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上官月颜料想,今日新皇登基,来往巡逻的侍卫还是很多,四处暗藏的暗卫却明显减少了。而且从气息上感知,今日隐于暗中的暗卫比之昨夜似乎弱了不少,这更加方便了她行动,没多长时间就来到了紫云宫。
此时的紫云宫早已没了昨日的奢华大气,留下的只是一堆废墟。火势已被扑灭,除了漆黑的木炭,完全看不出一丁点宫殿的样子,有少许青烟冒出,好似经历了一场大战的战场,看上去十分萧条。
上官月颜隐于一棵树上,透过树叶看着眼前的景象,虽然是她自己干的好事,却也忍不住嘴角一抽,心下感慨,这燃烧弹果然厉害,真是烧的一点儿也不剩了啊!
四下观察了片刻,确定周遭没有人,她才轻轻地从树上跃下,月白锦靴踏地,按照记忆中的方位,寻找自己穿越过来的那处地方。
可谁知,她刚刚才落地,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怎么?这是来看看爷有没有被你烧死?”
一句话,说的清浅,就如微风从耳边吹过,轻柔的如耳边细语一般。然而,这个声音传入上官月颜耳中,却好似五雷轰顶,震得她耳膜一疼,心脏都跟着紧缩了一下,当即就愣在了原地。这个声音,太熟悉了,虽然她来这个世界不过一天,可这个声音却好像已经刻入骨血了般,七分慵懒三分邪肆,明明是十分好听悦耳的声音,但是却深深地给她一种毛骨森然的感觉。
这不是那个死断袖的声音吗?
上官月颜愣了一瞬,随即猛地转头,循声望去。
只见,远处,一座宫殿巍然矗立,紫色的琉璃瓦上铺了一层雪白的绒毯,一个男子正慵懒地侧躺在房顶,看上去好不惬意。他容貌绝艳,一头雪白的长发用银链半固定在后方,一半披散而下,在春日下反射出夺目的光华,仿佛银河流泻而下,灼灼其华。眉间一道火焰印记,金红璀璨,虽只有一点,却比那头长发更加惹人眼目,吸人眼球,仿若点睛之笔,雪中颜色,勾勒出摄人心魄的妖艳。一身暗红色的锦衣华服,衣摆处绽放了几朵鲜红的血色曼陀罗,明明是地狱之花,却将他整个人衬出了无法言喻的神秘魅惑感来,令人心魂震颤,无法移开视线。
白发圣洁,艳火妖娆,华服凸显神秘魅惑,这个人,似神又似魔,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最终只能归集于两个字——妖孽!
上官月颜愣愣地看着房顶上的男人,凤眸不由自主地眯了眯,只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太耀眼,让她眼睛有些刺痛。
而远处紫华宫房顶的赫连御宸也直直地盯着上官月颜,虽然换了一身男装,但他昨夜瞧见了她的容貌,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今日这女人一身月白色的锦服,银冠束发,本就清艳的脸多了几分男儿的英气,看上去无比清俊。锦服上绣了几株兰花,清雅贵气笼罩全身,若不是昨夜见过她那身扮相,怕是会将她视为一个翩翩少年。那双凤眸异常锐利,透着一点惊讶,还有浓浓的警惕和防备,不过其中还有一点儿其他的东西。
而对于这点其他的东西,赫连御宸不知为何,觉得非常满意,薄唇边的弧度深了深,狭长的美眸中有流光闪过。
上官月颜昨夜没有看清赫连御宸整张脸,但也看了他的侧颜,当时没有看到那妖艳的火焰印记,此时乍然一见,凤眸中不可抑止地露出些许惊艳之色,但那也仅仅是一瞬,转瞬就消失了。这个时候,可容不得她发花痴。而且这人是断袖,长得再好看也是惘然!
看清那房上的人,上官月颜一愣之后,嘴角便猛地抽搐了一下,心中暗暗心惊。那座宫殿,刚才她就是从那里过来的,可是却浑然不觉房顶上有人……这个男人果然如她想的一般高深莫测。而心惊之后又是一阵疑惑,今日不是新皇登基吗?除了登基典礼外还有国宴,他不是该参加的吗?为何为在这里?
赫连御宸隔得远,但目力惊人,见上官月颜眉头微皱,露出疑惑之色,便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薄唇勾起,十分好脾气地为她解释道:“爷的寝宫被烧了,受惊不小,今日自然推了所有事儿休养压惊。”
压惊?
上官月颜嘴角再次一抽,瞪着那个看似十分惬意,半丝也看不出受惊的男人,他哪里是在休养压惊?怕是根本就是在那里等她的。昨夜他将他视为刺客,便猜想她可能会来确认他死没死,或者是知道他没死,还会再次潜入刺杀!
而她,虽不在乎他的死活,也从没有想过要刺杀他,却好死不死地来了,还正好被他抓个正着……这运气真不是一般的背。
想着刚才自己偷偷摸摸从紫华宫下方穿过,怕是都被这个男人看在眼里了,就像看戏一般地盯着自己鬼祟的行动,她就有种吐血冲动。
但是,她虽然心中气闷,却没有表露出来,借着脸上的疑惑之色,眉头微皱,粗着嗓子开口:“这位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虽然狭路相逢了,让她吃惊不小,但也没有脑袋短路,昨夜她是女装,如今是男装,就算被他认出来,她也绝对不能承认了,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赫连御宸唇角微勾,看着上官月颜那满脸疑惑的模样,眸中闪过一丝戏觑:“才过一日,你便将未来夫君给忘了?”
此言一出,上官月颜顿时想起昨日自己胡诌娃娃亲的事儿,心中那吐血的吐血的冲动更加强烈了,但她如何能承认?眨了眨眼睛,继续装傻:“公子这话何意?我从未见过你,且你我同为男儿身,怎么可能有夫君?你一定认错人了!”
“哦?”赫连御宸一挑眉梢,邪肆的笑意爬上嘴角,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倒也有可能!”
“……!”上官月颜眉头不着痕迹地蹙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顺着她的话说,这死断袖方才明明就认出了她,为何突然转了话锋?但不论他出于何种目的,此刻装傻是最好的,收了脸上的疑惑,淡笑着点了一下头,十分文雅地道:“没错,今日春日正艳,阳光晃人眼,认错人也正常。既然如此,那么在下就……!”告辞了!
趁他还没动手之前,溜之大吉才是上策。至于她想做的事,反正这地方也不可能消失,改日再来就是。
只是,她心中如此盘算,却还没来记得付诸行动,赫连御宸便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突然伸出一手。那手十分漂亮,如玉一般洁白,完美的如他的容貌,没有任何瑕疵。然而,在上官月颜看来,那手却犹如恶魔的魔爪般森然恐怖,赫连御宸刚伸手,她便心下大惊,话都顾不上说完,转身就跑。这个死断袖的内力她不止见识过一次,昨日她已经深刻体会过了,此时不跑,她不敢想象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或许会当即命丧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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