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
太极宫中。
宋元继位之后便改了这殿里的陈设。
除却书案不变之外,如今看来更像是一个用来休息小憩的地方。
宋元躺在摇椅上,时不时的拿了一旁茶案之上的奏章来看。
没必要批注意见的便分类放在一边,晚些统一来批。
需要仔细来看了且要斟酌的,便是常常一连看上许久。
想出来什么苗头才会放下。
偶尔也会忽然传唤官员过来处理到尽处。
自她日前一连见遍了许多官员之后,如今大泽倒也还算是各司其职。
每个环节都有人来接手。
如今送来的奏章都减少了许多。
若非是官员无法裁决,抑或是不得不报之事,便是很少送到宋元的案前了。
宋元倒也不怕错过什么消息。
她本也自有一套官员考核的秘密机制以及归元商行的情报网。
若有什么动荡之事,宋元定也是比这些官员更早知晓。
如今只是祛除了很多事情再看两遍的重复政务罢了。
宋元如今也渐渐可以偶尔出宫逛上一逛。
总是坐在殿里,总也不能真正的知晓大泽的实况。
宋元总算放下了最后一本奏章,这才躺在摇椅上伸了个抑扬顿挫的懒腰。
“终于结束了,累死朕了。”
“当皇帝可真不容易,这位置究竟是有什么好争的?”
宋元连连摇头,伸足了懒腰方才站了起来。
“陛下与他们不同,陛下看不上的东西,对他们而言依然是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去获得的东西。”
程云节看她一身的白色寝袍,脑袋上的发髻松松垮垮的,不自觉的就过去给她理了理长袍。
宋元如今除却上朝之外,很少穿着龙袍。
不过即便如此,宋元的帝王之态也依然不可逼视。
无论是哪个官员前来拜见,依然是会被宋元三言两语之间敲打的胆战心惊。
按宋元的话来说。
这坐在江山之上的人是她这个人,而并非是什么龙袍。
程云节又顺便把批阅过的奏章给理了理,换了内侍过来,便送去负责抄录备副本的官员之处抄录,而后再把重要的奏章发还给上奏的官员。
程云节做完这些的时候,宋元已然换了衣服折了回来。
一身天青色的男装,端的是英姿飒爽。
宋元哗的一声打开玄铁扇骨的折扇,
“各国的使者已然有一些到了天云,我们且出了宫去见识见识。”
......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
另外的几波人马也在天云最大的码头停船靠岸。
夏侯锦山自下了船之后便是久久不言。
看着天云城的繁荣之像若有所思。
也是不知,在这里能不能够见到她......
夏侯锦山每每思及此处,便是有些咬牙切齿。
脸上才总算是会有些表情。
从后面慢吞吞的下了船的景云突然走过来拍了夏侯锦山肩膀一巴掌。
“司空兄可是在这大泽与人结过仇?这脸上怎的这般狰狞?”
“若非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你天生便是一副死人脸了。”
夏侯锦山的脸色渐黑,那景云看到他杀人般的眼神这才住了口。
这景云乃是他在路上结识的好友。
实际的身份乃是乌塔国世子萧景天。
表面上却说自己是商人。
不够夏侯锦山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如今也是化名。
夏侯锦山化名为司空山,用的是母族世家司空家的姓氏。
而萧景天如今化名为景云。
夏侯锦山对于这“景云”的身份心知肚明,却也并未拆穿。
彼此不过是为了这一路上都够方便一些。
而至于“景云”是否能够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便是不得而知了。
景云摇摇头看着夏侯锦山,
“司空兄在这天云城可找好了住处?”
“倒是未曾,景云兄预备住在何处?”
夏侯锦山问道。
他倒是在天云城有一些产业,只是如今不方便说出来。
景云当即摇了摇扇子,
“来这天云城,自然是要住上一住这天下第一酒楼,天一楼了!”、
夏侯锦山倒也知道这天一楼。
这是归元商行开的酒楼。
归元商行的生意做便列国,这酒楼却是只开了这一家。
但是这不开则以,开则一鸣惊人。
天一楼从开张的第一年起便成为了天下第一楼。
至今未曾被撼动过地位。
“如何,司空兄,你若还未寻得住处,那便同景云一道去见识见识这天下第一楼?”
“钱财方面司空兄大可放心,自是景云做东,景云别的没有,穷的就剩下钱了!”
景云倒是一脸热情的邀请夏侯锦山,倒也却是有些自来熟。
“结伴自然是好,只是我这一行人数众多,倒也不好让景兄破费。”
夏侯锦山略略斟酌倒也觉得住在天下第一楼并无不可,若说是消息来源最广的地方,如今这天云倒也没有更好的地方了。
“嗐,司空兄这是客气什么,莫不是看不起景云?”
景云继续说道。
“自然不是,景云兄无需担忧,我司空家也不穷,无需......”
夏侯锦山说道。
却在这时,夏侯锦山说着话却突然没了下文。
他刚刚有一瞬间,似是看到了一个身影。
与他记忆中的那位极为相似。
一点一点的重叠了起来。
但是夏侯锦山再去找的时候却再也不见人影。
好似先前的那一瞬间是错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