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5犯上(1 / 1)

舒志厅,静了片刻,只有小萧煜蹒跚的步履声和哼唧声回‘荡’在厅堂里。,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裴元辰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萧奕,透着一丝审视与探究。

萧奕的嘴角翘得更高,笑眯眯地提出邀请道:“大姊夫,大后日你若是得空,可要随我出去一趟?”

裴元辰眯了眯眼,眸似是有些好,迟疑了一瞬后,颔首应下了。

萧奕笑得更欢,意味深长地说道:“大姊夫,你放心,我一定让你不虚此行!”

闻言,正在饮茶的南宫玥手顿了一下,表情有些古怪:以阿奕的‘性’子,自然是说到做到,至于是“惊喜”还是“惊吓”,那恐怕不好说了。

萧奕一向是自来熟的人,只要他愿意,没一会儿,可以让人觉得相逢恨晚,他与裴元辰热络地又说了会儿话后,让裴元辰先去客院歇息,还约了他晚些一起喝酒。

等南宫玥和萧奕带着小萧煜从舒志厅出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此时正好是未时,外头的日头正刺目。

萧奕一手抱着小家伙,一手牵着南宫玥往王府的方向行去,不时配合小家伙的喜好走到树下,由着那臭小子拈‘花’惹草,也免得他惦记他娘的怀抱。

“韩凌樊这次倒是不傻了……”萧奕忽然说道,语气透着有些事不关己的漫不经心。

这些年来,韩凌樊也做了不少傻事了,萧奕差点还以为他要傻一辈子了,如今吃一堑方才幡然醒悟,看来还不算完全没救。

南宫玥的脑海不由浮现那个温和儒雅又带着一丝腼腆的少年,当年,她替他解毒,救了他的命,也同时改变了他的命运……

但是,她能做的也不过是如此,以后韩凌樊的命运到底走向何方,也唯有他自己可以把握……

“五皇……敬郡王他一直是个聪明宽厚的孩子。”南宫玥半垂眼帘,亦步亦趋地跟在萧奕的身旁。

聪明宽厚?!小白也曾这么评价过韩凌樊。萧奕撇了撇嘴,聪明宽厚对普通人而言也许是句称赞,但对于一个皇子而言,如果他不能夺嫡成功,以其他几位皇子的做派,韩凌樊的敦厚是一个致命的缺点……

不过,总他那个爹要好!萧奕的眸透出一丝不屑。

“‘花’‘花’!”小家伙不安分地在萧奕的怀里蠕动着,伸手去抓面红‘艳’‘艳’的木棉‘花’。

萧奕停下了步子,小家伙兴奋地摘着‘花’,摘下‘交’给一旁的画眉,几个丫鬟都习惯了,拿出一个荷包,把世孙摘的‘花’都一一地装了起来。

萧奕看着方似火般燃烧在枝头的木棉,那抹火红映在他眸让他多了一抹戾气。他淡淡道:“我们的皇啊,从太子的时候怕南疆会反,等他坐龙椅后,更怕了,他这是心病,既然没有心‘药’医,想必也好不了了。皇他啊,是缺了……”

“识人之明。”南宫玥的声音与萧奕的重叠了在了一起。皇帝会看韩凌赋为太子,可不是是无识人之明!

萧奕挑眉看向南宫玥,那笑盈盈的眼神仿佛在说,他的世子妃与他果然是心有灵犀。

萧奕拉起南宫玥的左手,在她的掌心亲了一下。

眼尖的小家伙也看到了这一幕,立刻不摘‘花’了,也有学有样地俯身把小脸凑过来,想亲亲娘亲。

萧奕眉眼一斜,这臭小子以为他爹是摆设吗?

萧奕怎么可能让儿子如意,眼明手快地帮着小家伙调整了一个姿势,让他骑在了自己的脖子。

居高临下的视野顿时转移了小萧煜的注意力,他又是鼓掌,又是踢‘腿’,兴奋了一路也引来不少下人目瞪口呆的表情。

萧奕根本不在意,一手扶着小家伙,一手拉着南宫玥继续往前走,接着道:“皇也不想想我父王的‘性’子,说得好听是安如泰山,说得俗气点是只想做个安稳的富家翁,算给父王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反!”

萧奕的右手顽皮地在南宫玥的掌心轻轻搔了一下,南宫玥心头一颤,半垂眼帘掩住眸的赧然之‘色’,不想让这家伙太过得意了。她故意歪着螓首问道:“那你呢?!”

“我?”萧奕斜眼看着南宫玥,桀骜不逊,“大裕有什么好的?!咱们南疆多好,山清水秀,地灵‘人杰’!”他特意在“人杰”这两个字加重音量,分明是黄婆卖瓜自卖自夸。

南宫玥被他逗得忍俊不禁,嘴角溢出一朵笑‘花’。可不是,南疆真是地灵“人杰”,她的阿奕和煜哥儿都孕育于这块土地!

几个丫鬟默默地和世子爷、世子妃又保持了些距离,觉得简直要被闪瞎眼了。

见南宫玥展颜,萧奕满意了不少,与她十指‘交’握,抬眼看向北方的天空道:“既然韩凌樊这般识趣,那总随便来个什么阿猫阿狗当皇帝的好!”

本来,萧奕并不在意谁来当大裕皇帝,却也不代表他喜欢应付那些接连不断的麻烦与‘骚’扰。

既然韩凌樊来向他投诚,对萧奕而言,也未必不可!

至少,以韩凌樊的敦厚,他若能成功地登大宝,对南疆绝对是一件好事,如同小白所言,如此他们南疆才能海阔天空,南境之大,足以任我翱翔!

这时,一阵带着凉意的微风拂来,吹得枝叶簌簌作响,把那红‘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地吹落下来。

而小家伙的目光却没在看‘花’,而望向了前方翱翔在空的白鹰,口齿不清地叫着“寒羽、寒羽”。

青云坞在前方了……

一家三口闲庭漫步地过了小桥,也为宁静的青云坞带来了一丝人气。

亢奋的小家伙没过多久开始昏昏‘欲’睡,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他爹的“启‘蒙’”计划,平安地回到了碧霄堂……

萧氏父子俩的斗法又一次‘波’澜不惊地过去了。

次日,也是二月十六,官语白终于得了林净尘的许可,带着小四和一干亲兵启程再次前往西夜,相较于一次的悲壮,这一次,官语白仿佛是卸下了许许多多无形的包袱,轻装简行地走了。

这也代表着萧奕想把小萧煜丢给官语白启‘蒙’的计划暂时宣告破灭。

萧奕却是不死心,在心里琢磨着等官语白从西夜回来后继续启动这个计划!

躲在碧霄堂里又缠了南宫玥两日后,二月十八,萧奕带着三千新锐营将士北,一直来到了南疆与大裕泾州的‘交’界之处,裴元辰随行在侧。

这三千南疆军踏着马蹄浩浩‘荡’‘荡’地行来,在泾州边际的斛峰山谷附近停下了步履,跟着在山林扎营整军,众将士熟练地各司其职,不到一个时辰,见一个个墨绿‘色’的营帐完美地隐藏在了满山的林木之间……

日落月升,周而复始,不过才等了不到一日,见远方一位身穿铜甲铁盔的将军带着万大裕军气势汹汹地行来。

此刻正在一个小山坡的萧奕自然是看到了,嘴角勾出一个狡黠的弧度,沾沾自喜地心道:这日子算得正好,人总算是来了。

萧奕随手把千里眼丢给了竹子,然后翻身马招呼裴元辰和众将士道:“大姊夫,还有小的们,我们走!”

那副‘浪’‘荡’不羁的样子好似他不是带兵,而是一个山寨的土匪头子带着小的们去打劫似的。

萧奕率先策马而出,裴元辰看着萧奕的背影,表情有些复杂微妙,此刻他穿了一身沉重的铜盔铁甲,看来像是一名普通的南疆军士兵。萧奕说要带他出‘门’,却没想到萧奕竟然带他来会李杜仲……

裴元辰深吸一口气,一夹马腹,与三百‘精’锐营的‘精’兵策马疾驰,紧跟在萧奕身后。

一众人等下了小山坡后,再沿着前方的山谷一路往前,马蹄声如闷雷般回响着,配山谷两边山壁的回声,好似雷霆轰鸣般。

很快,萧奕等人与李杜仲的一万大军在山谷的央狭路相逢。

李杜仲当然也注意到了山谷的另一头有一队人马过来,起初因为山谷的回声,他还以为对方至少有数千人,等看到是一个身披银白‘色’战甲的青年带着两三百人前来,顿时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腰杆‘挺’得更直。

李杜仲做了个手势,身后的一万大军停了下来,他的目光落在前方那一袭银‘色’铠甲的小将身,对方看来不过二十出头,年轻俊美的脸庞在初‘春’的阳光下容光焕发,白‘色’的披风在身后飞扬,看来意气风发……

李杜仲微微眯眼,把眼前这张俊美得好似‘女’子的脸庞与几年前那个在王都的纨绔世子重叠在了一起,是他!

镇南王世子萧奕!

李杜仲目光灼灼地盯着正前方的萧奕,眸底浮现一抹不屑:这个萧奕当年在王都嚣张跋扈,自从领了五城兵马司东城副指挥使后,成日在王都逗猫惹狗,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穿了战甲,看着倒是人模人样了……

不过,萧奕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杜仲微微蹙眉,看着萧奕在百来丈外的地方勒住了马绳,胯下的乌云踏雪一边打着响鼻,一边躁动地踏着蹄子。

李杜仲正要说话,却被萧奕抢在了前面——

“喂!你是何人?”萧奕微抬下巴打量着李杜仲,嚣张地质问道,“没看到外面的界碑吗?这里可是南疆的地界!如果大字不识,自该请个军师便是!”

几句话引来他后方那三百新锐营的一片哄笑声。

李杜仲顿时脸一黑,几年前,萧奕还在王都时,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可是如今对方却做出好似不认得自己的样子,果然真是如传言般跋扈无礼。

李杜仲拿出卷成圆筒状的明黄‘色’圣旨,然后右手高举圣旨,掷地有声地朗声道:“萧世子,本将军乃骠骑将军李杜仲,此次特意奉皇之命前来南疆传旨!”

“哦?你是李杜仲?”萧奕似是怀疑地打量着李杜仲,伸出右手道,“何以为证?把这圣旨拿来给本世子瞧瞧!”

这萧奕还不知道他们镇南王府要大难临头!还想给自己下马威呢!李杜仲冷笑了一声,话语间带着一种高高在的语气:“萧世子,这圣旨可是皇给镇南王的,旁人不可窥视!”

他言下之意是凭你萧奕,还没资格看这道圣旨!

“李将军真是好气魄!”萧奕不怒反笑,饶有兴味地鼓起掌来,拔高嗓‘门’道,“不过,李将军,您说话也要看地方,南疆可是本世子的地盘,这里的每一寸地、每一个人、每一件物统统是本世子的,本世子有何看不得?!李将军,你要是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从哪里来,给本世子滚回哪里去!”

萧奕身后的三百‘精’锐营将士立刻摇旗呐喊,为萧奕助威:“滚出南疆!滚出南疆!”

在四周的回声助力下,洪亮的声音扩大了近十倍,声势浩大。

李杜仲没想到在自己的万大军的跟前,这不过带了区区两三百‘精’兵的镇南王世子竟然对自己大呼小叫,如此蛮不讲理,如此嚣张,这哪里是镇南王世子,分明是土匪窝里的出来的小土匪。

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如果本将军一定要过去呢?!”李杜仲与萧奕四目直视,眼神毫不掩饰的不屑。

对他来说,镇南王府已经注定要垮台了!这萧奕也已经是半个死人了!他又何必再‘浪’费‘精’力与萧奕虚与委蛇!

萧奕的嘴角翘得更高,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一般,他抬起右手,往前一挥……

“咻咻咻……”

下一瞬,声声破空声从山谷两边传来,无数漆黑的铁矢自两边的山林间‘射’来,如同密密麻麻的飞蝗成群结队地袭来,在一片‘混’‘乱’的惊马声,那数以千计的铁矢‘射’在了那一万大军的四周。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弹指间,四周又恢复了宁静。

没有一点人员伤亡,只有那无数黑矢在咫尺之外深深地‘插’入地面,密密匝匝,鳞次栉,每一矢都是入地三寸,可以想象如果它们扎在人与马的血‘肉’之躯,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萧奕微微一笑,对新锐营的表现还颇为满意。

新锐营,故名思议,乃是年轻的‘精’锐之师,官语白对新锐营的要求是十八班武艺样样皆通,如这连弩,新锐营使起连弩来虽然不神臂军的专‘精’,但也是像模像样,起军普通的连弩手还是高出一筹的。

正好,最近给神臂军打造的一批连弩刚运到了骆越城,萧奕干脆先借给新锐营用了,也顺便让他们练练手。

四周的惊马声与‘骚’‘乱’声久久无法平息,这一万士兵如同热锅的蚂蚁般躁动不安。

李杜仲完全没料到这山谷两侧竟然潜伏着南疆军的连弩手,而这萧奕还胆敢下令连弩手对自己动手示威,脸是又惊又怒。

李杜仲整张脸都‘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安抚着胯下的马儿,指着萧奕的鼻子指名道姓地斥道:“萧奕,你是不是要犯作‘乱’?!”

萧奕仍是在笑,仿佛没有意识到他刚才做了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漫不经心地说道:“李将军真是言重了!这可是南疆的地界,本世子不过是练练兵罢了。”他做出一副“李杜仲真是大惊小怪”的模样。

萧奕后方的三百新锐营跟着世子爷也有段时日了,对自家世子爷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也是深有体会,配合地发出一片嘘声。

紧接着,萧奕身后的数十名盾兵前,训练有素地将盾牌叠加了起来,挡在萧奕的身前,几乎是同时,山谷两边再次传来密集的破空声。

又是数以千计的铁矢‘激’‘射’而出,而这一次,杀气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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