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云氏趁无人注意,悄悄找到林秋娘,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秦夫人,您这是?”林秋娘暗暗警惕,面上一副困惑的模样。
要说先前有一分怀疑自家闺女是秦淮夫妇丢掉的孩子,那么今日夫妻俩特意从京城赶来观礼,这一分怀疑就变成了七分,差的是对方拿出确凿的证据。
“林姐姐,你比我年长几岁,叫我一声‘妹子’就好。”云氏的姿态摆的很低,言语间透着几分小心:“这是我给笑笑准备的簪钗冠,林姐姐务必收下。”
女子笄礼有三加,初加罗帕和发簪,二加发钗,三加钗冠,由及笄者的父母准备。
“多谢秦夫人的好意,只是笑笑是我闺女,这簪钗冠我都准备好了,怎能用您送的!”林秋娘气得差点绷不住表情,咬紧牙关才维持住笑的模样,话里却带着三分刺。
云氏没想到她会拒绝,愣了一下就说道:“林姐姐,这是京城最有名气的师傅做的簪钗冠,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在她看来林秋娘就是一介农妇,根本没有门路和财力买到像样的簪钗冠。女子及笄多么重要,自然要在这一天佩戴贵气的簪钗冠,风风光光的行完笄礼。
前天她特意买了簪钗冠,想让秦笑笑用它来行笄礼,这样她心里的愧疚感才会消减。见林秋娘不肯收,她不解的同时也觉得林秋娘不识好歹。
“不用看了,哪怕我准备的簪钗只是两根稻草,我闺女也不会嫌弃。”林秋娘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丝毫没给云氏脸面:“至于您的簪钗冠,我闺女小门小户出身,实在受不起!”
看着云氏变得难看的脸色,她心里涌起一阵快意,随便扯了个理由离开了。
只是转过身背对着云氏时,脸色也变得跟别人欠了她几百吊大钱似的,气势汹汹的往秦笑笑的房间而去。
秦山正好走了过来,纳闷的问道:“大喜的日子,你拉着一副晚娘脸干啥?”
林秋娘心里憋着气呢,被他这么一问,立即朝他喷道:“有人要抢咱闺女,你气不气?”
秦山大怒,撸起袖子喝道:“谁?谁敢抢我闺女?”
林秋娘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他继续往闺女的房间走。
秦山被她推了个踉跄,正要抓着她细问,就看到了冷着脸的云氏。这下他脑子转的极快,自以为猜到了真相,顿时如临大敌。
他天生带着几分凶相,这会儿眼睛瞪的如铜铃,就显得更凶了。
云氏见状,吓了一跳:“你、你想干什么?”
秦山压根没想掩饰,语气不善的说道:“我不管你们两口子今天干啥来了,要是敢坏我闺女的及笄礼,我管你们是谁,休想站着从这里走出去,哼!”
看着连连后退、脸色煞白的云氏,他忐忑心情总算得到了安慰,大摇大摆的追林秋娘去了。
接连受辱的云氏又气又怒,暗暗后悔来这里了。她看着手上的簪钗冠盒子,眼里渐渐弥漫上一层水汽。
秦山林秋娘来到秦笑笑的房间,刚要推门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闺女的笑声,心里的怒气突然就没了。
两口子默默地对视一眼,又默默地离开了,没去打搅闺女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