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绡摇头:“没有,她知道了妫宁这般反常后竟然没有过问过一声,追溯起来应该是上次太后带她去了一趟林庄后两人就生分了,这样的情况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太后很有可能知道了你的身份,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姬酒深思索了一下:“可能是她自己告诉太后的,但她为何要这样做?”――
东宫里,妫宁一觉醒来时已经是夜晚了,醒来时,发现床边还坐着一个人――楚阑珊。
她趴在床沿边就睡着了,妫宁揉着额角就坐了起来,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后,拿出一旁的衣物给她盖上。
她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门,只见金蝉也蹲在这门口也睡着了,她蹲下拍了拍她的肩膀:“金蝉。”
金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顿时两眼放光:“小姐,你醒啦!”
“楚阑珊怎么在这里?”
“她说要来看小姐,见您睡着,她就说要等着你醒来。”
“—――”妫宁无语:“我睡个觉她守着也就算了,你怎么也在这里。”
“不止我啊—――”妫宁指了指不远处,借着明亮月色,一棵树上七八个人坐在上面睡着。
妫宁惊叹:“你们想干嘛!”
妫宁眼底一笑的看着她:“等待宫主接下来的指令。”
“—――”妫宁看着金蝉跑到树边,树上的人很快就睁开眼飞下树来。
墨尤一双黝黑镇定的眼睛恭敬的看着她:“看到你现在无事就好。”
妫宁一笑:“大晚上的你们睡在树上不好受吧!”
“无妨。”
金蝉见她笑了,心中更是开心:“墨尤说,宣王遗部如今是桃花宫的人,所以一定要等着宫主醒来。”
妫宁问:“现在外面是何情况了。”
墨尤回答:“帝都的传言一直不止,越侯府和梁上居都是被盯上的,只怕现在皇帝是找到一点错失便想动了让他们。”
妫宁听后,冷然的说:“梁上居如今的情况很复杂,因为我们的关系,姬酒深最初的计划偏离了,甄汨和叶阑珊现在都在帝都,要是被皇帝知道了必然是让她们逃不了的。”
“那我们现今该如何做?”
“他们的事我们用不着管,这些年来越侯爷与朝中官员都来往密切,由他来向那些官员传递息楚之乱的真相再好不过,所以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越侯爷的平安,再者高阳旭的事情不可能一直拖着,皇帝若想风波平静必定会尽快了解此事。”
墨尤点头:“所以,我们就等朝廷的风向如何再行动吗?”
妫宁说:“怕就怕如今的形势对谁都不利。”
“—――”
楚阑珊揉着眼眶走出来:“你们怎么都在这外面啊!”
众人都转头看着她,妫宁说:“睡醒了吗?”
楚阑珊一笑,然后说了一句差点噎死人的话:“姐姐,谢谢你给我盖衣服。”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叫我姐姐吗?”她将她骗到帝都,破坏了她单纯的生活,她还能对自己笑颜相对。
“当然得叫你姐姐”她抿唇一笑:“我在梁上居里听到他们说姐姐心情一直不好,所以想来逗你开心开心。”说着她从衣袖里东摸西摸的拿出了一只草编的小鸟:“这是甘草编的,好看吧!”|
“为什么要用甘草。”
“姬公子说甘草好睡眠,所以我就编了一只小鸟,你拿去放在枕头边上吧!”
此时,墨尤和金蝉他们都有些怔怔的,妫宁却淡笑着从她手里拿过那只小鸟看了看,问:“你见过青玄了吗?”
“恩,见过了。”她说着,有些撇唇的叹息了。
妫宁了然的问:“他不太说话,而且也不太理你对不对。”
“嗯嗯。”她说:“从见到他的那天起,他都没对我笑过。”
“这是他的一贯做派,跟谁学谁,你没必要在意,不过你这个时候还敢出来瞎跑,姬酒深就这般放心吗?“
此时,就在这屋檐下的房梁上突然又窜出乐一个头,打着哈欠说:“当然得放心。”
众人抬头望着,皆是有少许惊讶,妫宁看着顿时扶额,她这大晚上的睡了觉到底有多少人陪着啊!
楚阑珊抬头笑说:“尹大侠,辛苦你了。”――
第二日,妫宁梳洗了一番后便在茗初的陪同下去了慈宁宫。
路上,金蝉陪她只马车里坐着,神色分明的问:“当初小姐为何敢把一切都告诉太后?“
“金蝉,你觉得太后真的那么好骗,最近帝都发生的每一件事她都参与却一点发现都没有吗?“
“小姐是说,其实太后早就怀疑了。”
“想着五年前,她在季相府一事上那般坚决的让皇帝重审,并不是她真的知道真相,而是因为她相信季相爷的为人,这几个月以来发生的事,都是由我和姬酒深一步步将她拉进来的,面对那些案子,她并不是真的想去查,而是因为她相信我们,她对的不是事,而是人。“
“可是现在,她夹在中间难以抉择了。”
妫宁苦笑了一下:“墨尤说,太后这些年来心里的苦从不表露出来,但是不管怎样,她的初心都是未变的,这样的女子,终归是我们,是岁月对不起她。”
“墨尤他――对太后还有情吗?”
妫宁就这个问题迷茫了,她摇头看着金蝉:“你觉得有吗?都十年了,我从未看过他对当年的事提过半分。”
遥想十年前,墨尤以赵清毓的身份来到帝都,为了接近皇帝而成为了武状元,年少多情却带着视死如归的目的。
二十年前的太后情窦初开,可惜这段情终究是没有结果的。
两人分道扬镳,墨尤当年因为薛府的背叛而冒险选择了云方寺刺杀,更加成为了太后心中最难以言语的伤痕。
金蝉默默点头:“或许是有情的,只是现今的情况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世事两难全,感情这东西外人也看不出来。”
“也对,外人是看不出来。”金蝉说着,目光一直投在妫宁身上。
“你看我干嘛!”
金蝉淡笑:“没什么,只是想说,小姐你也一直在是心事深藏不与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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