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姬嫦奇怪地看了看叶行。
“什么意思？”
叶行张了张嘴巴，还是没说出口，。摇摇头道：“不，这不重要。你说你有两个预知梦，那么第二个又是什么？”
“第二个预知梦……”姬嫦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
“第二个梦里，依旧只是一些零碎的片段。在那一段梦中，你的女朋友、还有她的哥哥、司鸣，以及我，我们四个人，可能还有一些其他人，所有人全部倒在了血泊中。随后赶到的你虽然将我们全部送去了医院，可是……”
叶行表情僵住了，瞳孔微缩地望着姬嫦：“……可是，来不及了？”
他的语气很轻，说出来的时候有着一种不确定，也有一种惊痛。
随着姬嫦轻点的头，叶行缓缓地靠在椅背上。手也从茶杯上松了开来。
……
叶行叹了一口气，半晌，抬头又问：“那么，你的预知梦可有失误过？”
姬嫦转了转眼珠，回忆了一下，然后缓缓摇头：“所有的预知梦，基本都应验了……”说着，她忽然抬手摸了摸下巴，再次回忆了一遍，突然眉头挑了起来，抬眸盯着叶行。
她的这个动作有点大，叶行疑惑地问：“怎么了？”
姬嫦迟疑地说：“虽然说都应验了，可是并不是没有偏差。”
这……
叶行睁大眼看着姬嫦。
“嗯……应该是这样。说实话，在遇到你之前，我所有的预知梦都是百分之百应验的。可是自从遇到你之后，我的预知梦与现实真正发生的事情之间，经常会出现一些偏差。”
这一句话，顿时让叶行来了兴趣，他直起腰杆，问：“比如？”
……
姬嫦掰着手指数了数：“比如说我们相遇的那一天。对，就是射击会所那一天，我原本的预知梦中，是有命案发生的。可是那一天却只是一个简单的抢劫案，我记得当时司鸣告诉我，是你轻轻松松将一起可能发生的命案化解掉的。”
叶行缓缓地眨眼。
是的，是他化解掉的。
而如果那一天他没有出现的话，的确会发生一起命案。前世的那个罪犯的确会这么做。
“还有就是，我后来也做了两个预知梦，但是这两个梦中，是互相抵触的。之前的一个梦中，我梦到你在七月份的时候，才会加入到司鸣的特侦组中。可是在你参加提前招生考试之前，我突然又做了一个预知梦，梦到你将会参加马上到来的提前招生，因此我才急急忙忙拉着司鸣去看你们的考试。”
姬嫦语速缓慢地说着，而叶行低着头沉思。
两人沉默了很久。
……
良久，叶行吐出一口气，说：“……那么，是不是就代表着，我的出现，或多或少地影响了你预知的能力。就算你的预知梦中发生过的事情，也会因为我的介入而使这个现实发生一定的偏差？”
姬嫦慎而重之地点点头。
“没错，这就是我打定主意，在你到帝国大学的时候就来找你的主要原因。”姬嫦静静地说，目光缓缓地移到了远方。
绿意掩映之间，阳光洒落。
“或许不会有比姬家人更信命运的人存在了吧。我们几乎将自己预知到的一切当做神谕。可是，到了我这一代，或许就已经不同了。一位女家主，这在姬家历史上，或许就是一个错误。那么为了将这个历史引导回正确的道路上，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叶行问：“你是说……”
姬嫦露出苦笑：“最起码，要为姬家留下嫡系的血脉吧……所以，我不能就这么死去。还有就是……我还有另一个条件，希望你能够答应我。”
“你说。”
“保护好司鸣，一定要让他活下来。”
叶行盯着姬嫦的眼睛，没有犹豫就答道：“这是一定的。”
……
“很好。”姬嫦微微一笑。
如同羊脂玉一般的雪肌吹弹可破，在阳光下，透着一股略显病态的苍白。她抬手轻咳一声，然后说：“看来我们达成了一定的共识。放心吧，在达到目的之前，我会尽可能地帮助你。包括每一次可能的预言，帮助你化险为夷。”
叶行皱眉道：“你确定？预知这种事是会折寿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虽然对于叶行来说，如果能够在每一次谢鹏动手之前都有所防范，那么肯定能为他们争取到不少机会，也能减少伤亡。毕竟每一次谢鹏出手，必定见血。谢鹏那个男人，简直比地狱修罗还要可怕。
可是，如果这种先知是以姬嫦自己的寿命为代价，那么，这又有什么区别？
他不能因为这个就将任何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姬嫦一脸认真地说：“相信我吧，我自己有分寸的。”
“就算你这么说……”叶行皱着眉头，但是不太同意她舍弃自己性命来帮助他的想法。可是，她脸上认真而坚定的表情，却让叶行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良久，叶行收回目光，低沉而慎重地说道：“你放心吧，我会尽全力保证叶队的安全，同样，我也会保护好凌悦和你，还有我的好兄弟凌凯。这是我现在站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信念和原因。”
……
一番谈话之后，两个人算是达成了不算共识的共识。
如果叶行需要帮助，他会主动去寻求她的帮助。
姬嫦笑着说：“这件事情先放到一边，作为你的导师，我还有一些话想要跟你聊聊。”
“你说。”
“姬家作为帝国大学的董事，会从所有的学员中选择几人作为自己的学生。这是姬家的传统，而我选择你，也不全然出于我们之间的那个目的，当然也有延续那个传统的目的。”
“传统？”叶行并不了解这其中的缘由，于是疑惑地望着姬嫦。
“姬家从来会根据预言挑选未来最优秀、前途最光明的人成为自己的学生。虽然我不会告诉你预言的内容是什么，但是你是我选中的人。你的将会，肯定会是一片光明。”
叶行唇角勾起淡淡笑容。
“是吗？我也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