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条线,我打算从黎丞相身上入手。虽然黎黛眉和北宸王以及成婚,但是似乎黎丞相对这个女婿并不满意。”陌如淇道。
玄明不无担心,有些怀疑地道:“但是,就算再不满意,他也毕竟是黎黛眉的夫君、他的女婿,他真的会不顾他女儿,协助我们对付北宸王吗?”
宇文通奕肯定地道:“黎丞相不满意宇文君彦是真,宠爱女儿也不假。不然也不至于闹到今日局面。但是他们二人也并非此事心有芥蒂,而是宿怨已久。”
“此话怎讲?”陌如淇好奇问道,对于这个黎丞相,她并无太多了解。只知道他是黎黛眉的父亲,本来还担心要提防北宸王与之勾结,但从宴会之上才看出来他与北宸王的关系并不好。
“陌阁主可记得慕灵那日在宴会上指责黎丞相时说的话?”想起那日宴会之上,黎丞相面圣气急败坏地控诉北宸王,仲通王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
“自然记得。”陌如淇对心直口快的宇文慕灵印象极深:“她说黎丞相之所以不喜欢北宸王,是因为他只是封王。黎丞相不甘心让黎黛眉只做个王妃,而是想让黎黛眉嫁给你或者仲肃王,以后凤仪天下。”
宇文通奕挥动手中的玉扇,点点头道:“陌阁主好记性,黎丞相乃是协助我父皇登基的功臣之一,这使得北宸王对黎丞相一直恨之入骨。而黎丞相也一直自认劳苦功高,一直有更大的野心,多次跟父皇表达过让黎黛眉嫁入皇室,只是黎黛眉却坚决要嫁给北宸王,所以才走至今日局面。”
“那依你所言,黎丞相与北宸王绝无合作的可能?”玄明挑眉反问,说话的语气并不太友善。
不知为何,陌如淇总隐隐觉得玄明对宇文通奕有种敌意,却又不知从何而起。
宇文通奕却不放在心上,道:“可以这么说。黎丞相本是墙头之草,之前对舜历帝极为尽心,在我父皇登基之后,又表现地尽职尽忠。按现在的形势,自然是父皇势力远在北宸王之上,黎丞相绝不可能会转向北宸王。否则,也不可能在宴会上公然状告北宸王,请求解除北宸王及黎黛眉两人婚约。”
“还有此事?”陌如淇惊奇问道,她那日在宴会之上,虽然黎丞相大闹宴会,却并未提及此事。
宇文通奕缓缓解释道:“对!或许是顾及黎黛眉的颜面和情绪,宴会之上,黎丞相并未明说。但宴会之后,他跪在父皇宫外数个时辰,请求解除婚约,只是王妃已册封,岂能说解除就解除,而且父皇也担心黎丞相之后坚持将黎黛眉再嫁入我或者宇文寒肃,并未同意他的请求。”
陌如淇见仲通王如此肯定,心里也踏实了些,便道:“那既然王爷如此肯定,还得请王爷去趟丞相府,试探黎丞相是否有与你合作的意思,若是有了黎丞相的协助,想必大事又多了几分胜算。”
“嗯!好的。我也早有此意,只是还没想好,以什么条件去说服黎丞相,没想到陌阁主跟我想到了一块。”宇文通奕认同地道。
“至于这个条件,那还得仲通王考虑。毕竟黎丞相想要的,想必也只有仲通王和仲候皇能给。”陌如淇意味深长地道。
宇文通奕有些为难地道:“他身居高位,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怕他的胃口,很难满足得了。不过我会尽快找个合适的时间,去拜访他,以及其他与北宸王有过恩怨的官员。
陌如淇点点头,继续道:“除了此事,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得劳烦仲通王。”见陌如淇一脸凝重,宇文通奕收了折扇,一本正经道:“陌阁主何必客气,直说便好。”
“仲通王可还记得七年前,段太尉遇刺身亡一事?”陌如淇眸光闪过一丝沉痛,却被巧妙地掩盖过去。
“当然记得,段太尉身为朝廷命官,高居一品,却被暗中势力刺杀身亡轰动一时、惊动朝野,文武百官人人自危。朝廷命人彻查此事,然而苦查数月,仍然不见一丝线索。至今,仍然是一桩悬案。只是不知此事,跟我们谋划的大事有何关联?”宇文通奕疑惑地问道。
似是担心回忆起往事,陌如淇难控情绪,玄明在她开口之前,便替她回道:“我们有确切消息,段太尉之死与北宸王有关。”
闻言,宇文通奕并不意外:“父皇也曾猜测此事与北宸王有关,只是苦于七年来一直未曾找到证据。”
玄明与陌如淇对视一眼,道:“七年过去,物证已难寻,北宸王本就行事谨慎,加之他早对仲候皇有所防备,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计划,绝不可能留下蛛丝马迹。”
当年之事,没有人比他们二人更清楚,光是筹划布置此事,就花了几个月时间,为的就是不让仲候皇逮住把柄。
“那想必你们二位已经想好了,从哪查起了?”宇文通奕问道,心里也有了些许疑惑。
面前的两个人,一直说水弑阁与朝廷互不相干,毫无来往,却将北宸王的个性和所作所为摸得清清楚楚。甚至七年前的旧事都了如指掌。
不知道,究竟她所谓的私仇,究竟是什么。直觉告诉他,此仇非同小可。
然而,疑惑终究是疑惑,宇文通奕并未问出口,因为他知道,陌如淇和玄明乃至水弑阁,现在对他都带着防备,他问也问不出结果。
陌如淇勾唇一笑,道:“不能从北宸王身上查到线索,那就只能从太尉府和太尉府的旧人查起了。”
宇文通奕似乎有些为难,半晌之后,方道:“太尉府我可以带你去,而太尉府的故人……”宇文通奕顿了一顿,道:“七年之久,树倒猢狲散,只怕很难找到。”
玄明察觉到仲通王的一丝推拒,不满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再说了,凭王爷和水弑阁的势力,不论江湖和朝廷,想查出七年前的大事之中的旧人,只怕也不难吧。”
经玄明这么一说,陌如淇也不禁抬眸看了看仲通王,毕竟七年前的事情是桩大案子,朝廷定然有详细的记录,想查些旧人定然不在话下,仲通王这般推拒,只怕不是查不到,而是,不想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