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不是说从宫外请了个说书先生来吗?哀家正想听听市井之间都有些什么趣事呢。”皇太后开了口,众女眷当然纷纷附和。
“是,老祖宗!”荣贵妃一个眼神丢下去,即有人把说书先生给叫了出来,荣贵妃瞥了凌皇后一眼,向说书先生道:“只管捡有趣的说,说好了,老祖宗有赏!”
可凌皇后却是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就连太子也不见初到时的忐忑之色。
荣贵妃暗哼一声,她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绷到什么时候!这个说书先生是二皇子专程从宫外找来的,就因为他把当朝太子刺瞎休弃赵莘一事说得绘声绘色,听者无不为赵家小姐鞠一把伤心泪,也无不对太子恨得咬牙切齿!
荣贵妃就是要让太后看清赵炽的为人,那样一个残害弱女、生性狠毒的人,怎么配当一国的储君?
别看太后今年已经七十有一,是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可她耳聪目明鹤发童颜,更是当今圣上最敬重的人,只要她老人家铁了心不认可赵炽,那么太子的位置就该换人了。
那说书先生是头回入宫,第一次朝见这些贵人,心中免不了有些紧张,一开场就把一句话说得颠倒颠,倒是引来不少笑声。只是他接下来说的故事就没有那么有趣了,根本是市井那些不堪入耳的诨段子,惹得高贵矜持的千金贵女们一个个红了脸,羞得都听不下去了,就连贵妇们也觉得颇为尴尬!
唯有皇后,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荣贵妃与二皇子悄悄对视一眼,难怪皇后母子二人处之泰然,原来竟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做了手脚!
老太后刻意地轻咳了一声,荣贵妃立即打断了那说书先生的话,厉声斥责,一再提醒他是“有趣的故事”,可是那说书先生一口咬定,这就是他说过的最有趣的故事。
七皇子赵炎是个暴脾气,这时已是气愤难耐,要以大不敬之名治那说书先生的罪,只为逼那人说实话,谁想那说书的不经吓,竟当场晕死过去。太后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人赶紧把这丢人现眼的东西重打八十大板,给扔出去。
荣贵妃的脸上十分不好看,她深知老太后素来爱惜脸面。
凌皇后这时微笑出声,“今日是赏花盛宴,儿媳陪老祖宗去赏赏花如何?何必为了一件小事败了兴致?”
皇太后巴不得忘却刚才的不快,欣然同意。这一次皇太后一手扶着皇后,一手扶着女官,把荣贵妃撇在了身后。
凌皇后从荣贵妃身边走过时,还得意地瞟了她一眼:想借讲书先生的嘴引出赵莘的事危及他的儿子,门都没有!最让荣贵妃生气的是,太子走时还故意撞了二皇子一下,害得二皇子晃了两下才站稳,二皇子才学聪慧都胜过太子,唯一及不上他的就是身子差了些。
当年若不是凌皇后设计她,她的焰儿怎么会早产,又怎么会自小亏了身子,体弱多病?
就在荣贵妃勾起往事气恨难当的时候,赵芷萱回来了,她一个人回来的,不见赵莘的踪影。那个小瞎子想来是凶多吉少。
“母妃!”赵炎气恼地叫道。
“别急,她还没有赢!”荣贵妃越是气恨的时候越是冷静,“小七,你亲自去叫小九,这孩子玩起来也太疯了些。”
赵炎赶忙去了,这么多皇孙里只有小九最能哄太后高兴。
御花园里繁花似锦,凌皇后又是个懂花的人,不时说着与花边趣闻,皇太后也渐渐高兴了起来。婆媳二人有说有笑,倒是一时忘了其他人的存在。
“老祖宗累了吧?不如到前面的亭子歇会儿?”凌皇后体贴地说道。待皇太后坐下,她又亲自泡了杯茶递了上去。太后一尝,喜爱得很,“要论起这泡茶的工夫,宫里无人能及你。”
皇后谦逊地回道:“老祖宗过奖了,是老祖宗抬举儿媳。”
光喝茶也是无趣得很,于是官眷贵女们纷纷拿出自己的本事来哄皇太后开心,一来是为了给自己及家人长脸,二来则是为了搏得后宫娘娘与皇子们的青睐。
魏珣他们几个最烦的就是这个,听来听去都只有那几个曲子几支歌,看来看去也就那几个字几个舞,说乏味都是好听的,简直是反胃。
就在众人兴致缺缺的时候,动人心弦的琴音突然响起,就如同夏日雨后的彩虹,那样清新自然,那样令人愉悦。琴音已停,众人还沉浸其中,回味无穷……
良久,皇太后带头鼓起掌来,“此曲何人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