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墨带着李如意下了山,吩咐随行的龙十三和龙十四上山去,将那些尸体处理了。
之前他带如意去泡温泉,他们兄弟二人自然不敢跟从。
蓝衣女子叫秦湘,她本是将门之女,这次是千里迢迢来为父亲申冤的,却被人一路追上,受伤太重,才会不敌杀手,被人打成重伤。
“姑娘要告御状,便顺着这条路去云台城,一个时辰便可到达。”李如意给她指条明路,便转身进了门。
龙墨随后走进去,关闭上了大门。
秦湘从未曾见过这般冷血的人,他们就这样让她一个姑娘家走着去云台城吗?
就算怕惹祸上身不敢帮她太多,至少也借她一匹马吧?
李如意和龙墨回到家里,落座后她道:“这姑娘真的习武之人吗?”
“是习武之人,武功也不弱。”龙墨斟茶两杯,一杯递给了她,笑看着她问:“你是想帮她?”
“不想。”李如意摇了摇头,喝两口茶水说:“世上不平之事太多,我又不是救世主,管不了这么多,管好自己人就行。多事,只会给你增添麻烦。”
他已经很累了,南宫越还在揪他错处,南宫天还在逼他和南宫越斗,她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的就是别给他添麻烦。
龙墨淡笑道:“如果她父亲真是受冤将领,我会帮她一把。”
可如今,他尚不清楚秦湘所言是真是假,便不好多事了。
且等龙十三和龙十四查清楚秦湘的身份来历,再说吧。
李如意望着外头的蓝天白云,怎么他们想平平静静,就是这么难呢?
龙墨放下茶杯,起身扶起她笑说:“我陪你午歇会儿吧,反正在乡下也没什么事。”
李如意泡了温泉后,是觉得解乏后有点犯困了。
龙墨扶着她进了卧房,放下罗帐夫妻躺下歇息。
……
龙十三和龙十四去处理了尸体,又去追上秦湘,一路尾随她进了云台城。
结果就见秦湘去了定国王府,门房通报了管家,管家出来告诉她道:“不好意思姑娘,王爷带着王妃去乡下小住了,要八月十三才回来。”
因为八月十四王妃要走娘家,自然不能顶着十五去给父母送节礼。
“可我找王爷有要事,您能代为送个口信给王爷吗?”秦湘很着急,她等不到八月十三了,她父亲多被囚一日,就多一分危险。
她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再这样下去,家里也快撑不住了。
“这……”管家也是为难了,只得说道:“姑娘先进府花厅用茶,我要去请示下柳嬷嬷她们二位,王府之事归她们二位代王妃管理,许多事都得经过她们二位的点头,否则,咱们可不敢轻易去打扰王爷和王妃的清静。”
“多谢。”秦湘觉得这老管家挺好说话的,可见定国王这活阎王的恶名是人恶意谣传的,人家说不定还是很好的人呢!
龙十三和龙十四在秦湘入府后,便转身离开了。
管家去请了柳嬷嬷来,柳嬷嬷也是听管家说秦湘是一位跟随王爷的将领女儿,才会抽空来见一见她的。
“这位就是柳嬷嬷,太后娘娘派遣来伺候王妃的。”管家与秦湘说明了一些事,省得小姑娘再冒犯了柳嬷嬷。
“柳嬷嬷。”秦湘起身福一礼。
柳嬷嬷进了花厅,打量秦湘两眼,便淡淡开口道:“秦姑娘好!不满秦姑娘说,王妃前段日子心情不好,王爷特地请假陪王妃去乡下小住些日子,这才不过一两日,若是此时去打扰他们,难免会惹王妃心情不好,还请秦姑娘见谅。”
“可我父亲还在牢里关押着,我真的很怕……”秦湘本以为到了云台城,找到龙墨,她父亲就有救了。
可如今……他陪他的王妃什么时候不行,非要这时候半步不能离开吗?
到底是他陪他的王妃重要,还是她爹的命重要?
柳嬷嬷见这眼眶通红的姑娘也是可怜,便启唇又说道:“这样吧,我进宫一趟,将这事告知太后娘娘,由太后娘娘向皇上提一下,如果你父亲真是冤枉的,皇上自会明断是非,还你父亲一个公道。”
“多谢嬷嬷!”秦湘虽然有点对这个什么定国王有点失望,可有太后插手此事也好,太后曾经可是当政许多年,今年才还政于皇上,她定然能还父亲一个清白公道。
“龙管家,派人送秦小姐去客栈。”柳嬷嬷淡笑吩咐。
“是。”龙管家应是后,便有请秦湘离开了。
秦湘还以为柳嬷嬷会让人收拾客院让她留下来呢!没想到,竟然是让送她去客栈,定国王府这么大,就没有她暂时容身的地方吗?
外面多危险,他们知不道?
柳嬷嬷当做没看到秦湘眼底的一丝不满,她要不是看在秦湘父亲曾跟随王爷的份儿上,她根本不会理会这样不懂事的女子。
王爷又不是开善堂的,当年被王爷提拔,跟随王爷的人多了去了,王爷要是谁有点事都回来亲自处理,王爷岂不是什么事都不用做,天天管这些事都管不过来了?
王妃尚且知道不能养成龙家族人理所当然的习惯,王爷自然更不会养出一批由恩成仇的部下来。
再说了,如今主子都不在家,她若是真留了一个姑娘在府里,回头传出去了被人议论纷纷,岂不是又给王爷王妃添堵?
不懂事的丫头,想想她都不想帮她走这一趟去宫里了。
不过,柳嬷嬷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最后还是让人备车去了宫里。
……
龙太后听宫女说柳嬷嬷来了,便宣了人进来。
柳嬷嬷步进大殿,行了跪拜礼:“奴婢拜见太后娘娘!”
“起身吧。”龙太后抬手示意柳嬷嬷起身,心下微紧张问道:“可是墨儿和如意出什么事了?”
柳嬷嬷起身垂首站立回道:“回太后,王爷和王妃在乡下很好,是今日王府来了位秦姑娘,说是找王爷替她父亲申冤的,奴婢没敢去打扰王爷王妃,便答应她进宫请示下太后您。”
“姓秦?”龙太后蹙眉想了想,还真想不到是谁家的女儿,她对柳嬷嬷说:“你先回去吧!哀家会去见皇帝,她父亲若是真无罪,皇帝自会还她父亲一个清白。”
“是。”柳嬷嬷低头行礼告退。
龙太后又静坐了一会儿,才吩咐人摆驾乾龙殿。
南宫天此时正在批阅奏章,听人说龙太后来了,便放在朱趣÷阁,起身去迎接了龙太后拱手道:“母后怎这时间来了?”
“哀家是想问皇帝一件事。”龙太后也是直截了当问:“可有一位姓秦的将领犯罪被关押?他女儿来云台城想告御状,找到了墨儿府上,墨儿与如意去乡下了,柳嬷嬷便进宫来见了哀家。”
南宫天搀扶着龙太后去落座,这才蹙眉道:“哪位秦将军的案子朕昨日刚看过,尚未朱批。”
龙太后坐在太监搬来的椅子上,望着去翻阅奏章的南宫天,淡淡问:“这位秦将军的案子,可否是有什么问题?”
南宫天找到了那本奏折,走回来递给龙太后瞧瞧。
龙太后接过奏折打开瞧了瞧,也是眉头紧皱:“杀了人?可知他因何缘故杀人?”
“上面写这位秦森为人鲁莽冲动,嫉恶如仇,因以为对方在强抢民女,便一拳把人打死了。”南宫天看着奏折淡淡道:“可后来,才知道人家是小夫妻闹别扭,根本不是什么强抢民女。如今人死了,这男子妻子便将秦森告了。因他是舅舅的部下,当地郡守则是永乐王的人,所以……母后,朕也很为难。”
“嗯,哀家知道了。”龙太后合上奏折,看向南宫天淡笑道:“这事哀家来处理,皇帝不必为此烦忧了。”
“多谢母后!”南宫天如今还拿不下南宫越,可若是就这样斩了龙墨的部下,他又怕龙墨与他离心,因此才会压下了这本奏折没有朱批。
“皇帝注意休息,别太劳累了。”龙太后关心南宫天一句,也就起身离开了。
“恭送母后!”南宫天拱手行礼送走了龙太后,也是心中大石落下了。
这位母后虽然不再管朝政,可许多时候,有些事,还是需要这位母后出面来解决的。
龙太后离开了乾龙殿,便让人捎话去定国王府,杀人偿命,国法不能改。
念秦森曾为国建功,特许他儿子继承他的职责,此事到此为止。
……
柳嬷嬷也是刚回到定国王府,太后就派人传来了话,她也命人去请了秦湘来,将此时告诉了秦湘。
秦湘脸色瞬间苍白,望着柳嬷嬷眼中含泪怒道:“我父亲并不是有意杀人,为何要让他偿命?”
“不是有意杀人,他也把人杀了。”柳嬷嬷很是不悦道:“南琰国律法修订过一次,防卫杀人无罪,主动动手致人死亡,为死罪。你父亲并不是当地衙门的执法衙役,连执法过失杀人都不算,他是主动攻击人,致人于死亡,这便是故意当街行凶杀人。人家妻子又状告了你父亲,依律,你父亲就是死罪。”
想打抱不平可以,把人揍一顿也没什么,最后大不了误会一场,因为是小夫妻自己胡闹挨揍的,秦森不道歉不赔医药费都没事。
可他偏一拳把人打死了,人一死,这事可就不能轻了了。
“可我父亲为国立下不少功劳,他如今也已经快步入花甲了,太后娘娘就不能向皇上求情……”秦湘流着泪很无助,为什么太后不能保她父亲一命?她父亲又不是故意打死那个人的。
“秦姑娘,如果你是受害人妻子,你还能如此大度的说秦森无罪吗?”柳嬷嬷不是不近人情,而是律法如此,秦森这属于找死。
秦湘无法站在对方角度上想这个问题,她只是不想她爹死,她哥那个只懂得吃喝玩乐的废物,让他继承爹的职位,他也是干不了多久的。
一旦爹死了,他们家就完了!
“龙管家,送客!”柳嬷嬷已经没有耐心继续和一个不懂事的人讲道理,更何况,此女瞧来又很是自私自利。
“秦姑娘,请。”龙管家尚算客气道。
秦湘含泪红着眼睛离开,她还是要想办法见到龙墨,她父亲可是跟随龙墨征战多年的部下,龙墨总不能为了这一点事,就要父亲去死吧?
大不了,他们家多赔对方家里点钱也就是了。
不过一个蚁民罢了,怎么能让她父亲一个地方将军给陪葬呢?
龙管家送秦湘离开王府,又叮嘱门房一句:“以后再来人找王爷,就说王爷王府不在家,让他们日后再来,不必通报了。”
“是!”门房应下,心里也有了点猜测,可能是这位秦姑娘惹柳嬷嬷不悦了吧。
……
龙十四回去见龙墨了,龙十三却一直没离开。
当龙十三见秦湘出了定国王府,走在路上就被人拦住,嘀咕几句就跟人家走了后,他便也转身走了。
这些人他认识,是南宫越的人。
秦湘的父亲不是南宫越的人判刑上报朝廷的吗?她怎么还随这群人走了?
之前柳嬷嬷入宫,龙十三便去向龙管家打听了一下,之后又暗中去找穆长亭问一下,才知道事情原委。
秦湘也是走投无路了,有人说能救她父亲,还能保住她父亲的职位,让她以后荣华富贵,她如何能不心动?
南宫越的人让秦湘上车,带她到了一个地方。
只看后门就知道这个地方不小,进去后更是能听到丝竹管弦之乐,好似是个热闹的地方。
秦湘被人带到一处雅致小楼里,小楼里有一个人在独自对弈,一袭锦衣华服,儒雅俊朗。
“坐。”南宫越之所以让人带秦湘来品花阁,是因为接下来,他让秦湘做事前,需要先调教一下秦湘。
秦湘见房间里没有桌椅板凳,唯一能坐人的地方,就是这名气度不凡男子所在的罗汉床对面位置了。
南宫越在秦湘落座后,拈颗黑棋子落盘,嘴角噙笑淡淡道:“知道太后为何不帮你吗?”
“不、不知道。”秦湘是真不知道,也是有些畏惧对面的男子。
南宫越轻笑一声:“不知道就对了,她的心思,岂是你这小女孩能猜测得到的。”
“我不小了,我今年都十六了!”秦湘不喜欢人还把她当天真的孩子,她能一个人孤身来到帝都,可不是只凭武功,更是因为有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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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如今的制度改革,审核章节自己无法再修改,写错的章节数目,只能明天找编辑修改了,唉!有点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