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城的某一处隐蔽的小院里,漆黑祭坛上燃烧的幽蓝火焰突然晃动了一下,随即在炸开的火焰正中出现了一道身影。
明明笼罩在火焰之中,但是他的身影仿佛黑洞一般,吞噬了照在他身上的光芒,只留下一片纯粹的黑暗。
“法王阁下!”
密室中为首的红袍男子微微躬身:“法王大人,您怎么亲自过来了,难道是大祭司有新的命令传下?”
祭坛幽蓝火焰中的漆黑身影扫视了一圈密室之中的众人,接着将目光放到了红袍男子身上,冷冷的说道:“大劫将起,吾主急需要祭祀仪式来补充自己的力量。
临江城的血祭仪式是重中之重,绝对不允许有半点闪失!
必须找到青龙江龙王!祂身上的神性是这场祭祀的关键!
吾允许你唤醒黑暗骑士!
派出他们,碾碎一切胆敢阻拦我们的蝼蚁!
圣母与我们同在!”
随着阴冷的话音的落下,祭坛中的火焰炸裂,其中的漆黑身影消失不见。
一直躬身的右圣使直起身来,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了一丝疯狂的神色,看着祭坛后边的一具漆黑的棺木,桀桀狞笑道:
“中元夜至,唤醒黑暗武士,这座城市将在血腥和恐惧之中毁灭!”
“圣母与我们同在!”
时间悄悄过去,转眼间已经快到子时了,城中狂热的气息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浓烈起来。
林默走在街上,发现城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正常的红润,眼神中充满迷醉狂热的神色。
街上到处可见的是真空道的白袍教徒,林默敏锐的发现了这些人眼中一闪而逝的怜悯之色。
“邦邦邦。”
午夜子时。
七月十五子时,一年之中阴气最盛,阳气最弱之时。
地下室之中的红袍右圣使豁然起身,用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说道:“子时已到,举行祭祀仪式,唤醒黑暗骑士!
毁灭临江县,让整个城市成为吾主的养分吧!”
低沉的呢喃声音响起,随着又圣使的一声令下,地下室中围成一圈的白袍教徒眼中带着狂热,毫不犹豫的用匕首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猩红的鲜血顺着地上早已刻好的妖异花纹流淌,最终汇聚成了一个诡异的阵法。
随着最后一个白袍教徒的倒下,鲜血流出,阵法的最后一丝补完。
“嗡!”
死寂的力量浮现出来,来自不知名位面的毁灭气息笼罩四周,并向临江城中扩散而去。
“哈哈哈,多么美妙的气息,多么甘甜的味道啊!
让世人臣服于吾主的恐惧之下吧!”
看着灰黑色的死寂之气源源不断的从地下室的阵法中涌现而出,红袍右圣使狂笑道。
…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道道诡异的灰色烟雾突兀的在城中的大街小巷上出现。
扩散的速度很快,只用了不长的时间,眨眼间便弥漫了整个城市。
城中的百姓,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大街上,一个正在狂欢的少年碰触到了一缕灰色烟气,突然觉得浑身一阵发冷,从未有过的窒息感传遍全身,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接着,猩红的血气从他的身上浮现而出,向天空之中汇聚。
这样的一幕在临江城里不断的上演着,一个接着一个的人倒在地上失去了生命。
夜色之下,整个天幕逐渐被染上了一丝鲜红色,并且颜色越来越深。
正在大街之上飞奔的林默突然眼神一凝,猛地停住了脚步。
在他的面前,一缕灰黑色烟气静静的漂浮在离自己胸口不到一拳的位置。
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幕,林默轻轻吸了一口冷气,迈步闪开面前的烟气,接着向前方飞奔而去。
一路辗转腾挪,躲开路上越来越多的烟气,林默终于来到了真空道的总部驻地。
看着面前滚滚而出的灰黑色烟柱,林默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虽龙潭虎穴,吾亦往,即使力有不逮,也问心无愧。
身形连连融化在阴影里面,他凭借着之前的记忆,向真空道总部潜入而去。
一路上,不断的在一处处影子间跃迁,躲过了一个个看上去就实力强大的真空道教徒,他终于赶到了粗大的烟柱前。
躲在一道墙壁的阴影处,林默眼神犀利的观察着前方。
在他的面前,是片空地,燃烧着许多巨大的火盆,地上纂刻着一个猩红色的法阵,黑色的死寂烟气正源源不断的从这里涌出。
在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黑色棺木,上边铭刻了一道道无数的复杂花纹,就像是一道强力的封印。
四周围着一圈圈盘膝而坐的真空道教徒,漆黑的夜空中回荡着一片片亵渎的祈祷言。
“吾主无生老母。
你是灾厄的化身,你是死亡的代言…
你阴影笼罩世间众生,敌人的死亡传播着你的荣耀,你的国度庇护着仆人的灵魂!
吾主无生老母,你的名字在诸天万界不朽!”
整齐的祈祷声音回荡在空地的上方,与天空之中越来越浓的血气相混合。
轰!
躲在阴影里面的林默眼神一凝,抬头看天。
夜空之中,一个半虚幻,半真实的可怕存在正在缓缓凝聚而成。
“哈哈哈,吾主!请来享受您最卑贱的仆人给您准备的盛宴吧!”
院中为首的红袍右圣使狂笑道。
微微瞥了一眼夜空中的存在,林默就感到脑海之中响起了一道道纷乱的声音,仿佛有种被撑胀的趋势,眼前浮现无数的重影。
耳畔传来不可明说之物发出的飘渺喃喃低语。
“tujanpitoyixa…”
不好,林默心中一惊,连忙低头不敢再看,接着直接开启了恐惧灵气。
“嗡!”
光环开启,屏蔽掉了莫名的存在,脑海之中的纷乱低语慢慢消失,林默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能再犹豫了!
他身体消失在原地,接着空地边缘的一处阴影微微蠕动。
看着脚底下的阵纹,林默咬了咬牙,掏出手中短剑,猛地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