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纳迦食指竖在嘴唇上,嘘了一声,骂道:“叫那么大声干嘛?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啊?怀璧其罪的道理,还要老子告诉你?”
“是是,二公子别生气,属下……”
白九真手一挥,打断其言,道:“府邸之事,就到这里了!稍后请廖老,带上我两位兄弟,回去与你女儿见上一面。结亲之事,成与不成,只看天意,我决不强求!”
“是,属下明白!”
“那么三位,且去吧!”
“属下告退,公子请!”
“大哥请!”
纳迦等离去之后,白九真独自走出府邸门前,轻身跃起,将牌匾摘下,提一口真气聚集右掌,用力一抹,将“廖氏汕园”四字拭去,然后刀指微凝,心中念闪:“刀意附形!”
“唰!唰!”
重新填上龙飞凤舞的“白府”二字。
一股锋锐莫测的气息,从二个字上透出,白九真看了看,嘴角一翘,自言自语道:“白家的因果,除了还没报仇,其他的,我还得差不多了!”
说罢,真气一提,身影拔地而起,将牌匾重新挂回原位。
金乌西落,华灯初上不久。
白凛骑马在前,纳迦于中,稍后跟着一位“吱吱喳喳”不停的美少女,以及一支保护她的三百来人的卫队,直朝白府奔驰而来。
来到府邸前,三百多护卫默然散开,守在府门口四周。
白凛等三人,则先后踏入白府。
纳迦神识一扫,捕捉到白九真驻足之处,当先一步,领着两人朝中部的莲池走去。
“二白白,听说很多人叫大白白‘美羽郎’?”
“他有小灵儿漂亮吗?”
“长得有没有你高?”
“有没有你胖?”
“有没有跟你一样不识数?”
“和你一样有趣吗?”
“还是像三白白一样无聊?”
“还有,听说他常抱着一个小孩。男的?女的?”
“多大了?断奶了吗?常尿床吗?”
“是谁生的?大白白?还是二白白你?或者三白白?”
“跟哪个人生的?男的女的?公的母的?”
“哦,对了,快到了没?还有多远?”
“一百米?两百米?三百米?四百米?”
“还是五、六、七、八、九百米?或者是一千米?两千……”
走在前面的纳迦,眼神越来越迷离,仿佛看见很多金星;更像被一大堆苍蝇围着,浑身上下都觉得非常难受;脸色越来越铁青,乃至于嘴角密集地抽搐着,渗出一流又一流的白沫。
随后的白凛,则憋得一脸通红,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副想高声大笑,却又不敢的怪样。
三人转了几个弯,路过一座小桥,不一会儿,踏入一个饼形的拱门,迎面而来的景色,由本来的五步一廊、十步一阁,换成了一张波纹嶙峋的小湖;湖上起伏着一群优雅的绿荷,绿荷中点缀着万千莲花,白的、紫的、红的、黄的,美艳得如同仙境;湖心处,伫立着一座古朴的凉亭,远远望去,如鹤立于一群荷莲之中,充满无穷傲然。
凉亭中,优雅立着一道雪白无瑕的人影,左手抱一婴儿,右手靠背,脸面朝向群莲,安静地沉醉于满湖的诗境当中。
“大哥,我们回来啦!”
纳迦故意的大呼,打断了身后少女的磨叽,声音里充满了愤懑。
“…小声点,别吵醒我儿,他才睡着没多久!”
白九真转过身,先是微微一笑,然后板起脸,轻言吩咐道。
“是!”
纳迦眼珠几转,脑脖子一歪,小声地意有所指道:“廖小姐听到了吧?我家小侄儿刚睡着,你可别再唧唧歪歪个没完,若将他吵醒,大哥发起火来,连我的小心肝也要扑通扑通乱跳。”
“这个就是大白白?”
“真是…太漂亮啦!”
“他真是男的吗?老天,你不长眼啊?”
“本小姐号称王城五美之一,在他面前,竟有自惭形秽的感觉?”
廖灵汕瞪大着眼,吐着芳舌,极其震惊地打量着白九真,口中的说话,不仅没有小声点,反而拔高了七度。
白九真很不爽的眉头一皱,右手刀指捻起一弹。
吱!
一小股刀气射出,不及眨眼间,无痕无迹地点去廖灵汕的哑穴。
“唔,唔唔,唔唔唔……”
廖灵汕还要喋喋不休,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旋即脸色大变,吓得跳了一大脚,一着急,左手抓住纳迦的头发,有力往回拉着,右手连连指向自己的嘴巴。
“哎、哎哎,痛、痛痛痛,这哪是女人?非礼啊…”
纳迦猝不及防,给扯得苦叫不堪,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天旋地转的找不着东南西北。
“哈哈哈!”
白凛终于忍不住,狂声大笑起来,怎知笑声才起,忽然哑穴一麻,笑声顿时变成了梗咽声:“唔唔唔……”同时,一脸涨得像苹果红。
“无聊!”
白九真脚下一点,身影飘出凉亭,闪至纳迦与廖灵汕之前,柔劲透体而出,淡然一震,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分开,随即又是刀指一点,廖灵汕打着金鸡独立的姿势,就此僵住不动。
“咳咳咳……”纳迦剧烈咳嗽着。
“装什么装?你一大武尊,连个小女子都降不服,说出去谁信?”
白九真一边挖苦说着,一边大力一脚踢出,正中纳迦的双股。
纳迦脸色一僵,小声吐槽道:“喂,老大,你也说了,人家是个小女子,我怎能用武力去降服?这不是有失大丈夫风度吗?”
“嗯?”
白九真一滞,上下左右地打量着纳迦,宛如初次认识他一样,眉头微皱,喃喃道:“这家伙又不是男人,什么时候有大丈夫风度?”
“大哥,你说啥?我不是男人?”
“男人必有妻儿,你有吗?”
“这是哪门子歪理?很多男人打光棍好吧?尤其是武者之中的人中龙凤!”
“无妻无儿,那叫男孩,不叫男人。像你这样的,就是老男孩一枚,并且是极品中的残次品。”
“你,我……”
纳迦很不忿。
一旁的白凛,听到这谬论,连连大点其头:“唔,唔唔……”
“给你解穴可以,但不许大声吵醒我儿!”
“唔唔唔!”
吱——
“呼呼……大哥,二哥有喜啦!”
“噎!”
白九真仿佛被点了穴,一时间莫名无语。
“嘿嘿嘿,事情是这样滴,这位小姑娘呢,就是廖老的女儿,刚才去与她相亲……啊,不是,应该说是相见。她没看上我,反而看上了二哥。她说:她与二哥是什么‘前世今生’、‘今生来世’、‘生生世世’、‘天造一双地设一对’的‘一丘之貉’,两人‘香’味儿十分相投,在一起的话,一定很有情趣,所以要嫁人的话,就一定要嫁给二白白,呃,也就是二哥。而对我,她觉得很无聊,一点儿都不喜欢!”
“哦?真这样么?”
白凛一拍胸口,昂头笑道:“百分之两百的千真万确!”
“?!”
白九真一脸抽搐,十分古怪地笑着,转向纳迦,道:“二弟,那便恭喜你即将成为一个真正的老男人,从此告别老男孩的闷(骚)岁…”
纳迦一连跳脚,急忙打断道:“喂喂喂,我又没答应这门亲事,大哥你别乱下结论好吗?”
白九真剑眉一竖,故作严肃道:“你叫我什么?”
纳迦一怔:“大哥啊!”
“以前呢?”
“师叔……”
“无论是大哥,还是师叔,我都是你的长辈,对此你承认否?”
纳迦一正,无比认真地点头:“当然!”
“那我就以长辈的身份,同意了这门亲事,并将它赐给你!”
“你若拒绝我的恩赐,说明心里蔑视我,是为大不敬;”
“陷我日后无颜面对廖老,是为大不仁;”
“你既加入我白家,若无妻无后,愧对白家的十八代祖宗,是为大不孝;”
“一身武尊绝学,若无儿女传承,愧对授业恩师,是为大不义。”
“如此,你想做那不敬不仁不孝不义之徒?”
纳迦吐舌不已,脸上的表情,要有多无语,就有多无语。
白凛则听得目瞪口呆,脑海里充满了问号:“大哥的这些理由,太牵强附会了吧?”
“你没话要说么?”
纳迦心中暗叫:“老子能说什么?解释就是狡辩,狡辩就是事实;不解释就是默认,默认也是事实!无论怎样,老子都是砧板上的鱼!”
“沉默就表示没意见,嗯,不愧是我白家的好儿郎,二弟果然没让我失望!那就这么定了,三天后,你与三弟一同大婚。”
“这这这,我我我……”
白九真怒气一涨:“嗯?!”
“呃……大哥别生气,小弟遵命就是了!”
白凛口水流了一地,喃喃自语着:“这样子也行?”
白九真意味深远地扫了廖灵汕一眼,嗤笑道:“廖灵汕,灵汕,与‘灵山’谐音,二弟人称‘灵山纳迦’,仅从名字推断,确实与我二弟有缘!”
话落,刀指一弹。
吱——
廖灵汕的穴道得解,憋了一肚子的话,口一张,就要开启大声磨叽的模式,白九真对她两眼一瞪:“如果让我心烦,我就再点你的哑穴,让你三天说不出话来;如果吵醒了我儿,我就把你关进小黑屋,罚你孤孤单单一个人,面壁一个月!”
“咦……”
廖灵汕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蹦一跳,绕到纳迦身后,摇着他的手,小声喋喋着:“哇呀呀,大白白真凶,吓得人家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