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旋地转后,西弗勒斯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块温暖的草皮里。
他愣愣的睁开眼睛,傻乎乎的看着草坪不远处那座占地辽阔的巨大庄园,舌头彷佛被猫给吞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梅林,它看上去比霍格沃茨还要大。”西弗勒斯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些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错愕和惊讶。
“普林斯曾经也有过辉煌的时候,”光影用手指轻轻碰触西弗勒斯划伤的手腕念动咒语,等到伤口愈合,他才对目不转睛注视着庄园的西弗勒斯道:“只要你能够通过考核,庄园里的一切都将属于你,你将成为它的主人。”他用一种类似于诱惑的口吻强调,“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现差错的话,庄园里有着一间收藏着近千年来几乎所有魔药书籍的私人图书馆,不仅如此,齐全的魔药工作间和十数个专门种植药草的温室——只要你能够成功……它们都会变成你的——所有的一切。”
“……我想我没有办法拒绝你的诱惑,”西弗勒斯喉结微动,他干咽了一口唾沫,“说吧,我该怎么做?!”
光影注视着西弗勒斯眼中仿若实质的熊熊火焰,嘴角不自觉弯出一个微小的弧度。
“请跟我来,普林斯家族最后的继承人。”
西弗勒斯定了定神,攥了把有些汗湿的掌心,稳稳地往光影前飘的方向走去。
走过杂草丛生的草坪,他们在庄园的大门口停了下来。
光影清了清嗓子,“来,跟着我念。”
西弗勒斯有些紧张地点点头。
“我,西弗勒斯·斯内普,以最后普林斯的名义,寻根溯源,来到我灵魂的栖息之地,肩负起普林斯未来的荣光——请准允我的进入,我愿意为此接受任何考验。”
光影的声音充满着神圣的味道,他说的是一种极为拗口,却给人一种古老韵味的怪异语言,听着像英语又有着极为明显的差异。
西弗勒斯不敢怠慢,连忙依样画葫芦的学着光影的话,有些磕绊的念了出来。
光影念时没有任何反应的大门上突然蜿蜒而起攀爬出一支纤细的翠绿藤蔓,西弗勒斯眼睛一眨不眨的凝注着它脱离了雕花大门,在他的面前开出了一朵六瓣的蓝色花朵。
西弗勒斯下意识用眼角余光瞟了下半悬在身边的光影。
“你的小刀呢?”光影声音低沉的说。
西弗勒斯嘴角就是一抽。
“别瞎磨蹭,它是在确认你到底有没有普林斯家族的血统。”
“可是刚刚在礁石上——”
“脑袋被门挤了的傻瓜,在外面谁又能知道你是不是得到了哪个普林斯的血液故意伪装出来的呢?”
西弗勒斯摸了摸鼻子,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把血痕犹在的小刀,闭着眼睛就要往手腕上划。
“它要取的是你左手中指的血,别一副傻乎乎的格兰芬多蠢样!快点!”临到临时,光影明显有些不淡定。
西弗勒斯睁开眼睛,老老实实应了,轻轻划开自己左手中指的指腹,对准把花蕊张开的蓝色花朵,往里面滴进去了一滴殷红的血液。
“再来,忘了我告诉你的混血和纯血之间的差异吗?它需要你更多的血检测。”
“说得就好像你不是个混血似地。”西弗勒斯磨着后槽牙用力挤压变得苍白的指腹。
一滴滴鲜血顺延而下,很快就被蓝花给吞噬殆尽。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是吗?‘混血王子’先生?”光影看着蓝花的颜色随着西弗勒斯鲜血的滴入越发浓郁时,脸上总算又重新恢复了过往的平静,说话的口气也变得调侃了。
“混血王子?”西弗勒斯疑惑的重复,他刚想问这是什么,但很快的,眼睛就亮起来了。他是一个混血,身上有着普林斯的血液,混血王子……
“真是个不错的代号。”他对着吱嘎开启的厚重大门一脸由衷的说。
一人一魂飘进了庄园内。
庄园虽然已经久未住人,但看上去并不像外面的草坪那样颓败,相反,它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主人刚刚出了远门似地。
西弗勒斯跟着光影走过一段不短的门厅,进入大气雍容的大厅里。
大厅的地面上铺着厚厚的褐红色地毯,地毯上镂刻着各式各样的奇妙花纹,西弗勒斯仔细研究了下,发现竟然是各种各样的魔药材料精绣而成,不由有些咂舌。他又专注的欣赏了下大厅里的各种稀奇古怪的装饰品和天花板上色彩鲜艳栩栩如生的壁画。仔细一瞧,竟然是一个又一个穿着长袍的魔药师在专注的熬制着他们的魔药——他们看上去就和活得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是不是非常的棒,”光影的尾音因为愉快而上扬,“比起蜘蛛尾巷,你是不是更想要在这样的庄园里生活?”
西弗勒斯毫不犹豫的点头。他对蜘蛛尾巷可没有一星半点的留恋。
“只要你好好努力,这儿的一切都将属于你,”光影再次重申,“想想看,你和莉莉毕业后,在这儿举行盛大的婚礼,各界名流都应邀前来祝贺……再过几年,你和莉莉的孩子也将在这样的环境里出生,从小就继承了你和莉莉出色的魔药天赋,成长为巫师界受人敬仰的魔药大师……”
“行了,你就别在引诱我了,我们快点开始吧!”西弗勒斯已经被光影规划的蓝图诱惑的迫不及待了。
光影嘴角微翘,“来,到这幅油画前来。”
西弗勒斯听从了他的吩咐,走到壁炉边上的那幅巨型油画面前。
“闭上眼睛,念出你的真名和你父母的名字。”
西弗勒斯犹豫了下,“那个人的也要吗?”
光影身上的愉快氛围明显有瞬间的凝固,“这是毫无疑问的,西弗勒斯,虽然我们的母亲被外祖父逐出了家族,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的存在就被彻底抹杀了。普林斯家没有布莱克家那样的枝繁叶茂,我们的后裔繁衍和马尔福一样艰难,所以……每一个普林斯都是十分珍贵的存在。”
“哪怕是混血?”
“是的,哪怕是混血也一样。”光影肯定的说。
西弗勒斯没有在犹豫,以最快的速度把父母和他的名字念了出来。
他每念出一个名字,油画里就会有一处地方亮起金光。其间,西弗勒斯发现,代表着他母亲名字的金光最为明亮,他的次之、托比亚·斯内普的则黯淡的如同日落西山的余晖。
斯内普一家的名字念完后,肖像画里顿时爆发出一股绚烂的让人刺目的金光,西弗勒斯下意识闭紧了眼睛,他只觉得眉心一痒,再睁开时已经出现在了一个奇怪的房间里。
三个白胡子的老头眼神冷漠的注视着他,如同突然出现的幽灵一样,把西弗勒斯吓了一跳。
“他们就是这次的主考官,”光影的声音在西弗勒斯脑子里响起,“他们没有自我意识,没有半点情面可讲,你要有心理准备。”
西弗勒斯有些紧张的在其中一个主考官的指示下,在唯一的一张高背椅上坐下了。
他的面前几乎是瞬间就冒出了一张不大不小的长桌。
西弗勒斯发现那张桌子恰好符合他此时的身高,不论是坐是俯,简直就像是量身定做一般。
“魔药问题一千问,考核时间三个小时整,成绩分别为:优秀、平庸、劣等。请考核者做好准备。”坐在中间的白胡子老头语气的开口了。
如果不是知道他没有自我意识,西弗勒斯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哪里得罪对方了。
随着白胡子老头的话音落下,一沓厚厚的羊皮纸考卷陡然出现在书桌上,与它一同出现的,还有一支有着无尽墨水的羽毛笔。西弗勒斯注意了下,那是他用得最习惯的鹰羽制成,这种羽毛笔写起字来,颇有几分锋利刚韧的味道,西弗勒斯很是喜欢。
“……当初我就败在了这一关上。”
奋笔疾书的西弗勒斯在答到六分之一时,突然听到光影有些不甘又有些幽怨的叹息。他不由一怔,“你快点往下写,很快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西弗勒斯点点头,继续往下。
等到写了近四分之一的时候,他不假思索的答题速度就彷佛被什么无形的物质干扰了似地,变得缓慢凝滞起来。等到他又答了十数分钟后,他发现上面的题目于他而言几乎如同天书一样了——西弗勒斯不由怔愣住了。
“你已经很不错了,”光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语速清晰的念出了西弗勒斯卡住的那道填空题的答案。“当初我来的时候,已经通过了终极巫师等级考试,和魔药研究学会的入学考核,依然沉沙折戟。这后面的题目根本就不是没有接触过普林斯家族底蕴的我们能够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