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忙活了大半个月,让人透不过气的高频运转终于把业绩带上了上坡路,却也同时让黎雅蔓的健康走向了下坡路,终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她点着货就这么昏倒在了仓库里,到了大半夜又活活被冻醒,身边没有一个人,只好自己咬牙去了附近医院。最后在医生的恐吓下不得不请了一天假在家躺着。家里一个老人加一个病人,凄惨得很。
她本来不想惊动任何人,咬咬牙也就撑过去了,结果梁曦正好送吃的上门,一见她面色如土的可怕模样立刻一蹦三丈高,硬是要留下来照顾她,怎么劝都不肯走。
“回去吧,我不碍事。”黎雅蔓有气无力地和她开玩笑,“要不然等会儿小种马该杀上门来了,他可是一天不吃肉就红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梁曦被她说得脸一红,不自在地啐道:“别瞎说。”
“瞎不瞎说你心里有数。”她耸耸肩,“我现在最羡慕的就是你了,唉…………老天啊老天,赶紧赐一匹精壮的小种马给我暖床可好?”
梁曦忙着打扫整理这一个月来被黎雅蔓堆得水泄不通的房间,见状没好气地瞥她:“你正经点找个人行不行?我看陆医生就挺好的,你说你对男人这么有研究,怎么就不能快点把他拿下呢?”
黎雅蔓丧气地低下头:“我说了多少次了,这种老男人我根本——”
“你根本不敢。”梁曦直挺挺地抢了话头。
“我,我有什么不敢的?”她气急败坏地吼,“你才奇怪呢,自己找了电动马达小弟弟,就非要撺掇我去找个老男人!我,我就是——”
好吧,她沮丧地以手背覆额,不再辩解。或许让人很难接受,可事实上她黎雅蔓就是搞不定一个老男人,砸下去十年,无数次纠结进退,无数次经历希望失望,却终究还是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再漂亮也不行,再懂男人也不行,哈哈。
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好友,梁曦翕动了两下嘴唇,却终究是没说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里,梁曦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床底下堆得快要溢出来的杂物,却在不经意间翻到一本严重蒙尘的旧笔记本,封面上有依稀的字迹,似乎是黎雅蔓在读卫校期间的课堂笔记。梁曦本来想问她还要不要,却见她闭着眼一动不动,可能是睡着了。
唉,确实是累了。于是她帮笔记本擦了擦灰,正准备归到箱子里,里头却冷不防掉出一张照片。照片的色彩已经不鲜亮,看得出有了年份,而内容却让她大吃一惊——
那个笑得无比灿烂,容颜稚嫩的美丽少女无疑是曾经的黎雅蔓;而她身边那个器宇轩昂、笑容温文的年轻男子,完全看得出是曾经的陆医生。照片的背景像是教室,背后有不少学生和老师穿梭的身影,像是某次讲座后留下的合影。
而后一页的随堂笔记下则留下了明显不同于她的苍劲字迹,两句鼓励的话,以及一个签名“陆济宽”,签名旁边则是笔迹稚嫩的“黎雅蔓”三个字,两个名字还无比幼稚地被一个红笔画成的醒目爱心圈在了一起。
梁曦愣了愣,赶紧像做贼似地合上了笔记本,匆匆塞回原地,因为发现了好友的秘密而忐忑不安,可更多的却是无法名状的叹息。
原来每个人都有秘密。
黎雅蔓在短暂的,近乎昏迷的睡眠中悠悠醒来,发现狗窝一样的卧室已经恢复了干净整洁,不由得虚弱地笑了笑:“你跟小种马分手吧,我们去荷兰结婚。”
“才不要,”梁曦擦着头发爬上床,“你往边上挪挪。”
“今晚不回去了?”
“嗯,陪你。”
“好姑娘。”黎雅蔓咯咯笑着伸手去揽她的肩,却被她硬是塞进被窝,“别伸出来,小心着凉。”
像这样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的日子,真是长久没有过了。虽然被窝里没有了司徒放惊人的热度,总好像缺了点什么,不过“重友轻色”还是做人的重要准则,不是吗?
“雅蔓。”
“嗯?”
“你知道吗?我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没有勇气接受司徒。”
黎雅蔓低低地笑了:“怎么,现在食髓知味,知道小种马的好了?”
“我和你说真的,你正经点行不行?”
“OkOk……”
梁曦翻了个身,牢牢盯住她:“那我说的,你会不会听?”
黎雅蔓被她盯得毛毛的:“……你这是怎么了?”
“你去和陆医生表白吧。”
“……”
“去不去?”
黎雅蔓避开她的眼神,用微笑掩饰震惊:“别再乱点鸳鸯谱了,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有的是人追,你就把心塞回肚子里去吧。”
“你什么时候没人追了?问题是那些小男生……”
“不是不靠谱的小男生,”黎雅蔓抢白道,“这次是事业有成的成熟男士,过亿身家,我的新老板。”
梁曦一愣:“真的假的?”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魅力?”黎雅蔓挑眉。
那当然不是,只不过……
“所以你打算和他交往?”
“有能力有魄力,样子长得也不错,最重要是有钱,足以让我当个富贵的少奶奶,再也不用出来吃这种苦头。So,Whynot?”
这会儿把林辰阳的优点一数,黎雅蔓顿时觉得完全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这样的优质男人自己难道不该跪下扯住他的裤管不放?
“嗯,听起来是不错。”梁曦枕着双臂望向天花板,“不过,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劝我接受司徒时,你说过的话?”
“嗯?”
“你说我找了无数理由拒绝他,却没有一个理由是因为不喜欢他。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你。”
梁曦顿了顿,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你找了无数理由接受他,可没有一个理由,是因为喜欢他。”
像是被一颗微型迫击炮瞬间轰入心底,黎雅蔓微张着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
放下报纸,陆济宽神色肃然地望向前方那个空了的位置,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曾经有过一个无论是行事作风,还是人格品性都让他为之不耻的同事,并且没干多久就辞职跑到国外避风头去了,可不管怎么样,此刻在报纸上看见他意外身亡的消息,还是让他无比震惊。
报纸上的抬头十分醒目「滕X之子意外生亡,车祸疑似醉驾导致」,他不敢置信地再度确认了一次,还是不敢相信。
门口却忽然传来动静,他一抬头,视线霎时静止在来人微笑的容颜上。
“Hi,好久不见。”黎雅蔓的笑容依旧甜美,却带着一丝微妙的忐忑。
他因为意外而有些不知所措,几乎无法克制骤然奔腾的心跳频率,只能敛了眉目低声道:“今天怎么有空来?”
“前阵子太忙,忙得身体有点撑不住,今天终于偷得浮生半日闲,所以过来检查检查,配点补药吃。”
他一愣,虽然猜到她很忙,却没想到会忙到身体都出状况,一时也顾不得保持距离的准则,一把拉过她就按在了椅子上,用自习的中医知识帮她看了看舌苔和气色,又把了把脉,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你是太累了,气血比较虚,老郑给你开了什么药?”
她乖乖交出郑医生开的单子,他拿来仔细看了看,又在抽屉里捣鼓了一番,翻出一包中药给她:“这个黄芪你拿回去煮水喝,早晚各一次,味道不坏,煮粥也可以。”
她默默接过,却既不放进包里也不起身,把深深的流恋化入无声。
他们有多久没有像这样过了?那时总觉得他很烦,老把她当病人而不是女人。现在才知道,哪怕只是当一次他的病人,都是难得的幸福。
他也是一样,以前她无论是来看病还是闲聊,之后要不就直接走了,要不就留下来一起吃个饭,总是该干嘛就干嘛。这一次他忽然找不到留下她的理由,却奇异地保持着沉默,不愿打破这一刻难得的相处。
“嗯……今晚有没有空?上次多谢你帮忙,我请你吃饭吧。”她笑着,不让他看出自己已经用尽力气。
他张了张嘴,心里早已准备好无数简单稳妥的说辞,比如不好意思今晚要加班、有个大手术要做、要去接惜妍回来……
然而当他轻启双唇,一个仿佛不可抗力的“好”字,却情不自禁地落了出来。
就这样,他苦心维持了一个多月的疏离状态终于宣告破产,看着她依然娇美如昔的容颜,他听见从心底深处逸出的一声叹息。
下班后,他们来到附近一家颇有情调的中餐厅吃晚饭,她点了几样精致而清淡的小菜,又要了一煲颇费工夫的汤,菜色其实应该很对他胃口,他却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再喝碗汤吧。”她起身舀了一小碗端到他面前,垂落的发丝从他鼻尖轻轻掠过,带来一阵熟悉的暗香;他心底微颤,只能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那碗汤,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避开她带来的,超乎寻常影响力。
“怎么了?不对胃口?”她努力活跃着气氛,“也是,你上次煮的汤我到现在还怀念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再试一次?”
他想说“当然有机会”,话到嘴边却被硬生生咽下:“……回头我把菜谱抄给你,新工作这么忙,是该补补了。”
她面色微微一僵,眼底希望的神采骤然退去,为什么一个多月前他们分明非常友好,甚至愉快地一起吃了饭,他甚至还送了她礼物。这一刻却变得那样生疏淡漠,为什么?
微妙的恐惧和无名火一同袭来,她深深望了他一眼,忽然故作轻松道:“不用了,我看我也不会忙太久的。”
他抬眼,略有不解。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我最近也想通了,女人嘛,何必在职场上拼死拼活把自己拼残?有合适的人就嫁了呗,当米虫比什么都好。”
他一怔,旋即释然:“你也就是说说而已,真要你做,你自己这关过不去。”
“难说,”她姿态优雅地抿了口红酒,美眸微垂,“人是会变的,再说如果对象条件够好,我没理由不心动。”
他心念一动:“新公司里有好的对象?”
“我们公司的CEO,不知道算不算好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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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说滕渣要虐,看,歌爷干脆利落吗?(^_^)
昨天歌爷起码回复了四十条叫嚷着要连播陆黎的评论,其中不乏认为放曦“难以忍耐”“不如赶紧结束放陆黎吧”“谁要看梁叔叔啊”等充满攻击性的言论,至于支持放曦的,歌爷数了一下,两条。
所以说大家嘴里说着现实也有现实的好处,可骨子里还是喜欢总裁王爷嘛,至少为了妹子一掷千金什么的毫无压力,爽心爽肺,女主一缺钱男主就霸气酷炫拽地扔一沓在她脸上,那是多么的幸福美满啊!
贫穷的浪漫什么的,呵呵。
每天打开评论,以前天天都是“求肉!”,现在则是“放曦让他们去死吧!陆黎求肉啊!”
不知道陆黎滚完以后会收到什么评论,大概就没有评论了吧,毕竟也没什么好期待的了不是吗?
对不起,这不是你们的错,是我没办法给你们带来略有深度的观感,我自己去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