车。
门口小厮大概早就在候着了,瞧见马车上挂着姜府牌子,立即就过去迎接。
赵宴出来亲自相迎,等姜府马车停稳,他才走过去。远远儿就瞧见姜玉堂从马车上下来,还未离开,又伸手从里面扶着另一个人下来。
姜世子平日不喜人亲近,什么人会与他同行一辆马车。赵宴眼神往沈清云那打量,见她生雪白,面色带着一丝绯红,眉目如画一般,便多看了两眼。
“赵二公子。”姜玉堂上前一步,挡住赵宴目光。
回过神来,赵宴便道:“之前邀你几次你都不来,如今可要好好看看我这园子。”
赵家人生都好,之前赵家出了个太子侧妃,虽说如今在东宫失了宠,但模样可是无人能比,放在东宫中无人能艳压过去。
赵宴在这届小辈中,更是拔头筹,他生很好,剑宇星眉,气质矜贵。哪怕是站在姜玉堂面前,也只是略微输一些。
他没多问姜玉堂带来是何人,只前方带路:“大家都在后山候着你,你刚下马车,更衣休息一下我再带你过去。”
一进园子就闻到里面传来淡淡花香。
头顶鸟雀环绕,小桥流水潺潺。
这园子做果真不错,也难怪赵宴如今还未功名,此前一直在白鹿书院读书。可一到京都却能与不少世家子弟都交好,左右逢源也是一种人脉。
姜玉堂等人稍作休息,又坐着轿子去后山。
赵宴此前说来了不少人,姜玉堂去了才知道还有不少女眷,跑马场上正在驰腾。
正前方最好位置搭了凉亭,用屏风隔着,女眷们都在那儿观看。
姜玉堂目光落在凉亭中赵明珠身上,他总算是知晓赵宴叫自己过来做什么。
都说赵宴疼爱这个四房出妹妹,如今看来,今日是来给妹妹相看来了。
“姜世子。”赵宴刚更衣出来,身上穿着一件湛蓝色骑装,整个骑在马背上,意气风发:“听说你骑射功夫极好,可有兴致比上一比?”
姜玉堂在京都名号是出了名。
他十七岁时风光无限,骑马射箭,读书画画,样样第一。不少人都说,有当年前太子陈琅风采。
后参加科举,中童生,解元,本以为当年状元之位非他莫属。可那年春日,姜玉堂忽然大病一场,错失了那场会试。
之后,他便低调许多,诗词画画也不做了,平日里骑马射箭也极少有他影子。
赵宴身侧站着不少人,其中,裴家大郎裴云齐,还有张院判之子,张叙白。
两人都是赵宴好友,此时目光一齐看过来。
姜赵两家联姻事刻意瞒着无人知晓,只早晚要捅开,今日赵宴就是故意看他,给不给他这个面子。
姜玉堂笑了笑,目光落在赵宴身上,只道:“如何比?”
赵宴瞬时松了口气,先带人先去选马。沈清云站在姜玉堂身侧,今日倒是听话紧,下了马车就跟在他身后,一句多余话都没说。
趁着人在前方带路,姜玉堂落后了一句,瞥过头问:“腿疼不疼?”
沈清云抬起头,姜玉堂一下子愣住了。她那一双眼睛里含着水雾,眼尾稍稍一片绯红,跟哭过一样。
瞧着他那一双眼睛里满是小心翼翼,跟他要碎了似。
刚还好好地,这人……这是怎么了?
他被这一眼瞧心口跳,往自己身上瞧了眼。与平日也没什么不同,除了他今日穿了一身骑装。
只他舍不得她露出这番样子,想过去抱抱她,或者是摸摸她头安慰安慰。
但他如今却是什么都做不了,青天白日之下,他连牵一下她手都不能。
“姜世子。”前方,赵宴让他去选马。
姜玉堂收回眼神,快步走了过去。背后,沈清云脚步停下,眼帘抬起。那双眼睛落在他背影之上,许久都没动作。
“表少爷。”赵禄走上前,往左右看了一眼,道:“世子爷待会儿要赛马,我们去那儿看吧。”
沈清云坐在了观看台,与女眷凉亭挨得有些近。她没去看身侧人,目光落在了赛马场上。
第一圈,赵宴赢了,周围传来了叫好声。第二圈,姜玉堂超过了,拿到了旗子。
三局两胜,最后一场随着敲锣声响起。沈清云身侧坐着个人:“你觉得谁会赢?”
她目光从姜玉堂身影上收了回来,目光看向身侧人。来人没穿骑装,一袭雪白长衫整个人显得人畜无害。
“你是跟着姜世子来?”来人像是对她极有兴趣,又问:“你是姜世子谁啊?”
沈清云没回,目光又看向赛场上,恰好这时姜玉堂手举旗子,马蹄冲破红绸闯入终点。
一声锣鼓声落下:“姜世子胜。”
姜玉堂赢了彩头,一对彩蝶鸳鸯簪。沈清云看着他下了马,心中那口喘不来气也跟着缓和下来。
她从他上马开始,双手都在颤抖着。
沈清云目光一直落在前方,身侧人忽而又凑过来道:“那对簪子是赵家小姐赵明珠。”
张叙白凑在她身侧,喋喋不休:“如今姜世子赢了彩头,你说会不会怜惜美人,把东西还回去?”
沈清云看着赵宴下马去找姜玉堂了,她没了兴致,目光又落在身侧人身上,第一次开口:“你为什么要问我?”
她声音跟她整个人一样清冷,瞥过头来,目光冷淡。
“你不生气?”张叙白手指着前方,赵宴果然说簪子是他妹妹,姜玉堂也顺势做了个成人之美君子,把得了彩头又送给了赵明珠。
两人站在这儿,什么都瞧见了。
沈清云看着姜玉堂与赵小姐说话,将锦盒递了过去,目光平平淡淡,没有任何波澜。
“关我什么事?”她道。
张叙白看得清楚,那一双眼睛里面没有一丝一毫情爱。
难道是他看错了?
张叙白低下头,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沈清云不愿意听,转身去了别地方。
“怎么了?”裴云轩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过来,他目光看向沈清云背影,“你可问出什么了?”
张叙白摇了摇头:“可能是我看错了。”他自小就喜欢揣摩人心,时常去猜测旁人想什么。往往一个眼神,或者几个照面,浅面心思便猜个十七八分。
越是简单人,他越是一眼就能看透。今日也是赵宴让他过来,瞧瞧姜世子为人。
姜玉堂这些年在外名声不假,为人坦荡。只他这么些年身侧没个女人,赵宴不放心。
他瞧不出姜玉谈心思,倒是刚挑马时一晃而过瞥见他那眼神。吓了一跳,赶紧过来。
“两个你都没看出来?”
张叙白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猜不透。”他只道。
他转身往身侧看去,姜世子正在与赵宴说话。那眉眼中微微含着笑意,却又带着一股生人勿进气质。
仿若那一瞬间,怜惜爱意是个错觉。
而刚刚,沈清云看向姜玉堂目光他看一清二楚。但刚说话时平淡像是个陌生人,又不像是装。
这两个人,一个看似无情,却又爱意情深。一个看似有情,却又冷心冷意。
不知是谁装给谁看。
手中扇子一甩,张叙白道:“瞧不出,爷不瞧了。”
“你!你你你!”裴云轩气跳脚,手指着张叙白鼻子:“阿宴似他那妹妹如命,你这事要是办不好,看他如何收拾你。”
张叙白一听到赵宴两个字也怂了,摇着扇子手都停了下来。
“我……我是真看不出啊。”他烦揉眉心。
“那你瞧出什么了?”裴云轩问。
张叙白手放了下来,对着他勾了勾唇,凑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不会吧。”裴云轩惊讶瞪大了眼。
张叙白说,姜世子可能喜欢那个男子,情根深种,爱而不知。
“阿宴知晓了,必定要疯!”
裴云轩寻了个机会告诉了赵宴,果然,赵宴气提起刀就要去找他拼命。
“我说难怪他这么些年身边没个女人,还当他真是洁身自好人,这就玩意儿,还想娶我妹妹?”
赵宴气咬牙,脖子上青筋暴起。
“我说我可能看错了。”张叙白坐在那儿吃葡萄,青州刚运过来,他吃欢快,一口一个。
“你到底准不准?”赵宴气又把刀摔在他桌子上。
“你……你这人找我撒火做什么?”张叙白将嘴里葡萄籽给吐出来:“我是猜人心,不是真神仙。”
他道:“你要是真着急,还不如自己去试一试。”
赵宴不可能不着急,他自小就愧对妹妹,对赵明珠比对自己亲妹妹还好,如今赵明珠要嫁给姜玉堂。
虽是联姻,且是赵家需要姜家。可若是姜玉堂喜欢男子,好男风。
他豁出命也不能让她跳入这个火坑。
于是,下午,赵宴目光又落在了沈清云身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沈清云几眼,不得不说,这是个极为好看男子。
生比一般男子娇弱一些,却无半分谄媚之态。听说这人是因为家世落魄,这才投奔侯府。
但从气质上瞧,却又像是个金尊玉贵中长大。
“此次我们狩猎为一个时辰,时辰一到猎多者为胜。”赵宴拿着弓,目光又落在沈清云身上:“沈公子也是从侯府来,不如跟着比一场?”
他身侧,张叙白等人都上了马,所有男子都整装待发,身后跟真护卫,浩浩荡荡。
倒是只有沈清云,跟赵禄站在一侧,跟个女眷似。
沈清云不说话,姜玉堂眉心拧起,目光已经不悦:“她体弱,不会骑马。”
赵宴拍手,让人送了马匹与弓箭来:“男子狩猎,女子观看,沈少爷哪怕是体弱一些让侍卫们牵着马走一走,也是算。”
他今日就想瞧瞧,这姜世子为了这个沈清云到底做到什么份上。
就在两人僵持时候,沈清云忽然接过缰绳,脚踩马镫,一翻身便利索上了马。
“走吧。”她握着缰绳,淡淡道。
她上马姿势一瞧就是老手,赵宴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姜世子还说他不会骑马,看样子,姜世子对沈公子也不是很了解。”
赵宴倒是满意,骑着马拿着弓箭去狩猎去了。
等前方人走远了。姜玉堂才转身,看着骑在马背上人,目光里面带着欣赏:“你会骑马?我如何不知道?”
沈清云拿起手边弓箭,对准他脸。
箭羽一松,丛他脸侧飞过,背后一只野鸽子扑腾落下。沈清云放下弓箭,眉眼淡淡:“你不知道还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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