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术面不改色的站在那里,心中却是以因为他的话有些悸动的。
晏术站起身来,目光如水的缓缓而道:“这些年来,晏府表面风光,却早已在朝中失去了立足的根本,若是打仗还好,但若是太平日子,谁还管我们的存在,我们家始终不是皇亲国戚,你看为夫这些年,身为一个堂堂将军,整日里处理着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我晏家世代为将,老祖宗传下的基业便是在朝中为国效力,可以掌控朝中的一片势力,可若是攀不上皇家的亲事,我们便爬不上去。”
晏术闭了闭眼,觉得很是荒唐的问:“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势利了?”
老将军苦笑:“先皇已死,如今新皇年幼不能掌控大局,我们必须要懂得长远之计啊!”
晏术凄凉而笑,他向来只懂得带兵打仗,对争权夺利之事毫不在乎,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之计的亲爹竟然开始打算着如何累计势利了:“那爹的长远之计是什么?”
他无奈的说:“术儿,我平时对你管教甚严,是希望你可以扭转如今晏家的这个局面,父亲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是你为什么就不懂呢?难道你要让自己的子孙后代瞧不起他们的先祖?”
晏术此时很是清楚,如今这个朝堂,想要争权拉拢帮派的,只有一个:“爹,你是不是安王的人!”
老将军唇角微微一笑的点头:“小皇帝太过年幼,且感情用事,实在不是一个能辅佐的帝王。”
晏术看着他,眼中复杂的闭了闭眼。
生于朝堂之家,这一生,注定是要为了权势的。
他想要逃避,可是又明白,这些事如何能逃得了的。
他想要娶萧玉,可是萧玉不爱他,他想要逍遥自在,可是家族不允许他。
可悲――可悲啊—――
晏术与萧玉大婚之日,皇帝因为太后有恙未曾参加,却让赢越做的证婚人,如此厚待,也是为人称道。
晏术在前厅被宾客灌了个晕头转向的,云风扬想解救都是无济于事,反倒自己不省人事了。
好不容易坐下喘口气的晏术转头看着一旁默然喝酒的赢越,眉眼深藏着不明底蕴的淡笑“祈王,敬你一杯。”
赢越看向他,相视一笑:“晏术,今日大好日子,别喝太多。”
“那又何妨。”晏术轻笑着说完,仰头便是一杯。
赢越无奈的笑了笑,举杯:“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一旁的妫宁听后,笑言:“祈王这祝福新人的词,用的恰到好处。”
“谢祈王殿下吉言。”晏术点头,又斟了一杯。
云风扬此时在后面说着醉话:“今日这大喜之日,我想着自己也该做点打算了”
妫宁低眉一笑:“你做什么打算。”
“本公子准备明日便讨一个媳妇。”
赢越失笑的看着他:“自己还是一个孩子,还想讨媳妇?”
云风扬瞪了他一眼:“祈王殿下—――有何不可吗?”
赢越微怔的笑了笑:“我自小看着你长大,又是你父亲大学士的学生,你要是想要娶妻了,还得过我的眼才行。”
云风扬此时倒是不可置否的点头,然然道:“那肯定的。”
“我敬你一杯。”晏术展然一笑:“你找媳妇这个我支持。”
云风扬一笑,举起酒杯:“干。”
“云风扬!”那边云大学士看着自己儿子醉成这副不省人事的模样,一脸忧心。
赢越忙道:“老师,刚才风扬是替晏术挡酒才这般的,你别怪他,本王看着呢!”
云大学士听后,面色放缓了些,又对晏术贺道:“晏将军,今日大喜,大喜啊!”
“同喜同喜。”
自晏术成亲的第二日,按耐不住的安王终于将那封造假的信笺呈递了上去。
顿时满朝震惊。
而此时宫里也是一团乱。
昨日才是喜事,而近日变成了坏事。
安王进宫状告祈王赢越,指责其乱用兵权欺上瞒下,惹得朝中动荡。
皇帝没有当即处决,只是让大理寺彻查。
秋爽居里,妫宁问金蝉:
“祈王他什么态度?”
“没什么态度,安王当场揭发,他也不解释一副看热闹事不关己的样子。”
她无奈的一笑,他这是做什么?
第二日晏术的军营中,妫宁面带笑意的来到,见着晏术正在练兵便到了他的军帐中坐下等他。
晏术练完兵回到营中时一见他,满脸错愕:“今日什么风把你妫大人都吹来了。”
妫宁看着他:“东南西北风,处处都有。”
晏术听后,半笑着点头:“我今日可没时间陪你在这里玩,这兵一练完,我就得立马回去。”
妫宁立马俏笑:“看来娶了妻的晏将军果真不一样了。”
晏术神色一滞,略带过的看着她:“你到底来干什么的?我很忙。”
妫宁点头:“我也马上要走,只是走之前想让你给我一样东西。”
晏术纳闷:“什么东西。”
“三年前祈王殿下治理水疫时,从军营里调走的那支兵队,我要名单。”
妫宁说完,晏术更是不解,但见他这模样不似玩闹,便说:“你要那名单做什么?不会是想替祈王伸冤吧!”
“总之,你给我就行。”妫宁面色不改的说着。
晏术看着他,沉思了一会儿:“半年前国库空虚裁剪了兵队,当时军营中也并无多少可用之兵,所以那支兵大多临时招来治水疫是散兵,如今有好多都回家了,这名册你还要吗?”
“我说了,你给我就行。”
晏术点头,在军机处文册里翻查了好一会儿,才将那本名册翻出:“就是这本。”
妫宁接过,一看,便要起身离开了。
他身后忙说:“阿宁,你当心些。”
妫宁笑着摆手,离开了军营。
“她来找你做什么?”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晏术一愣。
转身一看,是安王。
他叹息的行礼:“安王殿下。”
“你父亲说你是晏家最懂事的孩子,晏将军,你该不会不知道我来找你是作何的吧!”
“殿下,我还没有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