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了南宫褚的掺和,大家都以为他们就是一家行商的人家,除了两个孩子,他们也就见过一个戴面具的男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家四口呢!
当然,大家当龙墨是老父亲,李如意他们是三姐弟。
龙墨又把自己晒黑了,也是之前太忙了,他又不像女人涂什么防晒霜,时间一久就晒黑了。
也是他不经晒,一晒就黑。
加上他看起来高大威猛,还贴着两撇小胡子,就更像个老父亲了。
“诶,白姑娘,你爹似乎是有点冷啊。”北宫褚与李如意他们相处一段日子里,发现这位白老大有点冷冰冰的,平常也看不到他的人。
“我爹?”李如意幻想一下高冷李安心,扑哧!怎么可能,她爹就高冷不起来好吗?
“对啊,他很少出来,有时候也就和你说两句话,感觉冷冰冰的有点让人害怕。”北宫褚莫名其妙的害怕这人的眼神,大概每一个老父亲见别的男人接触他们的女儿,都会有种被猪拱了大白菜的感觉吧?
李如意这下听明白了,这缺心眼儿是把龙墨当她爹了啊?不是,他是怎么看出他们想父女的啊?
龙墨出现了,他听见北宫褚的话了,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欠揍。
“姐夫!”李惟宽牵着小黑又出来溜达了,跑到龙墨身边,一把抱住了龙墨的大腿。
李吉祥抱臂勾唇一笑,倚门望着她姐夫,对付接近大姐的狂蜂浪蝶,还得靠她吧?
龙墨回头看向他家这位机智的小姨子,他真是没白教她那么多武功。
“姐……姐夫?”北宫褚差点从他们船上摔下去,不是吧?这人是白姑娘的夫君?呃!也是太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吧?
李如意看向北宫褚,觉得北宫褚的眼神就是在说“这个老色鬼,居然还老牛吃嫩草,不要脸!”
她只要这么一想,就忍不住笑起来了。
北宫褚望着笑靥如花的李姑娘,摇头叹息一声:“果然,好女嫁不了好男,鲜花总是插在牛粪上。”
“你插黄金上,鲜花她也活不了啊。”李吉祥抱臂笑看着这个缺心眼儿,他让她想起来大姐说的二哈了。
北宫褚看向这位小姑娘,他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鲜花插牛粪上能活,插黄金上却一定枯萎死去。
李如意回头瞪了李吉祥一眼,说什么呢?她家阿墨明明是羊脂玉净瓶,她这鲜花插瓶里也不会死,怎么就被这丫头说成恶心的牛粪了?
李吉祥双手一摊,耸肩下,也就转身回船舱了。
李惟宽在和小黑玩,一人一狗比爬爬,也是真逗了。
北宫褚觉得这条狗很骄傲啊,是欺负人家孩子没有尾巴可摇晃吗?
“李惟宽,不许骑狗!”李如意一见李惟宽爬起来又要把小黑当坐骑,她就用老人传下来的一句话吓唬他道:“骑狗烂裤裆,到时候你露屁屁,可是会羞死人的。”
李惟宽果然吓得不敢骑小黑了,他坐下来和小黑一起看看日落余晖,总行了吧?
北宫褚第一次听这种说法,他忽然想起一个人,便对李如意说:“姑娘你说的有点道理,以前我认识一个人,你应该也听说过他的威名,就是定国侯龙墨,他小时候就喜欢拿狗当坐骑,然后就烂裤裆,我看到过两次,他揍了我两次,非说他是练武扯坏的裤裆,不是骑狗骑的。唉!不过,他失踪了,也不知如今是死是活。果然,祸害也是不能遗千年的。”
李如意转头望着身旁的龙墨,他小时候这么皮吗?
而且,他和这位缺心眼儿世子是青梅竹马啊?
龙墨现在想把这小子丢下江里喂鱼,真是一如既往的欠揍。
“嘶!别说,你看我的眼神,有点像他……”南宫褚望着龙墨,一手摸着下巴叹息道:“可惜,你不可能是他。就他那越大越冷漠不近人情的德行,有姑娘会肯嫁给他才怪。”
龙墨在一个人端着一盆鱼走向如意时,他拿了一条鱼,当飞镖射向了南宫褚喋喋不休的嘴。
南宫褚和鱼来了个深吻,他张嘴吐了这条鱼,恶心的呸呸好几口,还是觉得一嘴腥气,转身想着船舱跑去,边跑边喊:“快拿茉莉花茶给本世子漱口,快啊!要死了!呸呸呸呸呸……”
李如意望着龙墨道:“他以后,一定不会吃鱼了。”
“刚好,算是我帮他戒掉一口鱼,让他少造孽,多积德了。”龙墨要不是看在北宫褚的父亲是站他阿姐这边的,他定然不会轻饶了这小子。
李如意嘴角微抽一下,好吧!他们是青梅竹马,怎么闹都是打是亲,骂是爱。
“你这是什么眼神?”龙墨一手捏住了她点下巴,他刚才就发现她的眼神很有深意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挺缘分的,在这里,你也能遇上你的……”李如意凑近龙墨,压低声音说了四个字:“青梅竹马。”
龙墨被她这四个字恶心坏了,大手扣住她后脑勺,低头狠啃了她樱唇一番,看她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北宫褚拿着一只茶壶,一路走一路漱口,就想来船头一口漱口水喷这个老色鬼一回,结果……他看到老色鬼在轻薄美人儿,他气的怒发冲冠,一气把漱口水咽下去了。
然后,呕!他要恶心死了。
李如意推开龙墨,转头看向趴在围栏处伸着头干呕的南宫褚,恶劣的笑问一句:“诶,你这是几个月了啊?用不用我给你煎服安胎药啊?”
“你……”南宫褚快要被气死了,他们两口子也是太没有同情心了。
白飞雪出现了,白竹兰有点不舒服,她来请李如意去瞧瞧。
李如意一听说白竹兰不舒服,把手中蒲扇给了龙墨,便忙随着白飞雪进了船舱。
北宫褚望着这位惊鸿一瞥的白衣姑娘,如冰似雪,如梅如莲,她……它看向蹲下来扇风熬药的龙墨问道:“诶,她是谁啊?你妹妹?”
龙墨没理南宫褚,他一开口,一准儿被这小子认出来。
南宫褚见这人不理他,他也就懒得搭理这个人了。
……
行船二十一天后,他们在一个郡城码头,与南宫逸派来的人接头了。
“拜见世子爷!”来人是南宫逸的两大心腹之一,见到李安心,便单膝跪地行了大礼。
“快、快起来!”李安心忙上前把人扶起来,这人瞧着头发花白,应该已有六十多岁了吧?
一个老人家给他下跪,他可受不起。
荣安起身望着李安心的蓝眸,又瞧着他的容貌,的确与王爷很像。
他又看向大腹便便的白竹兰,也是跪下行了一礼,对李吉祥和李惟宽也是如此恭敬无一丝怠慢。
“老人家快起来,在这里不必行此大礼。”李如意将这人扶了起来,瞧得出来,他老人家很激动,也是真的诚心敬重她父母。
荣安望着这位容貌出众的姑娘,他也是拱手行了一礼:“这位便是如意姑娘吧?老奴听王爷提起过姑娘。”
“不是什么如意姑娘,她是我和竹兰的女儿。”李安心有些不高兴了,这人称呼吉祥为孙小姐,称呼如意却是……
“是,老奴见过大小姐!”荣安也是很上道,立马也是向李如意行了跪拜大礼。
“老人家快起来。”李如意是真的觉得这是要折她寿了,一把年纪的人给她磕头,这也是太……
荣安觉得这姑娘挺不错的,难怪世子爷会待她视如己出。
大家见了面,也就连夜出发离开了。
毕竟他们越快抵达云台城,大家也都能安心了。
于是乎,南宫褚一觉醒来,就发现李如意他们的船不见了。
老仆人故意不让其他人和世子说的,这一路上,世子都为了那个什么白姑娘浪费多少钱了?给王妃和太妃的礼物,都便宜白姑娘一家人了。
南宫褚气的要死,觉得李如意他们太不讲义气了,走也不和他说一声,还有他这些属下,全都该打,为什么不叫醒他啊啊啊!!!
老仆人对南宫褚说:“世子爷,您还没看出来吗?人家根本就是在利用你打掩护,还不知道这位白姑娘是什么人呢!昨夜来了一条大船,看着就不俗。老奴想,这位白姑娘一行人,定然是身份不简单。”
“是哦?他们说是去云台城做生意,可是哪有带着一家老少去做生意的?其中还有个孕妇呢!”北宫褚虽然有些贪吃,他也不是个真的不学无术之人,哪位白姑娘每天熬的药,分明就是十三太保,是安胎药。
“所以说,咱们不宜与这样神神秘秘的人过于接触,还是早分开的为好。”老仆人苦口婆心劝这位小祖宗一番,希望他别再想着哪位白姑娘了,人家可是都名花有主了啊。
而且,说不定人家都不是姓白,白就是一个假姓。
南宫褚就是有点可惜了,他还没有吃过李如意说的红烧狮子头呢。
不过,等到了帝都,他一一定派人找到他们,他们的行船路线也是一定去云台城的。
老仆人见这小祖宗还是不死心,气的直翻白眼,真是中了这位白姑娘的美人毒了。
……
三月初六,李如意他们一行人抵达了距离云台城五十里的一个码头,下了船,便坐上马车,连夜去了云台城。
好在帝都的路平摊好走,马车安排的也好,坐在车里一点不会颠簸。
白竹兰有些疲惫,她在马车里的睡榻上休息,李安心就坐在旁边守着她,白飞雪和李如意也在。
龙墨带着李吉祥和李惟宽在另外一辆马车里,天色太晚了,孩子实在是困得睡着了。
荣安一路带着二十多个侍卫,与龙太后派来的五百金吾卫接头,一路上倒是很安宁,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抵达了南城门,有龙太后派的人,拿着令牌等他们,请他们入了云台城,城门才再次关闭。
“世子爷放心,已经进城了。”荣安在马车旁,压低声音通知李安心一声,他也就骑马去了前头。
龙太后今晚将南宫越困在了宫里,如果南宫越的人敢动她弟弟,她就杀了南宫越!
也是因此,他们一路才会如此平静。
李如意抬手掀开厚重的车帘,外头一片漆黑,这个时间,的确是该宵禁了。
荣安带他们去了一片富贵地区,在这里的人皆是达官贵人。
寻常百姓,根本进不了那个牌坊的门。
马车进入此地区,走了又很久,才停在了一个恢宏大气的王府大门前。
朱红的大门广开,门口站着一位温和儒雅的华服老者,身边还跟着几名仆人。
荣安下马上前,单膝跪地一礼:“老奴幸不辱命,平安迎接回了世子爷!”
李安心坐在马车里紧张的有点手足无措,这大概就是近乡情怯吧?
“娘?到了,快醒醒吧。”李如意轻声唤醒她母亲,又让白飞雪帮忙,给母亲整理一下衣裳和发髻。
白竹兰也有点紧张,可她却比李安心好一点,至少还稳得住。
龙墨叫醒了李吉祥,李惟宽不太好叫醒,他抱着他下了马车。
李路和他母亲也扶着二老下了马车,望着这样大的一座府邸,他们都有点腿软了。
李如意先下了马车,和白飞雪一上一下,扶着她母亲慢慢的踩着梯子下了马车。
南宫逸忙疾步走下门口台阶,看着大腹便便的妇人,这应该就是他儿媳了吧?倒是个模样清秀又精神的女子。
“爹您磨蹭什么?快下车啦!”李如意又上去拽了他爹下来,不知道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吗?
“诶,如意,你慢点……慢点……”李安心有些害怕,差点被这个粗暴的大女儿给拽摔倒了。
李如意扶住她爹,看向南宫逸大大方方一笑:“老爷子,这就是你儿子,很像吧?”
自从解了蛊,她爹一天一个样儿,如今变得也是为俊美大叔了,就是黑了点儿,糙了点儿。
可是与南宫逸真的五六分相似,绝对亲父子。
“安儿!”南宫逸上前想抱一下这个孩子,又见他有些紧张拘泥,他也就收回了手,慈爱笑说:“慢慢来,等咱们父子相处久了,你再喊爹……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