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喊的名字,越来越少。很显然,其他人都被找到了,就剩下他们了。
所以呼唤声也变成了:“能信大人,尊子小姐,你们在哪里呀……”
希宁这才说:“出去吧。”
出去后没多久,就被人发现,被领去见藤原道长。
希宁牵着四哥的手,跟在四哥的身后。经过院子时,见到几个被捆着的人,应该是敦康亲王的人,没来得及逃走,被抓住了。
屋里烧了三个火盆,驱赶走冬日的寒意。
藤原道长已经醒了,因为脸色涂着厚厚的粉,也看不出脸色怎么样。嘴唇反正是青白青白的,中了箭,血色好不了。
而太医刚查看完伤口,正在收拾东西:“道长大人伤口处置得很好,已无大碍。就算是下官处理,也未必能那么好。下官这就开几味药,多休息几日就能康复。”
还拿起一旁的箭镞细细端详:“这种有着倒钩的箭最麻烦,稍有不慎就可能拉伤血脉,引起大出血。”
大家都看了看五小姐,是五小姐处理的箭伤。
看到自己的儿子女儿都没事,藤原道长松了口气,也知道是尊子弄的伤口,于是呼唤:“尊子,过来。”
希宁走了过去,乖巧地跪坐在旁:“父亲。”
藤原道长说话有气无力地,毕竟是身负重伤:“你怎么会懂医术的?”
希宁含着笑:“看书呀,书上有。主要是父亲是大贵之人,福泽深厚,天上各路神明都保佑着父亲呢。”
藤原道长被逗乐了,刚笑就岔气,连咳了几声。让旁边伺候的五哥赶紧地抚了好几下,才顺了气。
大哥在旁边看得生气,这回让老二、老五陪着父亲,父亲心中自然更重了些,而他陪着小六这个蠢货去放烟花。
看到大哥默不作声,却阴沉着脸。六哥说道:“大哥和我冒着风险报信,还是四哥悠闲。”
四哥的耳根一下就红了,幸好脸上的粉遮盖住了一切。不是惭愧,应该是羞恼。
真是去了,别忘了四哥和你是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为了讨好以后会继承藤原家的大哥,用得着如此贬低四哥吧。
希宁嘴角含着浅笑:“六哥这话说的,这晚大家都在尽力。四哥,给他们看看,否则还以为你带着我,在院子里踏雪寻梅呢。”
四哥从袖子里的暗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布包,扔给了六哥。
“什么东西?”六哥打开了布包的结,一看里面的包着的东西,吓得立即就扔了,还大叫着:“啊~”
扔在地上的黑布上,是二个耳朵。刚割下的,全是右耳,新鲜得很!
希宁转而对着藤原道长笑着:“四哥不光保护着我,还杀了二个,四哥好厉害呢。”
“嗯~”藤原道长很是满意:“这次都很好,赖通处置安排得得当,你们个个让我刮目相看,如果以后我有什么不测,也放心了。”
“父亲大人,你可不能这样说。”大哥异常紧张地说:“宫里宫外,都需要父亲大人。儿一定会加强京中兵防,以后绝对不会有事了。”
“是呀,是呀……”藤原道长若有所思地:“敦康亲王还没找到?”
“还没,但快了。”领队的很有自信,敦康有几斤几两都清楚。贵公子,特别是王族,身体原本就比一般人差。
五哥咬牙切齿地:“等找到了,非将他大卸八块,为父亲解气。”
“啧~”藤原道长眉头微皱。
六哥赶紧地扑到前面紧张万分:“父亲是伤口疼吗?”
藤原道长伸手轻轻拍着六哥的肩膀:“没事。”
希宁看得仔细,悠悠道:“敦康亲王毕竟是王族后裔,尽量不要伤着,找到后也要以礼相待。这次他毕竟也没铸成什么大错,只要认了错,好生安置就是。”
藤原道长眼睛一亮,随后目光又黯淡下来。让领队的照办,并且到宫里和各宗室通报。
他微微叹气,语重心长地对着六哥说:“长家呀,你还小,以后少说话,多和你哥哥们学学。”
“噢~”六哥很显然还没知道他错在什么地方。
王族应该由天王做主,天王年幼也应该由太后和辅政还有王室宗亲商议处置,一开口就说要大卸八块,说重点,就是大不敬。
对于这种敏感的事情,不要说希宁了,身主也知道应该怎么做,毕竟身主在宫里也斗了那么多年。
希宁轻声道:“父亲的伤不易走动,要不在我庄上养伤,等伤好点后再走。女儿亲自为你下厨。”
想到过年前吃的那些食物,虽然算不上精巧,甚至有点粗。但味道不错,而且吃了几日,身体都感觉轻快了不少。藤原道长答应了。
而五个哥哥,全被赶回去处置公务。藤原家的大权,不能因为藤原道长的受伤而放在那里。就算刚过完年,没什么事,也不能放松。毕竟这是藤原道长花了毕生时间和精力,将自己五个女儿送进宫才得到的。
五个人还没走,消息传来,敦康亲王抓住了。
原因是坐的牛车在半路上卡在坑里,轮子出不来。弃车骑马,身体又不负颠簸。由家奴扶着,共骑一匹马。二人骑一匹马,自然很快就被追上了。
说是以礼相待,敦康亲王没要求抵抗,就投降了。
晕呀,就这身体,还造什么反。真的造反成功,有这个身体和精力自己处理公务不?还不如学学敦明亲王,当上了天王还主动让位,现在舒舒服服当个亲王,地位亲王中最为尊贵,有什么不好的。
敦康亲王到手上了,生怕他逃在外的暗卫,为救主走极端,各处都增派了人手。不要暗卫抓住个公子或者小姐什么的,作为要挟,要求交换人质,那就将局面一下就弄乱了。
希宁立即下厨,去做了一碗七菜粥,端了过去。
此时藤原道长已经将之前随行护卫的人,还有庄上的人按功赏赐了。
人全出去了,藤原道长慢慢坐起:“有功立即奖,这样才会让人更加卖力的拼命。”
希宁端着粥笑着:“要知道还是哥哥中留下一个,我一个女孩,听这些有什么用。”
自贬才能安安心心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