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墨丢下去的人,村里可没人敢救。
再说了,这人也是作死,调戏谁不好,偏调戏李如意,这不是找死吗?
李万福见苟孟冬快被淹死了,不由得急了,看向李如意求道:“如意姐姐……不!李姑娘,你让墨公子饶了苟孟冬吧!他……他表舅可是县官大人啊!要死在了咱们梨花村,那……那……也不好交代啊。”
李如意也不想惹这些麻烦,便转身对龙舟上的人喊道:“麻烦你们把他救上船吧!”
他们听到李如意发话,便有人下水把人救上了船上。
“咳咳咳……苟孟冬差点就被淹死了,被人按肚子,按出好多水来。
有人就小声说道:“你也是找死,如意身边有阿墨在,你调戏她,不是作死吗?”
“可不是,如意如今变得再好看,有阿墨在,谁敢嘴上占她一句便宜啊?”又有人低声说,阿墨这个醋缸,简直能把人酸死,大家都怕了他咯。
苟孟冬暗暗咬牙,他一定要让这个阿墨好看!
哼!敢得罪他?等着瞧,他非让这混蛋死在服劳役上不可!
李如意带着孩子回家去了,如今天儿也热,还是回家吃点瓜果,喝茶说说笑笑的好。
凤歌还是把扇子硬送给了李吉祥,这丫头就是倔,打不过就打不过呗!她才十岁,苟孟冬个不要脸的可都十五岁了,她一个小姑娘,能打得过一个男人才怪。
李吉祥就是不想要,又不是她有功劳得来的。
大家进了院子,凤歌才追上李吉祥,拉住她一只手,把白玉扇拍到她手心里,望着她笑说:“你不是总骂我白眼狼吗?喏,这把扇子就当是救命之恩的报酬,你总能收了吧?”
李吉祥望着凤歌,一想也是,凤歌还没报恩呢!她就收这把扇子,他们之间也就恩仇两消了。
李惟宽拉着凤歌去了堂屋里,白竹兰和李安心可高兴了,可算见到凤歌这孩子了。
“李叔,兰姨,我好想你们,想的我瘦好多了!”凤歌抱着白竹兰和李安心撒娇,都不知道他在家里日子过得多不痛快,还是来梨花村好。
“可怜的孩子,怎么又瘦了?都快皮包骨了。”白竹兰抱着着排骨似的孩子,都多久了,也没病了,怎么还是没养出几两肉来呢?
“兰姨,我是想您做的粉蒸排骨了,可我爹一直不回来,我又离不开府里,一直都没有时间来蹭顿饭吃呢!”凤歌也只有在白竹兰面前,才像个正常的孩子模样。
“好孩子,今晚别走了,跟你墨哥哥和宽儿睡去,兰姨这就给你去做粉蒸排骨。”白竹兰可心疼这孩子了,这么好的孩子,木楚儿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好啊!我真不想回去了,跟墨哥哥和宽儿一起睡,我们还能晚上说说话呢。”凤歌笑着乖巧答应,被白竹兰摸摸头,便又转身去嘴甜的哄李安心高兴了。
“快好了,等再过几日,就能丢下拐杖走几步了。”李安心恢复期很小心,就像如意说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那就好,等李叔你好了,我带你们在镇上好好逛逛,钱我出啊。”凤歌坐在凳子上,轻柔的为李安心按手着手和胳膊,让他爹看到了,都得羡慕嫉妒恨的牙酸。
“好,等李叔好了,一定随你好好去逛逛街。”李安心一直很喜欢凤歌,凤歌乖巧懂事,嘴甜逗乐,就是脾气有点不好,可那也是没娘疼,缺少一份母爱,才会性子乖张,喜怒无常。
如今倒是好很多了,变得开朗会撒娇了。
“凤哥哥,你来!”李惟宽拉着凤歌去了西厢房里,这里一分为二区,一边是李惟宽的卧房,一边是玩具屋,就算他不在家住,也一直给他留着一间屋子,毕竟是用来给他娶媳妇儿用的。
凤歌进去一看,惊讶一叹:“好多小玩意儿,都是哪里搜罗来的?
“是飞凤姐姐送给我的,可这个只和凤哥哥你说,大姐说,不许我向除了你和凤叔叔以外的人,提起飞凤姐姐的。不然,飞凤姐姐下次就不来我家做客了。”李惟宽还是没懂什么是太后,毕竟他如今还在认字阶段。
“飞凤姐姐?”凤歌被李惟宽拉到一张坐上去可以转动的椅子上,对于飞凤这个名字,他要是没猜错,应该是当年的飞将军龙飞凤,如今的南琰国龙太后吧?
此女的前半生,绝对是精彩绝伦。
只是命运弄人,好好一只猛兽,不能在山林中逍遥自在,却被困在了金笼子里了!
“就是姐夫的姐姐,我们也该叫姐姐的。”李惟宽在推椅子,他自己都快转晕了。
凤歌也晕了,两脚落地让椅子停了下来,伸手捏他有肉肉的小脸一下笑说:“我知道她是谁了,一位很厉害的姐姐。”
“你应该叫姑姑吧?”李吉祥又来了,步履轻快的走过来,弯腰俯身与凤歌四目相对一笑:“我记得大姐说过,飞凤姐姐与你父亲是同辈相交,所以……嘿嘿!小歌儿,叫声姑姑来听听呗!”
凤歌从来不会是个轻易认输的人,对于吉祥的挑衅,他也从来不会君子风度的一味忍让。
“啊!”李吉祥惊呼一声,被凤歌一手勾脖子抱在腿上,按动负手上的机关按钮,凤歌闭上了眼睛。
“啊啊啊——凤歌,我要杀了你!”李吉祥要疯了,那有这样玩的,飞凤姐姐为什么要送宽儿这么奇怪的椅子啊!!!
李惟宽站在一旁,他还真不知道这椅子还能自己转啊?
李如意正在院子里浇花,忽然听到吉祥又炸毛了,她忙放下小水桶,缓步悠闲走过去,进屋后……
凤歌无比淡定的按了一下停下来的按钮,睁开眼睛勾唇一笑:“还敢让我叫你姑姑吗?”
姑姑?李如意忽然忍不住想象一下奇妙的画面,当刁蛮暴躁小龙女遇上腹黑傲娇的杨过……恶~怎么这么让人不忍直视呢?
李吉祥一手捂着嘴想吐,一只手盖在凤歌脸上一推,她便起身跑了出去,找到一个痰盂,哇啦哇啦吐了。
该死的凤歌,她和他势不两立!
李如意勾唇笑看着凤歌,就他这样绝不吃亏,有仇必报的性子,还有……他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吗?吉祥再怎么说也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吧?
瞧瞧!他把吉祥折腾成什么样儿了?回头,吉祥不和他仇深似海才怪!
凤歌有点心虚,又有点委屈道:“姐姐,明明是她先挑衅我的,居然敢说让我叫她姑姑,她也不瞧瞧她个小丫头,当得了我姑姑吗?”
李如意一手托着手肘,一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望着凤歌。
凤歌被她这种眼神打量的头皮发麻,讪笑道:“姐姐,你这么看着我……怪渗人的。”
“宽儿,去外头瞧瞧你二姐。”李如意轻挥手,把李惟宽打发了出去,这才举步走向了凤歌,勾唇一笑道:“凤歌,你可不是个轻易会与人亲密接触的人,反而……你似乎很抗拒人靠近你吧?”
从初见她就发现了,只要有人过于靠近凤歌,凤歌就会下意识皱眉头,当有人碰触凤歌的身体,他整个人都会变得浑身僵硬,眼神中会无意识的浮现一点点他自己察觉不到的厌恶。
直到后来,他们大家熟了,凤歌才没了这种反应。
可他亲近的也只有她父母,对于他们这些人,他一直还是尽量避免亲密接触,可今日……
凤歌对于李如意的问题,他有些哭笑不得道:“姐姐,我以往是很抗拒人接触我,那是因为曾经读书时,在私塾遇上过不少苟孟冬之流。可我长大后,身体也好了,心里的阴影散了,恐惧消失了,自然也就不怕与人接触了。”
“是吗?”李如意保持怀疑心,这小子今年可十二岁了,像他这样的富家少爷,这时候可已经懂不少东西了。
据说他们十五岁,就开始身边有貌美婢女伺候了,所以……
凤歌面对李如意的怀疑,他一手支头笑叹道:“唉!姐姐,我瞧着,就那么禽兽不如吗?”
李如意一笑摇了摇头,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凤歌与吉祥就是玩闹,应该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不过,她还是提醒凤歌一句:“凤歌,你年纪不小了,吉祥也十岁了,在家里人后你与她嬉闹没什么,可人前……要谨慎一些,别再让李万福之流编造谣言毁你们名声。”
“嗯,我记住姐姐的话了,会凡事谨慎小心的。”凤歌歪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很是可爱。
李如意也笑了笑,反正这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她也不用过于操心了。
凤歌在李如意出门去后,他忽然若有所思起来,刚才他为何会对吉祥做那样的事呢?
这已经算是对姑娘家的冒犯了,是很失礼的行为,他……唉!真是被气疯了!
“凤歌!”李吉祥吐的脸色都发白了,她今儿要不打的他跪地求饶,她就跟他姓!
凤歌见李吉祥挽袖怒火熊熊踩着毁天灭地的步伐走来,他忽然有点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了。
“啊!”
“怎么了?又怎么了?”白竹兰刚才在厨房里做饭,就听到女儿要杀了凤歌,这时候不会是……真杀了吧?
“娘,没事,我去看看,可能是他们几个在玩闹吧。”李如意在外笑笑,便又进了房间,见李吉祥把凤歌按在地毯上,她扭头看向目击者李惟宽问:“这是出什么事了?”
李惟宽非常淡定的啃着黄瓜说:“也没什么,就是二姐冲进来要揍凤哥哥,凤哥哥自然不能束手就擒,然后凤哥哥起身逃跑,二姐抡着拳头在后头追,凤哥哥腿长跑的太快了,二姐追不上他,一时气恼就飞气一脚冲过去,把凤哥哥踹趴在地上了。然后,二姐爬起来,就骑……诶!大姐,这算不是武松打虎?”
他记得之前村里皮影戏,有一次就是演的武松打虎。
李如意抬手揉揉太阳穴笑说:“你凤哥哥不像老虎,倒像是他养的那只波斯猫。”
娇气、傲慢、平日里对什么都不屑一顾,有人顺毛就一脸享受。
“对哦!凤哥哥白白嫩嫩的还是蓝眸,和他家那只白毛蓝眼的波斯猫好像哦。”李惟宽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看着他二姐要掐死凤歌,他又点了点头认真道:“二姐是真武松,凤哥哥却是纸老虎。”
李如意走过去抱走了吉祥,再这样下去,凤歌真要被掐死了。
凤歌咳嗽两声,翻身平躺着,一手揉着脖子,脸色微红虚弱道:“圣人诚不欺我,真是……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呸!你个伪君子!”李吉祥也就是让凤歌怕了她,向她道歉而已,根本没想掐死他好吗?
“你还母老虎呢!”凤歌曲起一条腿坐了起来,对于这个疯丫头,他以后都敬而远之总行了吧?
李如意拽着李吉祥的胳膊,她觉得不能让他们再胡闹了,真闹出人命就麻烦了。
李吉祥被她大姐拽了出去,凤歌却是被李惟宽扶了起来。
二人今日的大战,就此结束落幕了。
白竹兰在厨房里做粉蒸排骨,龙墨在烧火,对于他们这些孩子气的胡闹,他倒是觉得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凤歌真是太弱了,凤天籁武功这么好,为何没有传凤歌一招半式呢?
凤歌又和李惟宽在玩具屋里玩了一会儿,等到该吃饭时,他们才出门去洗手洗脸。
白竹兰在吃饭时,还好好看了看凤歌的脸,这次倒是没鼻青脸肿,看来吉祥这次下手有了点分寸。
“兰姨,脸上没有伤,身上有!”凤歌可不会忘记,李吉祥真把他当老虎揍了一顿,掐脖子是结尾的事儿了。
白竹兰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打不过吉祥,还总爱招惹吉祥,真是见一次吉祥,挨揍一顿,都快成家常便饭了。
李吉祥吃着粉蒸排骨,对于凤歌的告状,她鄙夷道:“堂堂男子汉,竟不知羞的告状,出息!”
“小小女子,如此泼辣野蛮,也是少见了。”凤歌还是改不了与李吉祥争锋相对的毛病,咬了一口粉蒸排骨,嗯!还是这种家的味道好。
李吉祥抬眸瞪向凤歌冷笑道:“一个男人,打不过女子,才丢人吧?”
“非也!不是打不过,而是男人怜香惜玉,故而让着小女子。”凤歌喝口茶,还怕她不信,便指向龙墨笑说:“不信你就看看墨哥哥,他是打不过姐姐的人吗?可每回姐姐打他时,你见过他还手吗?”
李安心看向大女儿问:“如意,你经常打阿墨吗?”
“没有!”李如意觉得她这是躺枪,她什么时候经常打阿墨了?也不过是偶尔阿墨轻薄她,她给他点教训罢了。
龙墨也摇了摇头笑说:“如意说的对,她没有经常打我,只是偶尔打闹一下,不伤大雅的。”
“龙墨!”李如意扭头咬牙切齿瞪向他,他这解释还不如不说呢!
李吉祥气呼呼低头吃饭,她就知道姐夫是最没有出息的,武功那么高,不想和姐姐动手,不会跑吗?
每回都站着挨揍,还笑的一脸灿烂,完全就是个受虐狂。
“好了好了,吃饭吃饭,别胡闹了。”白竹兰摇头笑笑,家里孩子多热闹是热闹,就是有点闹腾。
刚开始吃的还一个个各为其主,到最后却是群雄争霸了。
“娘娘娘,快给我抢啊!”李惟宽站起来也抢不过他们,便急了。
白竹兰哭笑不得忙给儿子夹排骨放碗里,也给李安心和她夹点,反正做的多,他们也吃的差不多了。
之前村里几家杀猪卖肉,他们家要的排骨最多,肉倒是少一点。
今儿晌午就做了一道糖醋排骨,剩下凤歌要不来说吃粉蒸肉,他们只能用冰冻起来了。
龙墨帮李如意夹排骨,也添了一晚竹笋香蕈汤。
“我说姐夫,有你这样的吗?”李吉祥看不下去了,瞧瞧大姐得意洋洋的笑容,真刺眼。
凤歌就是要和李吉祥唱反调,李吉祥看不下去,他反而欣赏一笑:“我觉得姐姐和墨哥哥很好,姐姐在笑,墨哥哥在宠,比世间万千风景都要美好的让人羡慕。”
李吉祥这回没生气,而是坐下来笑说:“也是,你也就只能羡慕别人了。等到你身上,那就是你笑,你媳妇儿宠了。”
凤歌微笑忍了她这一回,走着瞧,他非找个他宠上天的媳妇儿不可!
白竹兰和李安心相视一笑,都是有些无奈,这两个孩子上辈子一定有仇,这辈子才成了冤家。
吃完饭,龙墨和李如意收拾了碗盆筷勺,吉祥和凤歌擦桌子扫地,李惟宽孝敬爹娘一杯茶,然后看二姐凤哥哥再次大战。
李安心喝着茶,就忽然笑着笑着叹了口气:“也不知我究竟是谁,又为何会出现在梨花村这里?又为何被人这样费尽心思毒害?”
“放心吧,飞凤会查出来的。”白竹兰一只手搭在李安心手背上,她倒是心里很高兴,只要安心不是李家的人,她也就能放心很多了。
龙墨是龙太后的弟弟,又是天下兵马大元帅,要是如意嫁给龙墨为妻了,李家人一定会想来沾光,到时候他们要是在下边仗势欺人,胡作非为,这不是给龙墨他们姐弟添麻烦吗?
所以,她很高兴安心不是李家孩子,至少可以少一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