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术听后,唇间勾起一抹笑意:“他是不能死,所以不是没死吗?他伤了,比他完好无损更能保全他。”
晏老将军默不作声的略微低头,眉间沉隐着满腹心事,这才想通:“你让人去救祈王了!”
“救得虽然不是祈王,但是他一出现,祈王肯定没事。”晏术淡笑:“爹,事在人为啊!”
老将军此时皱眉苦笑:“爹一直希望你可以挤身政权之中,而不是一味只知道带兵打仗,以后好为晏家维持权利,可以往你一直在逃避,我还以为不会再有希望,可是现在这般。”他眼中无奈:“我这担心都是多余的了,在权势争斗中,你比爹还更加明断,更加绝情。”最后四个字,老将军说的几位重,眼中无奈的谩笑。
晏术不再说话,似笑非笑的离开了房间。
第七天,太医说,若是赢越再不醒过来,情况便更危急了。
“妫大人,府外一个自称是**楼的人要见你您。”一个侍卫禀报后,妫宁便下了楼,见是翠朱。
翠朱见到她:“阿宁,你憔悴了不少。”
妫宁没什么表情:“姐姐,你来做什么。”
“公子有一封信要交给你。”翠朱说完,将信拿过来打开,看了后,波澜不惊。
妫宁回她:“你回去告诉师父,我做不到。”
妫宁再次进府,眉头紧锁的趴在床边闭着眼,许是很累了。
七天七夜就这般熬着,面容憔悴了不少,面色也一直苍白着。
“还好吗?”秦如风拿过躺椅上的一件衣服轻轻披在她的身上,缓缓蹲下看着她,在困倦睡梦中中亦是不安的皱着秀眉,眼角还挂着泪珠,他伸手轻巧的替她擦去。
祈王府有许多太医,都是一脸焦头烂额,可是,困在梦魇中的人,如何能将其叫醒。
妫宁一炷香后醒来,见身上披了一件衣服,又看向身后在躺椅上小憩的秦如风,默然的又转过头,看着床上的人,棱角分明的面容上,眉梢微扬,却是毫无生气,嘴唇苍白无色,皮肤白皙的如同一张纸,心中颤抖的疼起来。
“已经七天了,殿下,你还要睡多久。”妫宁簌簌躺下泪来,凄楚的脸蛋上更是惨白
有太医急急的跑进来,惊醒了秦如风:“张太医,怎么了”
那张太医走到床边,看着赢越神色匆忙道:“刚才我们太医署的人思量了半天,觉得有一方法或许可行。”
妫宁连忙抬头,夙城宗问:“何法?”
“祈王爷此般昏迷,必是在梦魇困境中无法自己醒来,但他的意识一定尚在,我们可通过说话来刺激他。”
“刺激他,这法如何做。”秦如风疑惑。
“这个不好说,要看什么事情是王爷最介怀的。”
秦如风面色为难的看着床上的人问道:“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张太医暗自叹息:“这些天什么法子都用了,我们太医署的人都等着皇帝陛下赐罪了。”
妫宁缓缓转过头去,目光黯然,伸出手指温柔的挨在赢越苍白脸侧,稍稍靠近,唇间颤抖的吐出:“赢越,丽妃娘娘没有死,你知不知道。”
秦如风一怔:“妫宁你在说什么?”
她说:“是不是只要能刺激他,他就会醒过来。”
张太医一脸纳闷,道:“这是最大的希望了”
妫宁听后,眼中湿润又起,喃喃哼起歌谣来:“吾本是,荷花女,只是与君心相许。今宵为君把歌唱,句句都是伤心曲――”
声音凄婉,有那么一瞬间让人觉得这不是歌谣,而是在诉说一个悲凉的故事,秦如风面带疑惑的坐到她旁边,看着床上的人。
张太医也走上前去,伸出手给赢越把脉。
妫宁依旧定定的哼着歌谣,好一会后,张太医的面露喜色,指着脉象激动的说:“还真是,这脉象到底比之前有力了许多。”
秦如风一喜,望向妫宁,见她依旧波澜不惊的哼着歌谣,眉梢处却露有喜色。
夜已至深,楼外楼中歌声还是在响,声音从清美到有些沙哑:“吾本是,荷花女,朝朝暮暮为君舞。看尽人间多少事?知己只有吾和汝――”
秦如风端了一杯水递到她身边:“妫宁,喝点水吧!”
妫宁抬头看他,停下来端过水杯喝下,说:“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
秦如风看着她,眉梢一动:“妫宁,看着你对我们王爷的这份情意,曾经我有什么说错的地方,请你原谅。”
妫宁眼底暗涌,唇角牵起淡淡笑意,兀自垂眉,看向赢越:“嗯。”
“这几日都未曾问过,金蝉怎么样了。”
秦如风说:“她没事,只是受了些小伤。”
秦如风走后,妫宁淡笑着将赢越的手握住,道:“殿下,你快醒过来吧。”
夜半子时,妫宁喉间已是沙哑到说不出话来,容色憔悴的闭了闭满是血丝的双眼,却在此时,手中握着的手动了动,她一惊:“殿下。”
时隔七日,躺在床上的人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双眼角微挑,清眸皎洁,印入眼内的,是一张破涕而笑的面容,明秀清婉,确实略瘦了几分,他唇间动了动,喊出:“阿宁。”
妫宁含着泪意连连点头,确是喉咙痛到无法出声,自己连忙起身去倒了一杯水来,因为连日来的不眠不休,身子有些站不稳的坐到床边,伸手将水递到他唇边。
赢越看着她,眼中浮现出怜惜,就着她的手喝下水后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在梦里,我听到你唱的歌了”
妫宁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你的声音—――”赢越一滞,梦中一直回荡着声音,她唱了有多久
“没事,明早就好的。”妫宁现在心中满是他醒过来的喜悦吗、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赢越有些费力的从床上坐起来,却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异样,动了动自己的右脚,竟发现根本没有知觉。
妫宁忙说:“你别动,太医上了药的。”
赢越眼中有一瞬的疑惑,但见她神情浅笑,并没有什么异常。
妫宁起身,赢越忙拉住她:“你去哪?”
“我去找太医来给你看看”
赢越摇头,一个用力将她拉回来,目光定然的看着她。
“殿下,你怎么了?”
赢越唇角牵起一抹苦笑,伸出手指抚了抚她的脸:“憔悴了不少”
又打量了一下她全身上下:“从马车上摔下来应该也受了伤,我看看那里伤了。”
妫宁摇头:“伤口全部都好了,都是皮外的,可是你不一样,昏迷了七天七夜,许多人都担心死了。”
赢越眼中怔怔,昏迷了七天了吗?那日山上,他被围在那群黑衣人中,那支冷箭――赢越眼中冷厉一闪,那放箭之人,一袭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