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在这个时候将事情闹大,弄到无法收场的程度。
甚至影响到薇薇安。
希尔德受伤,因纽特亲王夫妻无法忍受,在等待的时间里,凑到了阿列克身边嘀嘀咕咕。
他们闯定阿列克一定会向着希尔德。
尤其是在皇帝的长子不在的情况下。
“我可怜的希尔德。
”亲王王妃,抱着自己的儿子的受伤的地方,开始抹眼泪。
“你怎么能看着孩子受欺负.......他好不容易回来。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完....你得告诉孩子的祖父。
呜呜呜呜.......竟然敢欺负我们家族的孩子.........”
安静的回廊上,只有因纽特亲王妃,夸张的哭声与控诉。
因纽特亲王皱眉小声斥责道:“还欺负欺负的....你也不看看他都多大了........快给我留点脸吧。
”
亲王妃不依不饶:“脸....孩子被欺负成这样,肩膀出了那么多血,你竟然只顾忌自己的脸面!!!!我嫁给你那么多年........”
因纽特亲王受不了王妃的哭诉,凑到了阿列克跟修斯特的跟前。
阿列克在修斯特身边等着,阿尔杰此时在薇薇安的寝殿里面,修斯与门不到一米的距离前站着,此时他已经无法去思考其他的事情,只祈祷薇薇安一切都能好。
因纽特亲王夫妇的声音不小,可是全然传不进修斯特的耳朵里。
阿列克不悦的皱皱眉头,可是因纽特亲王夫妇不算完,喋喋不休的烦他。
他转头看向,那名让希尔德受伤的人鱼,眼皮跳了下,突然萌生出一种那个孩子不能留的感觉。
利威尔家族的那个孩子,太危险了,如果他是alpha,阿列克真没什么可担心的,可是偏偏自己的两个孙子都对那个孩子不肯放手。
继承人之间的争夺,往往能升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家族决不能出现这种情况。
阿列克径直来到了李杰明面前。
李杰明眯眼,照旧坐在回廊上的软沙发上。
亚瑟要起,却被他按下。
“坐下!”他对亚瑟说。
因纽特亲王夫妇离着老远,不敢靠前,他们说不上为什么,李杰明此刻让他们觉得很可怕。
阿列克清楚李杰明的身份,家族祖先的兄长,大仙女座的大殿下,年岁已经无法衡量。
可是现在是在他们的时代,不管李杰明背后的身份多么惊人,但是此刻他也只是个普通的人鱼。
“我想关于贵公子的事情,您一定有所了解。
”阿列克在另外一边坐下,语气上还是带了几分恭敬。
李杰明微笑着点头。
“所以,我以家族当家人的身份希望贵公子,不要在靠近希尔德跟迪奥。
”阿列克直接对李杰明开口。
李杰明笑弯了眼睛。
阿列克也读不懂李杰明到底是怎么想的。
“作为这个家族的长老,需要一个明确答复。
”
李杰明突然不笑了。
眼神变得平静,平静的不屑一顾,
可是这份平静却好像高高在上天神看着蝼蚁般的无能人类。
“看来以赛文的人渣的基因在你们的家族延续了下去。
”李杰明开口。
阿列克瞪眼。
李杰明的身体斜着一靠:“你们的家族秀着从拉夏身上得来的优越基因,站在了人类的顶端,如果不是看在凯撒跟法瑞尔这两个孩子实在是太可怜的份上,菲亚特里斯这个家族早就不存在了。
我曾经是想毁掉过这个家族替拉夏报仇,可是现在如果真的有人消失了,只怕我的孩子会伤心.,........阿列克长老,你好自为之。
”李杰明手指交叉,须臾又放在了膝盖上,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亚瑟是他的底线,如果他的家族在作出伤害的他孩子的事情,就不要怪他无情了。
阿列克一身冷汗沿着皱纹,额头流淌进了衣服之中,李杰明的威胁不是假的,他有足够的资格,叫着开国皇帝凯撒为这个孩子。
他甚至可以肆意玩弄着人类的生死。
可是随着十一年前战争结束后,李杰明突然变得甘于平凡了下去。
亚瑟稍微瑟缩了脖子,他根本不是跟阿列克商量,而是直接的命令。
简直比父亲可怕多了。
就连他都摸不透爸爸的想法。
就好像他经常说,我努力做好一个人类,这话听着就让人觉得不是人类。
“哇哇........哇....”突然,一阵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公主的寝殿传了出来。
门自动打了开来,阿尔杰走了出来:“一切顺利,医生们在照顾孩子跟薇薇安。
”
阿列克立刻凑了过去,修斯特赶紧问:“我能进去了吗?”
“你等等。
”
修斯特有点有气无力,垂着头。
老布莱克公爵夫妇,站在门口,却只尴尬的抹眼泪。
米勒准将是独生子。
阿尔杰身边跟着医生却突然招呼道:“亚瑟,薇薇安想见你。
”
这一切果然没出阿尔杰的预料,薇薇安生小人鱼的很顺利,当孩子降生后,薇薇安却对跟阿尔杰说:“我想见他...”
“米勒....现在..”阿尔杰以为薇薇安会第一时间着米勒准将。
“不....是亚瑟哥哥。
”薇薇安脸色有些苍白,眼睛晦暗。
亚瑟进了房间,窗帘已经被拉开。
薇薇安坐在床上,背着光,有些长长的铂金色头发,遮挡在她的眼前。
她床边是一个透明干净精密水箱,一条小人鱼闭着眼睛漂在里面。
亚瑟走到她身边。
薇薇安突然问亚瑟:“米勒出事了对不对。
”
亚瑟沉重的轻微的点了下头。
“原来你都知道了。
”
薇薇安摸着手上的订婚戒指:“不然就不会是爸爸一直陪着我了。
”盖在薇薇安腿上的丝被,晕开一朵又一朵水滴。
“告诉我真相.........。
”薇薇安捂住了脸,指缝间全是水滴,却没有声音。
亚瑟坐下,胳膊搭上薇薇安的后背,轻轻抚摸着。
薇薇安突然放下了手,她回头看了一眼亚瑟,眼泪连成了線往下落。
“薇薇安.....。
凶手还没有抓到........”亚瑟说。
“一般人根本伤不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薇薇安的手臂还插着输液的管子,她紧紧的攥着丝被,肩膀轻微的颤动。
亚瑟唇角下陷.,他看向站在他身后的皇帝跟前统帅。
阿尔杰拍了拍他的肩膀。
亚瑟经历了整件事,他慢慢说道:“我们找到你的地方是在新加泰罗尼亚,哪里有东盟的实验基地,可是我们赶到的时候,主谋已经撤离,东盟的兵力超出我们的预计.....新星联的败退.....他们要击毁坎帕尔要塞,毁掉整个加泰罗尼亚,可是我们大部分人都在这颗星球上,如果他们成功,我们一个人都逃不出去,迪奥.....太子殿下使用太子令,让不得干预新星联内-政的南十字军团出兵,可是东盟的实力超出了我们预估.......旗舰重创...米勒准将重伤....他是为了你,威胁了军团长.......可是就在两天前,米勒准将在医院被人杀害。
”
“亚瑟...”修斯特蹙眉,他不愿意薇薇安一下子就接受这么残忍的现实,可是这个孩子却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微微安。
阿尔杰却对着修斯特摇了摇头。
小声说:“我们出去。
”
阿尔杰轻轻亲自带上了门,医生也在基本确认无事的情况下退了出来。
“你真的觉得这样合适?”修斯特问阿尔杰,他是不是对利威尔家族的那个孩子过分的信任了。
“我们在的话,薇薇安是不会放肆释放自己的情绪的。
”阿尔杰一番话让修斯特并不好受。
“她一直在我们面前扮演着一个大方得体的女儿,可是很多心里真正的话,是不会对我们说的。
”
“可是斯瑞....”修斯特据理力争,女儿跟他的关系一项是最好的,斯瑞什么都会告诉他的。
“你嫉妒也没用,亚瑟在薇薇安心里位置很特殊,在他们最需要我们的时候,是哪个孩子代替了我们。
”阿尔杰说完。
修斯特就只剩下叹气了。
房间内。
薇薇安呆坐着,眼睛失去焦距,她在一点点消化,亚瑟告诉她的事实。
薇薇安沉默着,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当真相残酷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突然只想缩回去,她是真的不想要面对这样的现实,现实没有童话。
那个人她以后再也看不见了。
再也不会有人捧着一大束玫瑰,站在她面前,结结巴巴的说话邀请她吃饭。
她还差一场婚礼,一场隆重的婚礼。
然后带着自己的孩子,跟米勒,还有双亲,哥哥,弟弟全家人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
“亚瑟.....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给我讲的那些故事吗?那些公主的,我从来不敢想有天,自己也会变成她们的一份子,我一直以为我卑微,渺小。
可你跟我说,每个女孩都是公主,都会有一天住上漂亮的房子,有着英俊的王子,只要我努力,拼命的活下去就会等到那么一天。
后来我等到了......也看到了......可是现在,我宁愿从来什么都没有得到过!失去,远比从来都没有过更加痛苦,............”
亚瑟伸过手去,揽住薇薇安的肩膀,将她搂进了怀里。
“薇薇安,你一直那么努力,只是为了嫁给米勒准将?你自己的人生呢?”亚瑟冷着声音问。
“你曾经对着米勒准将大谈你的人生理想呢,你告诉我,他喜欢的继承阁下坚强任性的你呢。
原来米勒准将的喜欢一文不值吗?”
“不是的.....不是的.......不!他喜欢我在议会工作的样子,他说他娶了一个了不得的公主。
也许他会是帝国最没有出息的alpha,退役之后,还要靠我养........”薇薇安一边说,思绪回到过去,她红着眼圈,却笑起来。
亚瑟抚摸着薇薇安的头发:“那么就用他爱你的样子,好好生活下去。
活到他说的那个需要你养他的未来。
如果没有,哥哥给你一个。
”
原本门内安安静静,可是却突然传出一阵悲痛至极的哭声。
阿尔杰合了一下眼,很多人都能听到哭声,哭声很大,穿透了门,刺激着阿尔杰的耳朵。
亚瑟感觉到衣领全是薇薇安的眼泪,往后,这个姑娘要独自肩负起一个妈妈的责任。
不过,她不会是一个人,薇薇安就像是他的小妹妹,他看着她长大的,然后又看着她变得越来越漂亮。
出落成如今这般样貌。
“亚瑟哥哥,能像小时候那样吗?”薇薇安的头埋在他的怀里,呜咽着问道。
“什么?”
“给我讲讲故事,做点好吃的,我很久没吃到你做的饭了,我总是嫌弃米勒做的派没有你做的好吃。
他离开之前,家里还留了一块,大概坏掉了.............”
“薇薇安。
”
“我要完成这场婚礼.......”
帝国历6064年十月中旬新星联败于加泰罗尼亚,南十字军团武力干涉新星联内--政,杰弗逊军团长牺牲,副团长利俄罗斯少将被撤职,太子回国被拘捕。
史记官员,却给了它另外一个名字,要塞坠落事件。
十月二十八日,米勒-布莱克准将逝世
同年十月三十日,辛西娅-布莱克出生。
十一月一日新加泰罗尼亚脱离新星联,宣布独立。
这一年十一月四日,帝国长公主薇薇安坚持完成了与米勒准将的婚礼,同时也进行了一场葬礼。
辛西娅出生不到一周,继承了老布莱克公爵的爵位。
成为了帝国年纪最小的女爵。
十一年来的和平,在这一年出现了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