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1 / 1)

纪骁微微一愣,他少有见到路任这么疾言厉色的时候。路任看起来怼天怼地脾气不好,实则是个很洒脱的人。

即使这段时间住在一起,两人关系亲近成为了朋友,路任一心也只有武道,从来不约束纪骁的生活。

两人的生活中,大多是纪骁负责约束路任不要做出太过肆意妄为的事情来。

比如喝酒。

眼前这种反对,是头一遭。

“怎么了?”纪骁问。

路任心思急转,很快就想到了理由。

“寒玉参本来就少,百年份的更加难得,你觉得像你这种非酋能那么好运气找得到?还不如去咨询一下傅叔。”

路任越说越顺:“傅叔在苦寒之地那边待了十几年,对当地情况熟悉得很,而且有人脉,你出门也得跟长辈商量一下。”

纪骁看着路任,只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像路任这样肆意妄为,想到什么做什么的性格,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种话。

难道,是因为关心自己?

他耐心解释:“我不想让傅叔操心太多,他旧伤复发本来就是因为心结难解。”

路任皱眉,觉得纪骁说得很有道理。傅叔是个好人,如果知道纪骁要去北洲,肯定不会同意还徒增一桩担心的事。

他想了想,暂时也不知道找什么理由阻止纪骁,毕竟寒玉参的事情涉及到傅叔的伤势。

“反正,你要去的话,我也要去。”

路任甩下一话,气鼓鼓地起身去了浴室。

洗脸间隙,路任把手机拿了出来。

“这回又是怎么了?”

小钧知道路任不喜欢自己擅自进入意识,赶紧解释:【纪骁不能离开东洲,他是东洲的剧情基础,而且如果在北洲发生意外,可能会导致剧情坍塌。】

路任此时整理好思绪,也明白过来自己为何会下意识阻止。

他曾经在去往北洲的飞艇上出事,重生之后一直避免去北洲的剧情发生。

之前的数十次,从来没有成功过,这一次,好不容易顺利避免了那段剧情,纪骁一提起来,他应激反应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更何况路任被咬了不知道多少次。

不管怎样,必须阻止纪骁去北洲。如果不行,也必须跟着去。

没想到,纪骁在第二天就不见了。

路任起床的时候,没有看见人。

他呆呆看着空无一人的天台,愣了一下才打了纪骁的电话。

“你在哪?”

纪骁此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

纪骁还没回答,路任就反应过来:“你偷偷跑到北洲去了?”

“……是。”

纪骁从来不会说谎,此时被揭穿也就直接承认。

路任气结:“你,你,你居然偷跑!”

纪骁:“北洲不安全,我不熟悉这边的情况。”

路任不接受安抚,怒道:“你等着!”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怒火冲头的路任,居然克服了北洲飞艇应激症状,直冲飞艇场,买了票就登上去去往北洲的飞艇。

去北洲,需要两天的路程。路任在飞艇上打了数个电话谴责纪骁,除此之外就是打坐修炼。

两天旅途在骂纪骁和修炼中平静走过,路任从飞艇上走下来的时候,恍若隔世。

他倒是没想过,北洲飞艇应激反应在这么一种奇特的状态下解决。这么看来,待会打纪骁可以轻点。

路任走到到达厅的时候,想起一个人来。

严止。

北洲可是严止的地盘,虽说这个时候的严止也还只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但是,路任皱眉回忆了一下,这个时期的严止,挺烦的。十八岁的严止和路任还没彻底闹翻,两人关系比较复杂。

路任叹气,只能自我安慰。事情没这么巧,北洲这么大呢,严止那家伙怎么就会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飞艇场。

途中路过个洗手间,路任决定在爆锤纪骁之前,做好一切准备。

解决好个人问题,路任在洗手台前洗手。洗完后,他无意间瞥到镜子里的自己。

路任皱眉,端详许久,问小钧:“你说为什么我每次都是这张脸?”

小钧:【啊?】

“按道理来说,每一条剧情线里,我都是不同的人,不同的身份,为什么长相和名字却是一样的。”

小钧;【哦,是这样子的,纸片人游戏都这样啦,除了主角外,不太重要的角色,立绘都是一样的,节约成本嘛。】

路任:“……”

行吧,这个理由真的是无懈可击。

只是,这张脸就会给他带来些许麻烦。如果是到了时衍线还好说,起码这个时候他还不认识时衍。

北洲是严止的地盘,两人从小打到大,连对方长了几根头发都一清二楚,这一见面就麻烦了。

他低头洗脸,清醒一下。

“不会的不会的。”路任喃喃自语。

“什么不会的?”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路任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抬头,看见了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少年。少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剃了个几乎贴着头皮的短发,五官长得不错,却是一脸凶相出门能吓哭小朋友。

这不是路任的死对头严止还能是谁。

“……,淦!”

严止皱眉,说:“几天没见,你就用脏话问候我?我哪又招你了?”

路任翻了个白眼,不想跟他纠缠:“滚远点,别挡小爷的路。”

好在进入纪骁线之前,他才刚结束严止线,很快就找到了曾经和严止相处的感觉。

严止却觉得有些奇怪,看着路任上下打量:“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路任向前走,直接用肩膀撞开他:“我跟你很熟吗?你觉得不一样就不一样了?”

“……”

严止被噎得无话可说,却又觉得熟悉起来。他和路任自小相识,两人简直就是天生的死对头。

反正是见面就先怼,怼着怼着就打。两家的大人关系倒是好,就是不知道两个小孩子怎么从小就合不来。

路任看似不慌不满,实则落荒而逃。

走出洗手间,他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捏着手机连连询问。

“这事情不对啊,如果说我在这里的话,那这条线的路任呢?还有纪骁那边时间流逝的时候,严止这边的路任又怎么回事。”

此前,路任把再次重生当成一个意外惊喜,没有想过真的能摆脱剧情的控制,自然也没考虑过其他线的问题。

现在想起来,似乎到处透露着不对劲。

小钧解释:【这个世界,毕竟是依托于一个游戏而生的,你在纪骁线的时候,其他线是类似于时间冻结的状态。】

“你是说,因为我跟着纪骁过来了,才启动了这边的时间线?”

“嗯,可以这么说。”

手机响了起来,路任接起来,听到纪骁的声音。

“怎么还没出来?”

路任回头看了一眼,见严止没跟出来,这才压低声音说:“去了趟洗手间,马上出来。”

路任加快步伐向着出口走去,一道人影从转弯处现身,正是严止。

他皱眉看向路任背影,想着他打电话的对象是谁。

严止和路任从小打到大,知道他的性格像只不亲人也不依赖任何人的猫科动物。

即使在父母面前,也没见他有过这种带着些依赖的语气。

“……”

严止想了想,把口袋里的飞艇票拿出来扔进垃圾桶,跟了上去。

狩猎什么的,比起路任的奇怪举动来说,算不得什么。

这边路任才一走出去,就看到纪骁站在出口处,长身玉立如高岭之雪,显眼得很。

他想起刚才被严止吓得差点心跳骤停,觉得一切都是纪骁的错。如果不是纪骁偷偷摸摸跑过来,他就不会遇见严止,也不会差点被吓死。

必须给纪骁一个教训,让他体会一下受惊吓的感觉。

路任眼睛一转,从另一条路绕了出去。

路任摸过去的时候,用的是纪骁教的身法抚清风,加上飞艇场里人多喧闹。

即使敏锐如纪骁,也没有发现端倪。

“纪骁!”

路任整个人跳到纪骁背上,抬手就掐住他的脖子。

“!”

纪骁下意识一惊,身体一动就想反击,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

他的手自动由攻击转为托住路任,随后无奈说:“这里人多。”

路任掐着他的脖子用力掐了一会,见纪骁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觉得索然无味。

他跳下来,手搭在纪骁肩膀上:“你居然敢偷跑!”

纪骁神情不变:“跟你学的。”

路任毫不心虚,一瞪他:“你能跟我一样吗,我可以做的事情,你不可以,下次再敢偷……”

“路任,这是谁?”

“……”

纪骁很清晰的感觉到,路任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两人距离很近,即使只有一瞬间,路任的反应也很明显。

路任的手收了回去,纪骁转身,看到有个十□□岁的少年站在他们身后。

那人身高和自己差不多,五官硬朗,年纪不大却带着一种生死边缘历练过的坚毅气质。

这是个强者。

纪骁心中生出一种危机感来,却不仅仅是因为来自古武者之间的争锋之心,更多的是他看向路任眼神。

“……”路任的呆愣,只持续了几秒钟,很快就反应过来。

现在走的是纪骁线,至于严止什么的,糊弄过去就完事。

路任:“关你什么事啊,你是我妈吗?问这么多,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妨碍我。”

说完,路任拉着纪骁就要走。

严止这人,性格干脆利落,脾气不算太好,不然也不能对掐这么多年。

以路任的经验来说,被自己怼到这个地步,严止要么是气得转身就走,要么是动手过招。

在飞艇场动手过招容易引起围观,严止唯一的选择自然是只能走开了。

路任见严止脸色铁青,只觉得计划通。他拉着纪骁,果断转身离开。

没想到才走了几步,严止又闪身挡在了前面。

“你不能跟他走。”

路任:“?”

严止扫了纪骁一眼:“我从来没见过这人,你爸妈让我好好看着你,跟我回去。”

路任被他噎了个半死,想起了十八岁这年两人的确还是这种亦敌亦友的关系,算是竞争对手,也没有太僵。

起码两家的家长都还默认要严止管着肆意妄为的路任,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纪骁此时也觉出些不对劲来,他往前走了一步,把路任挡在身后。

“你是什么人?”

严止见向来刺头的路任,居然乖乖跟在这陌生少年身后,更是一股火冲上心头。

他脚步一错,一拳打了上去。

“……”

几分钟后,路任已经被不知道是谁的轻柔掌风推出来战斗圈。

他盯着打成一团的纪骁和严止,呆若木鸡,失去思考能力。

那边两人眨眼间过了数招,僵持之际,严止又问:“你到底是谁?”

“纪骁,路任唯一的朋友。”

严止脸色一黑,吐出来的话如同冰渣子一般:“我和路任从小打到大,怎么就没听说过你这号人。”

纪骁:“朋友不是以时间的长短来论的,交心足矣。”

一言不合,继续开打。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古武者在飞艇场一言不合动手也是常有的事情。反正不要伤到无辜路人,事后赔偿损失即可。

时间还算充足的旅客,迅速聚集起来,看着两个年轻高手武斗。

“年纪看起来不大啊。”

“身手利落,基础扎实,假以时日能成长起来的话都是高手啊。”

“我在意这个,我在意的是,这两个小哥哥都好帅啊~”

“喂,听说他们是为了一个人打起来的,啧啧啧,不知哪来的海王,能捕获这么优秀的鱼。”

路·海王·任不知所措,只能捏着手机问:“小钧,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小钧:【我也不知道啊,不能让他们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触发纠正机制就糟糕了。】

路任看了看围观人群,拉起连帽衫上的帽子戴上挡住自己大半张脸。

会不会受伤是次要的,脸不能丢。

他以后还要来北洲混的,一点也不想以海王成就传说。

“拼了。”路任一咬牙,冲了上去。

纪骁和严止的招式,路任都熟悉得不能再熟,他挑了恰到好处的时机冲进战局,一手挡住严止拳头,另一手握住纪骁手腕。

“给我住手!”

面对打得热血上头的两个少年,光这个还不够。即使路任抓住他们的一只手,两人依旧绕过路任,用另一只手互殴。

路任气结,指尖真气刺出,顺着肌肤接触的地方直入经脉。

纪骁是纯水属性,路任刺进的真气是土属性;严止是纯土属性,路任刺进去的真气便是木属性。

相克的真气进入,带来一阵剧痛。即便纪骁严止都是意志坚定的人,也受不住这剧痛,真气一散,停了下来。

搞定两人,路任还觉得不太解气,一人赏了一拳,这才拉着纪骁走出去。

严止留在原地,热血上头的感觉慢慢冷静。他皱了皱眉,想起刚才那个叫纪骁的人说过的话。

他说,他是路任的同学?

严止疑惑起来,他和路任从幼儿园一路同学到高中毕业,哪所学校有这个叫纪骁的人?

而且,路任也不对劲。

刚才路任切进来时的身法,还有招式,都不是他熟悉的。严止自认为和路任从小打到大,对方没有哪个招式是他不知道的。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严止还是不太放心,决定出去看看,才一抬脚,就看到地上掉了一个黑色的木牌。

木牌沉甸甸的,看不出什么材质。

严止想起刚才的纠缠中,似乎看到路任脖子上挂着同样颜色的绳子。

他弯腰,捡起来,自觉有了充足理由追上去。

木牌才一入手,严止整个人就呆住了,无数混乱的画面闪过,他晃了一晃,似乎要栽倒在地。

这边路任才把纪骁拉出去,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就听纪骁问了一句。

“刚才那个人,说你爸妈要他看好你是怎么回事?”他停顿片刻,“你,你的母亲不是在你几岁时就去世了吗?”

晴天霹雳!

路任心中暗骂,这两人怎么回事,打架就打架,怎么还带交流剧情的。

他还没想好该如何糊弄下去,就听小钧惊呼一声。

【不好,严止那边要出事了,剧情线要崩塌了。】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脚下的世界崩裂开来,变成无数混乱无意义的碎片。

晃动之间,纪骁猛地扑了过来,一把将路任抱在怀里。

两人自脚下缝隙坠落,直直落入无底深渊之中。

路任看着一片虚无,叹了口气:“白忙活了。”

纪骁低声在他耳边说:“别怕,我陪着你。”

就在路任已经做好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他的手机里跳出一个白色光团。

那白色光团迅速膨胀起来,蒙蒙白光把混乱碎片中唯一身形清晰的路任和纪骁笼罩起来。

再往后,路任的意识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小钧!”

路任猛地惊醒,却发现自己正坐在纪骁的床上。

他有些茫然,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时间居然回到了前两天的晚上,纪骁还没有去北洲的时候。

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绝对不是梦。

路任着急起来,捧着手机呼叫小钧。

“小钧,小钧,你还在不在?”

没有回应。

路任愈发着急起来,小钧虽然蠢,但是它给了自己一丝改变的生机。

不管怎样,路任都不会坐视小钧消失。

路任想了想此前小钧的表现,决定试一试。

他捏着手机,体内丹田运转,让五行之气处于一个恰到好处的平衡状态。

五行之气,相生相克,生生不息。路任指尖环绕着丝丝生命气息,然后慢慢送进手机里。

他现在实力还不够强,这方法着实太过消耗元气。

不过短短几分钟,路任就觉得丹田内的五行之气有了枯竭的迹象。

他一咬牙根,搜刮出最后一丝五行之气送了进去。

“小钧你再不醒,我们就要一起玩完了!”

【我,我醒了……】

小钧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路任这才松了一口气,眼前一花,向后倒在了床上。

“小钧,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严止发现不对劲,导致剧情线差点崩塌,我用了全部能量倒转剧情线,回到两天前。】

小钧的声音有气无力的,看起来倒转剧情线已经用尽了它全部的能量。

路任叹了口气,说:“你好好休息吧,我得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思考片刻,路任打了个电话给牧清童

“关于你刚刚说的事情,我们出来聊聊。”

“好,就明天。”

才挂断电话,路任就见纪骁走了进来。

他穿着条休闲裤,上半身还没穿衣服,露出结实的腰线和线条利落的腹肌。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前,给他清冷的五官平添了一丝柔和。

美景当前,路任从床上跳下,一脚侧踢纪骁腰间肋骨。

纪骁下意识捉住路任脚踝,一脸无辜地问:“谁又惹你生气了?”

路任没好气地往床上一倒,脚踝一转,自纪骁手中脱开。

“你!”

纪骁不解,坐下来准备和路任沟通,突然发现不对劲:“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他抬手就去摸路任额头,却被狠狠打开。

“我没发烧。”

路任见纪骁担心,一个阻止对方去北洲的绝佳主意冒上心头。

“我走火入魔了,内伤。”

纪骁一听,眉头紧皱,伸手去探路任丹田,一探之下,脸色大变。

“你丹田怎么回事?”

路任此时除了丹田剧痛之外,倒没有表现得那么严重。

他戏精附体,捂着丹田呻一吟:“好痛,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余毒未消,此时发作了。”

纪骁神情严肃,也不耽搁,水行之气顺着指尖进入路任丹田。

“好了,够了,太多我也受不了。”

路任也不是贪心的人,别人吸收的五行元素,他受之有愧。

纪骁见路任脸色恢复正常,这才收回了手。

“我明天带你去顾医师那里检查一下。”他停顿一下,“还有傅叔,也能帮你看看。”

路任撇嘴:“我不要,我的身体我清楚。”

他起身,看着纪骁:“反正,有你随时在我身边,这两天,你没事给我输点水行真气就好了。”

“好。”没有丝毫犹豫,纪骁答应下来。

计划通。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合一,放一起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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