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闻言不好再强求,只是恳切道:“王爷跟王妃为东月国身先士卒,下官叹服。”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府尹不自觉的看了秦若曦一眼。
虽然府尹远在洛城,却是没少听闻这位安顺王妃的事情。
这位安顺王妃只是一个区区五品官的嫡女,可她竟是让安顺王殿下以正妃之位主动求娶,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而且,更让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位安顺王妃还非常得安顺王殿下跟东月皇的喜爱。如今虽然是毁了容,却仍旧坐稳了王妃之位。
府尹还知晓,安顺王妃医术高超,而这次更是东月皇亲自下旨,任命安顺王妃为军医,让她随着安顺王殿下一同去边疆。
这种事情,可是闻所未闻的。
人人都有好奇心,这位府尹亦是恨好奇这安顺王妃到底是有什么神奇的本事。
只是,秦若曦从进门来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她的脸上亦是戴着一个金色的雕花面具,让府尹看不出她的神情。
府尹对秦若曦最大的印象,那便是秦若曦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格外的明亮,带着一股清冷通透之意,不染半点尘埃,仿若能够看透一切。
这样一个人,到底是如何将安顺王府死死拿捏住的?
虽然心中的好奇甚是强烈,可府尹却不敢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
府尹道:“下官送王爷跟王妃。”
楚天奕点了点头,没有再跟府尹多客套,拉着秦若曦的手离开了衙门。
上了马车,一直沉默的秦若曦便立刻开了口。
“没有一个失踪的人跟死者的情况相符吗?你最后拿出的那两份卷宗,可有什么价值?”
刚才在府衙,楚天奕只说了死者的衣着特点,却是闭口不提死者卷发的事情。这让秦若曦觉得,楚天奕虽然是拿出了两份卷宗,却也只是在搪塞那位府尹。
楚天奕叹了口气,低声道:“那些失踪人口的卷宗上没有一个提起过卷发的特征,而这个特征格外明显,报案之人不可能不提。”
“我最后拿出的那两份卷宗确实只是为了混淆视线,那两份卷宗显示的失踪人口,一个时间完全不符合,另一个跟死者的身高相差甚远。但是,既然无人报案,我也不便告知府尹死者是卷发,只怕会引起格外的注意。”
“可是我这般小心谨慎,终究是得不到更多有效的信息的。”
楚天奕的心中有些为难,他今日虽然是去府衙见了府尹,但是对于洛城的府尹,楚天奕难以完全信任。
今日他暴露了行踪,指不定会惹来什么麻烦。而且洛城的地界上出了事情,府尹又岂能完全置身事外?
楚天奕如今不得不先小人后君子,府尹若是想要私藏一份卷宗,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所以,楚天奕不能将死者的情况完全公开。
今日,他也是特意告知府尹,今晚他会跟秦若曦继续赶路,便是想要将那些意图不轨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柳江之中的那艘船上去。
秦若曦的心不免沉了下去,说出了一个自己最不愿意出现的可能性。
“若真是如此,死者极有可能真的不是东月国的人。若是死者的卷宗送不到洛城,那死者还有可能是来自于其他的水域。可是尸体漂到柳江未免路途太过遥远,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他不是东月国的人,抑或是在柳江一带没有亲友,那么他的死,也有可能不会引起人的主意。可若真是如此,他出现在这里又是因为什么呢?”
秦若曦想不通一个人为什么会特意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投水自尽,这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这些没由来的想法,让秦若曦心中甚是不安,而她之所以会有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亦是因为她那莫名其妙的“直觉”。
秦若曦觉得自己快要把自己给折磨疯了,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体内白鹿石的毒性还没有完全消除,以至于她这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般胡思乱想。
楚天奕用力的握着秦若曦的手,心中亦是百转千回。
“别太紧张,就算死者真的不是东月国的人,也不能代表什么。我们不要多心,且先看看兴怀那边是什么结果。”
秦若曦点了点头,做了一个深呼吸将自己心中翻涌的情绪压下。
只是,秦若曦心底的不安却始终都没有消失。
楚天奕没有直接跟秦若曦去同福客栈,既然他在府衙的时候跟府尹说过要跟秦若曦亲自购置物资,他自然是要将这出戏给做全。
楚天奕带着秦若曦逛了几间药铺,买了一些常用的药材。
长途赶路带着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再加上秦若曦本身就是大夫,买些药材更是无可厚非。
而借着这个理由,秦若曦跟楚天奕也亲眼见识了各个药店之中的情况。
听着那此起彼伏的咳嗽声,秦若曦只觉得心里揪的厉害,楚天奕的脸色亦是一片凝重。
他们去了几个药店,可是每个药店的病人,都有半数以上出现了风寒的症状。
这个情况,让楚天奕的心里无法乐观。
但是碍于身份,秦若曦不能亲自给病患诊脉,只能买了药材便离开。
楚天奕跟秦若曦去成衣店还买了几件衣服,又去买了一些点心干粮,还买了许多的水果,都让人送到了码头的船上。
而在这些过程之中,他们又顺势打听了一番如今“风寒”的情况,发现如今确实是有许多人都得了风寒,而且有许多人病得很重。
秦若曦听着那些话,眉头越皱越紧。
这样大范围的发病,已经非常像是瘟疫了。而且,还有人因此丧命……
秦若曦几乎是要忍不住断定,如今的风寒就是瘟疫!
楚天奕握着秦若曦的手无声的安抚着她的情绪,做完这一切,楚天奕跟秦若曦才“顺路”到了同福客栈,进去吃饭。
“找个安静的包间。”
玄一对着同福客栈的掌柜开口,与寻常客人无异。
只是,说话的时候,玄一却是亮出了手中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