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赵芷萱顿时惊愣住了。以前赵莘绝不敢这样与自己说话,她今天是怎么了?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句句夹枪带棒,而且直中要害!
“我让姐姐觉得委屈了吗?姐姐不是一直自称与我亲如姐妹吗?有了好东西,妹妹又怎敢独享呢?”赵莘不慌不忙地说着,就算赵芷萱再属塑料袋再能装,她今天也要把她的皮给扒了!
赵芷萱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一跺脚,哭着奔向了赵明远,“父亲?姑母!你们可要为萱儿做主啊!”
贤妃眉眼淡淡,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赵明远却早已火冒三丈,“放肆!你个小畜牲,我辛辛苦苦养育你这么多年,你竟恩将仇报?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早就把你赶出府去了!你不过就是——”
“怎么?大伯父恼羞成怒了?”赵莘激动了起来,身子微颤,“要把我赶出赵府是吗?好啊,真是太好了,我便一头撞死在赵府门前,也好叫世人来看看仁孝治家的赵尚书是多么的薄情寡恩!”
“你?你!”赵明远气得七窍生烟,完全忘记贤妃还在场,瞬间就跳起脚来,满屋子找东西要饱揍赵莘一顿,“我今天非打死你个小畜牲不可!”
赵莘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不惧反笑,“好啊!大伯父就在贤妃娘娘回门省亲的时候打死我吧!您不要颜面了,还要连累贤妃娘娘在皇上面前抬不起头来!您当真是好极了!”
赵莘咬重了那个“贤”字,贤妃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出声道:“大哥,你气糊涂了!”
机敏过人的赵芷萱一把抓住了她父亲的胳膊,“父亲,您这是做什么?纵使四妹有千般不对,万般不孝,她也是二叔唯一的骨血!您就是看在二叔的面上,也别去跟她计较呀!”
赵莘的声音微微扬起,“我实在对不起大伯父与姐姐,没能如你们所愿当成太子庶妃,不过太子亲口说了,他想娶的人是姐姐!”
赵明远骤然愣住,才明白他今天居然被这个一直被他玩弄于掌心之中的侄女给摆了一道!
“好了——”贤妃等着闹得差不多了,方出来收拾烂摊子,“四儿还是个孩子,大哥何必与她置气?到底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也不怕让别人看了笑话?”
这时府医也到了,贤妃立即让其为赵莘诊治,在知道赵莘的双眼已瞎之后好生劝慰了一番,给了许多赏赐,有金银绸缎还有珍稀药材,还要大夫人一定给赵莘调养好身体。然后才吩咐身边的女官亲自送赵莘回去,就连荫氏与小喜的罪责也只斥责了事。
赵家的小辈中尚无人得到过如此丰厚的赏赐,别说大房的几个小辈很不服气,就连赵明远夫妇也觉得甚是不平。贤妃并无一句解释,只叫赵明远陪她去家庙叩拜已故的父母。
当着赵家列祖列宗的面,贤妃才痛斥出声,“大哥,你可还记得爹爹临去之时是怎样千叮万嘱的吗?”
赵明远有些茫然,继而有些不愤,“小妹,咱俩才是从一个娘肚子出来的嫡亲兄妹啊!你怎就为了个——唉!”
贤妃痛声道:“大哥,你糊涂啊!”
赵明远仍是嘴硬,“我也是为了给赵莘找个好出路,是为了咱们赵家考虑啊!”
贤妃柳眉一拧,“大哥,在你唯一的妹妹面前,你还要做这样的戏吗?”
赵明远立即不说话了,贤妃接着道:“爹爹去时千叮万嘱,赵家从不参与夺谪之争。历来,我们都只是皇家用来平衡各方势力的一颗砝码,之所以能平衡,就是因为我们一直保持中立。从不开罪任何一方,也不与任何一方来往过密,我赵家三代延续至今,才能代代出尚书,代代出皇妃,你我才能够在前廷后宫占有一席之地。”
赵明远不住点头,“是是,可——”
贤妃的眼中不禁现出泪光,“你可知道我在宫里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吗?整日战战兢兢,生怕出了一点纰漏!试问宫里哪个女人不想生下皇子依靠终身?唯有我一直盼着自己生的是个女儿,小妹的苦楚大哥可曾知道啊!”
赵明远张张了嘴皮,无言以对。
贤妃摇道叹息,“你以为我处在深宫之中,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吗?太子对萱儿的心思早闹得满城风雨了,陛下与太后对此有多不满,你可知道?萱儿年纪小,任性些也就罢了,你身为赵家的一族之长,怎也由着她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