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翊和小林美子在商业街并肩走着,路过大烟馆时,张天翊停下脚步,看着里面,叹气说:“你们日本人怎么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生意?”
小林美子笑说:“还不是为了军费?大佐的意思这一家假如经营得好,还要开第二家,第三家。大烟馆赚钱快,比赌馆赚得还要快。”
张天翊继续向前走,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把大烟馆赚的钱全都抢走,而且还要把老板宰了的办法。张天翊暗下决心,一定要做林则余,虽然不能禁止日本人做大烟生意,但至少可以尽自己的力量,对日军的大烟生意进行沉重打击。
张天翊想起戏院,决定等哪一天晚上下大雨,他就去看戏,在戏院演出时,从戏院后台溜出去,从大烟馆后门潜入,把老板的脖子扭断,把钱全都掳走藏起来,找机会把钱送给赵子良他们当军费。
由于想动手收拾大烟馆,张天翊不能表现出对大烟馆感兴趣,转而说起明天一起下乡钓鱼的话题。小林美子的工作千头万绪,她哪有时间钓鱼啊?但为了能和张天翊在一起,她竟然宁可把所有工作都先搁一搁。面对张天翊,小林美子的人格处于分裂状态,一方面对张天翊抱着坚决怀疑态度,另一方面竟然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张天翊,象多情少女正处初恋一般,她渴望能够品尝张天翊赐予她的虚无缥缈爱情。
怀疑张天翊是出于小林美子特工本能,在太平镇,张天翊是特殊存在,虽然他的父亲张德恒比日本人还日本人,而且在黑龙会里拥有着很高地位,在日本政军两界高层都有大量朋友,张德恒做的生意对日本军方极其重要。但是,小林美子总觉得张天翊表面上油腔滑调,一副巨富公子哥模样,但骨子里透着股浩然正气,而且张天翊拥有的能力不可捉摸,智慧无法限量。
喜欢上张天翊,是出于小林美子女性本能,小林美子已有三十岁,一直担任特务工作,浑身透着的杀气让日本男人敬而远之,没有人敢对她产生非分之想,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日本男人敢真正走近过她。当然了,小林美子到中国来后,她也发现,日本男人和中国男人相比,就是侏儒,是丑八怪,他们的相貌仅比王麻子略好看。见到张天翊后,她发现张天翊好英俊,好神武。张天翊不断撩她,刺激她,甚至强行侵犯她,久而久之,她适应了张天翊对待她的方式。也许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吧!小林美子喜欢上了张天翊。大佐和中将竟然私底下劝说她,希望她能用美色勾引张天翊,假如有可能做张天翊的姨太太。在大佐和中将看来,少年张天翊拥有着不可限量的前途,长大些后,必定会在太平市担任政界很高的职务。至少在商界,会成为呼风唤雨式的人物。控制住张天翊,就控制了太平市的未来。
张天翊胡言乱语说什么要娶她做姨太太,小林美子当真了。
小林美子不甘心做张天翊的姨太太,要做就必须做正房。所以,小林美子陷于苦恼之中。
馄饨铺,张天翊和小林美子一人吃了一碗馄饨后,小林美子回特务机关,张天翊前往太平戏院。
由于紫玫瑰有演出,不能招待张天翊,张天翊就独自一人在戏院走动。他从后门出去,进入巷中,来到大烟馆后门,把周围环境全都摸清。大烟馆后门外是一个小巷,杂草丛生,垃圾遍地,每走一步,都会有大量苍蝇被惊飞,还有大量不知名爬虫。一群蛤蟆靠墙边跳来跳去,吃成了胖墩。
张天翊原本想把大烟馆放把火烧了,考察时发现大烟馆与民居联接在一起,一旦放火烧,半条街都有可能会被烧毁。
张天翊象好奇游客一样,在小巷中走了一会后,就返回戏院。
紫玫瑰正在台上演出,令人心醉神迷的歌声正在戏院飘荡。
张天翊和工作人员打了招呼后,信步走出。
张天翊伏在卖票窗口,看着坐里面的军统特工小雨,笑问:“工作还顺利吗?”
这话是双关语,小雨应该懂。
小雨探头四下看了看,小声说:“张大少,你不能和我说话。”
张天翊瞪眼,小声说:“你他娘的,这可是老子开的戏院,老子都不能关心一下戏院工作人员?”
小雨轻叹一声说:“张大少,上面指示我要长期潜伏,在日伪核心区,建立交通站很不容易,对我们军统开展敌后工作意义很重大。”
张天翊点头说:“你这样跟我说话才象话。你们军统不要整天想害我,我告诉你们,我正在行动,将来你会发现太平镇因为我的行动而不太平,你们应该全力保护我的安全。”
小雨的眼睛睁大,显然很吃惊,小声说:“张大少,您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连我们都搞不清楚?”
张天翊笑说:“记住,我是中国人,不是日本人。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得看本质。”
张天翊走开,小雨陷入沉思之中。
张天翊之所以要跟小雨说这些,是因为将来对大烟馆行动时,日伪特务机关必然会对戏院进行盘查。张天翊进出戏院,小雨必然能看见,在日伪特务盘查时,小雨不能瞎说。
张天翊从戏院回家后,安排彩霞派丫头到镇上替张天翊买钓鱼用具。
小脚女人素玉精神状况非常好,她闲着没事,不是画画就是弹琴。在张家,作为长房儿媳的小脚女人拥有着很高的地位,丫头和佣人的开销都由她负责发放,张天翊花钱也得向她要。
那个时代,男主外,女主内,张天翊不管家里的大小事务,他也没有兴趣管。
张天翊坐一旁看小脚女人弹琴,小脚女人不仅弹的琴好听,而且姿势也非常优美。她弹的都是阳春白雪,不可能弹流行歌曲。在当时,在上海流行的一些歌曲,也已经扩散到了太平镇,小脚女人对那种乐曲不感兴趣。
小脚女人边笑吟吟看着张天翊,边弹奏着曲子。
小脚女人一曲弹结束,张天翊轻轻拍手,站一旁的丫头们边拍手,边笑说太好听了。
小脚女人看着张天翊笑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张天翊笑说:“想你了呗!早点回来陪陪你。”
小脚女人的眼眸突然被泪水蒙住,张天翊的一句话让她好感动!
小脚女人说:“家里您只管放心,我会打理好的。”
张天翊说:“我知道,娘那边你要照料好。”
小脚女人说:“老爷捎回的东西我送了很多过去,她们好高兴。”
张天翊说:“高兴就好,她们想要什么,只管送过去。明天一早,我下乡,顺便钓鱼玩。”
小脚女人眉开眼笑说:“嗯!我要能走路,也好想陪您钓鱼啊!”
张天翊笑说:“到年底,我保证你能正常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