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大楼宴会厅灯火通明,男男女女们贵族打扮,觥筹交错,畅谈正欢,从门外传来的剧烈爆炸声让他们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有些不解。
冬零璇本以为血祖他们会在某一层行欢作乐,毕竟这里怎么说都是冬零家的主楼,这么明目张胆也太不将冬零家放在眼里了。
然而事实是血祖和他的下属以及狐朋狗友们就这么**裸的在宴会大厅行乐,举办盛大的生日宴。
完全就把这里当做了他自己的行宫。
冬零璇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当目光落在最中央那个高大黑发老人身上时,她下意识就想要低头,可刚做出动作,身旁的青年便制止了她。
“不用畏惧他,抬头挺胸,这些人都是你家族的死敌,害死你全家的凶手,难道你不想仔细看看他们的样子吗?”李想一步踏出,只听到咔嚓一声,地面居然丝丝龟裂。
坚若磐石的黑石地板竟然就这么爆裂开,乱石迸射,让人惊叹。
冬零本家大楼可是历经数代人修建的超级建筑,这种黑石坚硬如铁,是许多源质武器的重要材料,一般玩家想凭肉身力量就踩碎它,等同于天方夜谭。
喝止的人是一队装备齐全的战士,他们负责宴会的守卫工作,每个人身上都有类似赤血所穿制服,印着血祖的血纹标记。
冬零家的陷落比李想预期的还要彻底。
在宴会厅内几乎看不到银发的人,说明这里没有一个冬零家纯血后裔,有老有少,穿着打扮光鲜,看来都是来祝寿的。
“真是有趣,冬零家的本家大楼里居然没有一个冬零家的人。”李想声音不重,却能轻松传遍整个宴会厅。
“冬零家的那群废物有什么资格来参加老师的生日宴?”护卫队走出一名高大的中年男子,气势汹汹,目光直接越过李想,锁定在他背后的冬零璇身上,“是你带他们进来的?”
“我”冬零璇知道此刻不能露出胆怯的神色,迈出脚步,打算正面回应中年男子,可对方的气息如同山岳般惊人,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而且他背后的那个高大黑发老者也转过头来,视线被他们所吸引。
只是一瞥,冬零璇就感觉浑身陷入了冰寒之境,身上居然散发出了一丝丝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
地下,浮现诸多纹路,犹如赤红色的鲜血在流淌,炽热繁盛,是一个个刚刚凝结而成的魔法阵,充斥着恐怖的杀意。
周围的魔法粒子快速游离,被调动起来,围绕着黑发老者盘旋。
血祖是一名9级神秘学魔法师,他最擅长的便是魔法阵图,一旦领域张开,布置好自己的魔法阵,可以轻松与一般的9级对抗,而他血祖之名来自于他那一半非人的血脉。
据说血祖曾吞噬一只来自狼人与血族世界的长生种,对方是那个世界数一数二的血族,那之后,他的体内便流淌起血族的鲜血,拥有可怕的自愈能力,肉身强度丝毫不逊色那些专注肉身的玩家。
浓郁的血气勾起了李想心底一些久远的回忆,他看着前方,眼神有些游离飘忽。
在还是魔术使用者时,他也曾利用不完整的机械之心能力大肆吸收血气和生命力,为自己提供能量支持,那之后还收服了现在血族的女王暮,签订了契约后,他身体里其实也有一部分血族血脉,只不过比起他的本源气息和来自至暗本源的血脉,血族血脉太弱小,可以忽略不计。
中年男子看到李想忽然呆住,还以为他是被血祖的气势所折服,冷笑不止,准备看他怎么死。
冬零璇已经快被那种压迫感给逼疯,一旁站着的黑白两只小萝莉还好,但也是气喘吁吁,难以抵挡血祖的威压。
这就是9级,任何一个都是横推一个时代的天才人物,有着无数机遇,注定是人类世界的领头者。
不过这些在李想眼中都毫无意义。
血祖眯着眼睛,身旁还有一道道炽热的目光,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宴,如果被人搅乱,他的面子还往哪里搁?
一个年轻人,带着一个冬零家的小丫头,还有两个更小的小鬼,就敢来他的生日宴捣乱,这让他有些怀疑是不是隐居幕后太久,七大陆的人都忘记了他这个9级。
“年轻人,如果你只是想为冬零家的这个丫头出头,我劝你还是现在就离开的好。你家里人难道没有和你说过现在欧陆真正的掌权者是我么?”血祖一步步走来,地上展现出越来越多的魔法阵,不过他没急着动手,“既然能走到这里,说明你背后的势力不弱,今天是我的生日,看在你家里人面子上,我放过你,带着她们离开,这个冬零家丫头也可以放给你。”
“老师,冬零家的女人天资都很不错,这样放过是不是太可惜了些。”站在血祖背后的一个修长男子阴恻恻的说着,他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冬零璇的身体,毫不掩饰那种贪婪和**,他明明记得清扫过冬零家的女人,为什么还遗留了这么漂亮的小家伙?
周围的护卫们慢慢围拢上来,不过都只是魔术使用者,只有血祖的那些亲传弟子才是玩家。
在场还有其他许多势力的人,他们前来祝寿,多半和血祖有利益瓜葛,看来都想分一分冬零家这块大蛋糕,就算得不到冬零家的东西,其他产业,甚至是空域权也好,每一个都能为他们赚取不少利润。
在这种年代,资源就是一切。
李想摸了摸鼻子,正好奇为什么没人认出自己来,目光扫过酒杯,正好从倒映的酒水里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难怪了。
自从晋级后,他的身体包括样貌其实都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要是回头看当初的高考生,怕是一只瘦小猴子,和现在截然不同。
他一直在变化着,不是亲近熟悉之人,很难一眼认出来。
那个赤血能很快认出自己,估计没少关注他的信息。
感受到这些人看着自己像是在看待宰羔羊一般,李想反而觉得有些新奇有趣。
冬零璇快撑不住了,这是李想有意让她承受的,为了看一看她的天资极限。
能硬抗9级玩家气息到现在这一步,已经非常了不起。
当初在极夜训练营,他甚至连总教官的眼神都扛不住,不敢直视,而冬零璇以普通人的身体竟然可以抵挡住血祖的气息那么久。
这就是五大王座纯血血脉的天赋,确实可怕。
他一路走来,披荆斩棘,遇到过不少对手,那些出身不错,血脉纯正的往往能给他制造大量麻烦,到了玩家阶段,他也不敢小视。
“你很不错,现在交给我吧,等这里事情全部结束,我亲自指导你修行。”李想满意地点头,手指轻点了下冬零璇的额头,刹那间,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巨大变化。
银发飘逸,额头莹白,泛出点点光泽,美眸微闭,之前的紧张和心悸感全部消失,清丽绝美的脸颊上慢慢生出一丝丝妖异的纹路,暗金色,像是充满魔性的符文印记。
这是什么东西?
这绝不是纹身,里面蕴含着连自己都会胆战心惊的气息,诡异的同时还有一股神圣气息交织,非要说的话,这股气息里蕴含着他梦寐以求的一些答案!
血祖睁大眼睛,他渴求突破9级之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偷偷修炼到9级巅峰后,他摸索着,独自探求,甚至距离五王境也不再遥远。
他知道,五王境和9级巅峰距离不多,那种感受清晰可见,而唯有9级之上,模糊而遥远,在接触了几次邪首本人后,他才隐约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强悍和界限。
而现在,这个年轻人烙印在女孩脸上的诡异印记里居然蕴含着9级之上相关的气息!
冬零璇感觉身体像是浸泡在温泉里一样,暖暖的,很舒服,她如天鹅般雪白的脖颈上也有丝丝暗金色纹路流淌而过,蔓延向下。
这股气息帮她抵挡住了所有血祖身上蔓延来的压迫感。
血祖更加好奇,他不停盯着李想,表情变化,最后终于悚然。
年轻,拥有9级之上的气息,会来给冬零家出头——
几个要素结合在一起,年轻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为什么会招惹来这个大煞星!
血祖急速后退,仿佛要将自己压缩进时光之中。
他是很强,是9级没错,可对方更可怕,孤身一人斩掉了近十名9级的联手,是被验证的新9级之上!
也是第一个和他们动过手的9级之上,用实力证明了那个境界和9级之间的鸿沟差距!
“怎么,现在想走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轰隆一声,大楼摇动,穿透来一股恐怖的波动,宛如一个庞然大物在复苏和觉醒。
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的层次太低,根本不能第一时间感受到环境的变幻。
李想用无上之力锁住了时空,封绝了虚空隧道。
血祖寒毛炸立,头皮上起了一层层疙瘩,勉强轰出一拳,带着阴恻恻的血腥气味,拳影重重,交织在一起,连宴会厅都顾及不到,打算直接轰爆这里,强行开辟一条逃生之路。
李想没有去管周围的人,他们被血祖的拳影挤压,面容露出惊恐的神情,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周围人一样化为一团团血雾,爆裂开。
“魔法阵,开!”血祖知道不拼命不行了,疯狂催动体内的血脉之力以及各种魔法粒子,压箱底的绝活一股脑儿甩出,拖延住李想的时候同时展开自己的神话生物形态。
那是一头浑身长着黑毛的僵尸状高大怪物,傲立在大楼里,四肢上是锋利的长指甲。
那些魔法阵璀璨如烟花,可惜一个个在李想的脚下化为虚无,他的领域能力再度进化,类似于复制体鸣绪那种万法不侵,这种程度的魔法阵瞬间就凋零了。
无法对他造成丝毫影响。
冬零璇彻底看呆,在李想的有意保护下,她们三个身处战场却不受影响,还能近距离观战。
其他宴会厅里的人早就在刹那就化为了飞灰。
中年男子也好,刚才一脸色迷迷看着自己的阴恻恻男子也罢,都一瞬间消失为血雾。
这么强大的人,愿意亲自指导自己的修行?
她有些回不过神,还是在李想的提醒下收敛心神,继续观战。
这对她未来有莫大好处,9级层次的交锋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
血祖气急败坏,变身后他依旧无法破开李想的封绝,说明对方的领域之力远超自己,要不是强大的自愈能力,刚才对碰的第一下,他就差不多得交代了。
这差距未免太大了点。
“你的实力比我预估的要弱啊,比起嗜血狂魔他们,还差了点。”李想冷笑,还以为他能稍微多撑一下,可惜失望了。
血祖又气又笑,嗜血狂魔是什么人,那是9级巅峰里的至强者,据说已经达到了五王层次,和他们自然不同,他在9级巅峰里能排前列,但也不算最强一列。
更为惊悚的是,李想已经斩掉了嗜血狂魔,还不是一对一。
庞大的僵尸身躯在大楼里腾挪,怎么都无法离开他得禁锢范围,气息在慢慢削弱,战败是注定的了。
李想没有急着杀掉他,而是反复和他战斗,让冬零璇可以看清各种招式以及应对方法,俨然是将他当成了教导徒弟的靶子。
砰!
血祖不堪受辱般大吼着,却被李想无情镇压了回去。
“你让学生做天空大盗劫掠战舰时,有没有想过这么一天。”李想咧嘴一笑,忽然说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这句话是他前世最喜欢的一个台词,道尽了江湖真谛,也是他上一世人生的写照,助纣为虐者,必死无疑。
他们以为9级就不会有人来制裁,就是最顶峰,可以肆意享受掠夺的快感,可惜并非如此。
李想眼神一冷,取出烬灭天堂,那一刻,血祖感觉到了一股致命的危机。
他有话在喉咙里翻滚,可脑海里全是刚才那句“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就这么愣住了。
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