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央剑巨大,但陈然的意识冲入,能感受到的范围却是极少,仅仅千丈之地。
不过,这也是最让他震撼的地方,化繁为简,舍道兵独有的内在道域,直接是化作最极致的杀戮之兵。
这,就是商央剑强大的原因,唯有强大的攻击,并未有其他用处。
而其他道兵,或多或少会有其他惊天的效用。
陈然遥看这千丈之地,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看到的…仅仅是两道身影,以及一桌棋盘。
这是两个中年男子,一黑一白,就如桌上的棋子。
白衣男子温润如玉,黑衣男子霸道如魔。
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
而棋盘上,就连不懂下棋的陈然也能看出,黑子占据优势,白子即将输掉。
“悠悠上百万载,你终于要输了。”黑衣男子冷笑。
“这盘棋,我不会输。”白衣男子轻笑。
“你以为你还能支撑多久?”黑衣男子蓦地大怒:“当年你大可与我去追寻仙主,但你却硬生生拖了我如此悠久的岁月。如今沧海桑田,仙主还活着的希望几乎为零。你不是也承认了仙主,为何要如此做?”
这个问题,黑衣男子问了无数遍。而白衣男子也回答了无数遍,可每次听到,他还是无法理解。
“因为这是我的根,只做守乡人,不做他乡鬼。”白衣男子如此回答。
“我不懂,真的不懂,当年追随仙主,豪情万丈,征战诸天,杀伐一世,是何等的逍遥快活,我不信你当时的豪情是假的,更不信你能忘记。”黑衣男子冷冷道。
“不曾忘,铭记于心。但有所为有所不为,我的族群需要我!”白衣男子轻声道,眼神沧桑柔和。
他的眼神,如历经万世而不凉的暖玉,透着永恒的温暖。
“那你为何不让我走!”黑衣男子大吼。
“因为,我不想你死。仙主,同样如此想。”白衣男子道。
“我因仙主而生,此生注定要为他而死!”黑衣男子越发激动。
“活着,才是对仙主最好的报答。你的存在,就跟仙主的孩子一样。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你因他而死。”白衣男子轻声开口。
“我想见仙主,此生若不见,死不瞑目。”黑衣男子固执道。
“如今,你不是有机会出去了么。”白衣男子轻笑。
接着,他看向陈然,柔声道:“孩子,过来。”
陈然看着白衣男子,内心不由得变得平静。之前两者的对话,可是透露了很多信息。
白衣男子就是商央剑魂,而黑衣男子则是仙主剑灵。
而且,此刻发生的也不像是商央族说猜测的那般黑衣男子要夺取商央剑,而是商央剑魂不愿仙主剑灵离去。
他心中震撼,但却莫名变得平静。
他沉默着走到两者边上,深深一拜。
白衣男子看着陈然,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果然有当年仙主的风范。”
“哼,他可比仙主差远了。”黑衣男子却是轻哼。
陈然眉头挑了挑,想开口,却是被白衣男子打断。
“孩子,你愿意带这老家伙离开么?”他笑眯眯的问。
陈然一震,想了想,轻声道:“前辈,你我联手可将他镇压。”
他的话,极为平静,却是带着十足的自信。
“哈哈。”白衣男子都是一怔,随即莞尔,轻笑出声,眼神越发满意。
而黑衣男子则是震惊了一下,随即大怒:“你个小王八蛋,我都没嫌弃你,你倒开始嫌弃我了!”
“我没有嫌弃前辈的意思,只是觉得如此做,对前辈最好。”陈然一脸认真,没有半丝开玩笑的意思。
“的确,这对你最好。”白衣男子轻叹。
“滚一边去!”黑衣男子看着陈然,知道这小屁孩并没有在说谎,可也就是因此,让他更加恼怒。
因他心里也知道,待在商央剑,是让他长存不朽的最好选择。
可他,不愿如此苟活。
“既然前辈不愿,那就只能将您镇压,我想商央前辈也是如此想的吧。”陈然开口,眼神熠熠的看向白衣男子。
黑衣男子一怔,随即大怒的看向白衣男子,道:“你真这么想?”
“对。”白衣男子毫不犹豫的点头。
“你大爷!”黑衣男子爆粗口了,丝毫没一个古老存在应有的风范。
“陌殇,这是你唯一的选择。若不如此,我不会让你离去的。”白衣男子轻声道,眼神柔和的注视着黑衣男子:“当年仙主为你取名陌殇,就是不愿你轻易死去。仙主是我此生挚友,此生我商央也唯独承认他一人。所以,他的希望,我绝不会辜负。”
“你……”黑衣男子怒火冲霄,忍了上百万年,换来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他,实在不甘心。
看着无动于衷的白衣男子,黑衣男子知道,他决定的事情绝不会再改变。
于是,他看向陈然,眼神变得冰冷。
“小子,你想让我跟你走?”他冷笑,他承认陈然和天妖仙主很像,但在他心中,只承认仙主一人,其他人再强也与他无关。
“不是我想,而是你愿不愿意。对于你,我无所谓。”陈然毫不客气道。
对于这仙主剑灵的个性,陈然也是看出,蛮横不讲理,一味的软弱只会让他看不起。再说,面对这种横的人,陈然向来是比他更横。
“有种,真有种!”黑衣男子眼神冷漠,冷笑道:“你既然如此有个性,不如和我赌一场。若你赢了,我跟你走,若我输了,就给我滚,不要再插手此事!”
对于陈然,他还是很忌惮的。毕竟,他能掌控商央剑是事实。如此,商央族就可借陈然之手,对他施压。
配合商央剑魂,他还真有被镇压的可能。
“若我赢了,你为我做一件事。你跟不跟我走,我真不在乎。不答应,就不用再说了。”陈然眼神一闪,如此说道。
“很好,很好,你小子真是太惹人厌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了,我告诉你,你完了。”黑衣男子冷喝。
陈然无动于衷,也是冷着脸。
一旁,白衣男子笑呵呵的看着,眼中有着浓的化不开的温暖。
“上百万年的等待,仙主不负,终于是等到了一个能让你追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