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个男子拿着刀在靠近,所有人的呼吸一窒,毕竟是普通市民,没在真实中见过这样的场面。
“啲嘟……啲嘟……啲嘟……”十几辆警车团团围住铁皮箱前门,穿着一身警服的余渺帅气从车上垮下长腿,充满英气的小脸严肃而威严。
几十名警卫从警车上跳下,整齐有序地排好队。
“你们,堵住后面!”被点到的队伍齐齐喊是,随即排成一列扛着枪往后面的方向跑去。
“你们,侦查左右两侧!”
“是!”
“其余的,跟我来!”分配完所有手下之后,余渺严阵以待地跑向铁箱正门,先是侧耳倾听了下里面的动静,然后对面的警员一个手势。
铁皮箱里,欧阳玉看着滚在脚下的火瓶子,吓得随地乱窜,跟刚才凶残的模样截然不同。
少年终于把绳子解开,冲着凯利急忙道:“赶紧帮我。”
她浑浑噩噩地跌坐在地上,手放在他被绑的位置一直在抖,因为解不开,而懊恼地哭。
“别急,慢慢来,没关系的!”察觉到她的不安,华睿渊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
她木讷地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清楚没有。
“啊,老板,警察来了!”这个时候,听到警笛声的男子走到欧阳玉身边,焦急道。
而欧阳玉已经陷入癫狂之中,他的眼里只剩下熊熊火焰,仿佛自己置身其中,正被烧烤一样。
“不、不、别过来,别过来。”
男子焦急的表情愣了愣:“老板?我们快跑吧!”
“别过来,别过来,再过来我开枪了!”遂即真的掏出枪,吓得男子屁滚尿流:“老板,我是你的手下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欧阳玉抽搐了几下脖子,看向他的目光如火,好像眼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团即将吞灭自己的大火,所以他要把它杀死。
“砰……”
子弹穿膛,那名男子一脸不敢置信地倒下。华睿渊呼吸一窒,手松开之后,立即解自己的脚,在欧阳玉把目光转向他们时,瞬间拉着凯利往遮挡物跑。
砰、砰……
枪伤随着他们奔跑的方向猛开,吓得少女失声尖叫,突然摔倒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向冲她走过来的男子。
“不,不,别杀我,我不想死……”
跑在前头的少年见状,立即折回去,挡在她面前:“欧阳玉,你要杀杀我,跟凯利没关系!”
后面的少女立马抓住他的衣服,浑身哆嗦地厉害。
“杀你……哈哈哈……好啊,让你去陪冬儿,她一个人一定很寂寞。”
华睿渊瞳孔放大:“冬儿是你杀的?你是畜牲了,她是你女儿啊!”
男子却一副无辜的表情:“我没杀她,她自己往海里跳的。现在估计被鲨鱼吃光了吧?哈哈哈哈……”
“畜牲,我杀死你!”他怒了,竟然顾不得自己赤身肉搏,就冲了上去。
陷入癫狂中的欧阳玉蓦地醒来,无情地将枪比向他:“想杀我,可没那么……”话还没说完,突然听道有人对着自己喊:“欧阳玉,接着!”
他反射性转头,当看到两个火瓶冲自己飞过来时,整个人都傻了,遂即尖叫起来:“不要烧我,好大的火,着火了,着火了……”
看着他精神失常,胡蹦乱跳的模样,华睿渊一丝怜悯都没有,伸脚就将他手中的枪踢飞,然后按在地上揍:“混蛋、畜牲,你把冬儿还给我,还给我!”
“火,火,好大的火……”
扔完瓶子的安千宠见威胁没了,高兴地冲他们跑过去,将凯利扶起来:“没事了,没事了啊孩子。”
少女的嘴唇发白,一直颤抖。
安千宠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不断帮她顺背,知道这孩子吓坏了。当她把视线看向儿子时,脸色一变:“睿渊别打了,你会把他打死的!”
她想去阻止,可怀里的少女将她抓得很紧。
这个时候,整个仓库的铁门被撞开,余渺和几十名警卫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看到坐在地上的几个人,余渺大喜:“千宠,你没事太好了!”跑过去之后,才发现华睿渊还在揍已经失去意识的欧阳玉,给了手下一个眼神,立马两名警卫将华睿渊架起来。
“放开我,我打死这个畜生,是他把冬儿逼死的!”
安千宠将凯利递给余渺,然后紧紧抱住儿子的腰:“睿渊你冷静一点,如果你杀了他,那跟他有什么区别?乖,冷静一点,你渺妈咪会将他绳之于法的!”
“报告余局,这里还有一个人被绑着!”
听到手下的汇报,余渺沉重的脸色走到那名被绑的中年男子面前:“你和欧阳玉是什么关系?”
“我、我也是无辜的,他绑架了我,你们把我放了吧!”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被扣留在中国。
余渺皱眉,转头看向少年,华睿渊还在两名警卫中挣扎,她只好对手下道:“将他也抓回去,调查完再放。”
贝克尔一听,后背都凉了。
可惜无论他怎么喊自己是无辜的,余渺都没有直接把他放走。
而因为华睿渊失控得厉害,最终她只能从身后将他打晕,然后几个人扶着一块把他带上车。
凯利一个人缩在车的角落发抖,目光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无法劝她,安千宠只能叹气。
“对了千宠,里面那几个男子是怎么回事?”
才恍然想起帮助自己的那几个人,她啊了声,立即喊:“警官,先停一下!”然后跑下车。
而那几名男子正相继走出铁皮大门。她立马迎上去,将手中的地址递给阿胜:“明天带着这张地址去找一个叫皇甫旭的人,我会交代好他。”
“哎呦不用啦,能救到人我们很开心。而且你之前已经很大方给我们那么多了。”没有人不爱钱,可当他们几个看到她竟然和局长那么熟,谁还敢要钱啊!
安千宠摇头坚持:“必须打电话,不然我也会让人找你们的。华家人有恩必报。”
几个男子挠挠头,嘿嘿笑了。
交代完之后,她回到车上,冲着他们挥手,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呀,不错啊,明天让局里给他们写封感谢信。”
安千宠笑着点点头。
今天这种情况算很好的了,大家都没有受伤,只是两个孩子看来真的吓坏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后来凯利被家人接走,华睿渊睡了很长一觉才醒来。当在照顾儿子的安千宠接到医院的电话时,担心不已地问:“你说刑大哥在发火?”
阿彩哭着点头,因为连她都被吼,还被赶出病房了。
挂断电话,安千宠皱着脸,心里焦急又担心,很想马上冲去医院,可儿子还在家里躺着,也不知道沐姐能不能管得住他。
“少夫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邢书在医院发火,可能是无法接受自己一手残废的事实……”而且本来就有一条疤的脸上,又多了几道烧伤。
沐姐立马捂住嘴唇,差点哭出来。
冬儿……
梦中,少年追逐着在满地白菊花里奔跑的女孩,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两人齐齐倒在花海中,一阵风将花瓣掀起,漫天飞舞,漂亮非凡。
“睿渊少爷,别伤心,你等我…….”
赫……
睡了十几个小时的少年终于醒了,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一脸都是汗。沐姐高兴地喊了声,赶紧问:“睿渊少爷,饿了吗?我马上把粥拿进来。”
她走出去后,安千宠抓住他的手,担心地问:“睿渊,你没事吧?告诉妈咪,哪儿不舒服。”
刚才迈克医生已经来过,说他的身体没有障碍,可她还是担心。
望着前方失神的目光看向她一会儿,然后背往后面倒,无力地躺在床上发呆。许久之后,才出声说:“没事,别担心。”
见他肯说话,安千宠高兴得不能自已,紧紧抱住他:“小渊,你千万不能有事。”
少年没说话,目光淡淡地,没有波纹。
法国,科西嘉……
奥尔沃家族的竞争经历紧张的半年,终于结束。泰恩.琼斯.奥尔沃虽然信守承诺,在孙子将家族内部进行一次清盘之后,放他回中国,但心里其实还是不乐意。
因为华拓在法国展现出来的手段和才能,更加让惜才又本身喜欢他的老人很不甘心。
所以他还在用方法留住他:“亚瑟,法国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国家,你可以将亲人都接到这里来住。”
站在祖父面前的男子,没有显露出一丝淡漠之外的表情。他静静站着,目光冷然而淡定:“你想反悔?”
“咳咳……你这孩子!”一向是直接得让人没台阶下。
华拓没理他,径自转身:“该做的,我已经做完,以后你想自己修理儿子孙子,别再来烦我,我已经把当年的恩情还完了。”
见他没有丝毫留恋,在外一向是德高望重,受人尊敬的老人,突然哭了起来:“哎,我真可怜,八十几岁了还没有儿孙愿意孝顺我。”
“……”
偷瞄了眼已经顿住脚步的身躯,老人嘴角一扬,继续哭诉:“一个个都说要离开我,先是老子,后是儿子,以后孙子准定也是这样,我太可怜了……”
他哭了半天,见前面的身影只是站着不动,眼底有些疑惑。
然后华拓回头,轻淡淡的声音问:“说完了吗?我这个人一向很有礼貌,会等人家说完话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