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并不是晕倒或死去,而是借此躺在地上装死而已。
不过肩膀上的疼痛真的让我很痛苦,我甚至能感觉温热的血液一股股地涌出身体。
一阵晕厥过后,桓止和异族美女还没有回来,而地洞中却只剩下月教马教主和一男一女两个弟子以及受了伤的异族美女和黑衣男。
异族美女背对着坐在我面前,后背一条长长的刀口,她的血滴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了我的面具上,血腥味在我周围蔓延开来。
我第一次觉得我离死亡这样近。
黑衣男与月教人士一步一步逼近,我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她的右手却在背后不停地动着,好像在戴什么东西,因为我眯着眼,所以看不清她在干什么。
就在月教女弟子走过来的时候,她突然跃起,戴着金色类似于妙脆角的指甲像女弟子的心口抓去。
我突然觉得我的生活升级成了一部玄幻小说。
当女弟子还在收缩的的心脏从金色的指甲中掉下滚落到地上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在看《画皮》。
这个场面惊住了在场除了异族美女外所有的活人,还有装死人的我。
我看着那个只在生物书上见过的心脏在离我不到两米的距离安静地躺在地上,我甚至忘记了我在装死,而把眼睛瞪得老大。
还好他们都被吓住了,没有人注意到我。
异族美女发出一个可怕的笑声,用标准的语言喊道:“来呀!”
然后她就伸出骇人的金手跳向了月教马掌门。
月教马掌门以最快的速度把藏在自己身后的还没反应过来的男弟子揪到了自己前面。
地上又多了一颗上一秒还在跳动的心脏。
我忍住胃中的恶心,闭上眼不看这恶心的场景。
可是眼睛还没闭好就看见异族女身体一僵,像慢动作一样倒在我前面。
她雪白的脖子上插着一个类似飞镖的暗器。
一个人从外面跳进地洞,然后熟悉的声音从地洞口传来:“不过是有西域的利器罢了。”
桓止。
我、月教马掌门与黑衣男一起惊呆了。
月教马掌门的声音带着颤抖,毕恭毕敬地看着桓止:“我不知道竟是……”
然后她就死在了桓止手下。
桓止看着一脸不可思议地倒在自己脚边的月教马掌门冷笑道:“连自己弟子都不要的人凭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他没发现黑衣男绕道了他身后准备偷袭他。
我忍着痛直起身大叫:“桓止小心后面!”
桓止微微怔了一下,然后就趁黑衣男思考为什么捅我一匕首我还没死的时候快速地结束了黑衣男的生命。
然后转过头,看向我。
我抬起头看向他,地洞里幽暗的光线让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脚步声在安静的地洞里如此清晰。
我扭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我周围的一具具尸体和两颗心脏,忍住恐惧平静地说道:“你也要杀了我是吗?”
他无言走到了死在我面前的异族女身边,蹲下来从她手上取下了金色的指甲。
然后又站了起来看着我。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我抬起头问他,“反正你都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也不差我一个,不过我希望你看在我救过你一命的份上,给我个毒药让我自尽吧。”
他看着我,不说话。
片刻之后朝我伸出了手。
实际上我也真以为他是想伸手拉我起来,然后内疚地跟我说“对不起吓着你了”,就像所有的小说一样。
就当我准备把手递给他的时候,他冷冷地说:“把地图给我。”
把地图给我。
把地图给我。
原来一个人,他会在你累的走不动的时候抱着你,在别人都嫌弃你抛弃你的时候说你是他的娘子,并不是如你所想他感激你或是爱你,而是因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
仅此而已。
我顾不上肩膀的痛,扶着墙站起来喊道:“桓止你有没有心啊?”
“把地图给我,我可以考虑带你出去。”
“那你还不如杀了我!反正我已经受伤了,在流一会儿血我就差不多可以死了。”
“我不会让你死。”他冷冰冰地说。
我大笑:“那可不是,我要是死了谁告诉你宝藏在哪儿啊!好不容易扫清了障碍,剩下的不就指望我了吗?”
“我要地图。”
“我已经把它毁了。”我看着他浅灰色的眼睛。
“那你带路,宝藏我可以给你一半。”
“这么大度啊?可是我真他妈的不想要。”我摇摇晃晃的好像喝多了酒一般说着。
而实际上是因为我失血过多体力不支。
“韩瑾尘!”
然后我就倒了下去。
模糊中他狠狠撕开了我的衣服,然后有条不紊地给我包扎伤口。
“子琪……”我叫道,“子琪……”
有些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还是那个一片血腥与杀戮的昏暗的地洞,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是那样浓重,时刻提醒着我刚刚发生的一切。
“你……”
“别找我要地图,我真的把它毁了。”我平静地说。
“我知道。”
“那你留着我还有用吗?把我杀了吧。”
他站起身,看着我:“你的伤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碍了,起来带路。”
我只是躺着。
想了想,他把手伸了出来。
我冷笑一声:“你又伸着手想要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就有这么一条命你想要的话我就送给你吧,反正我也不想要了。”
他弓着身子说道:“我不要你的命,我要拉你起来。”
“如果你上一次伸手的时候说的是‘我要拉你起来’而不是‘我要地图’,我想如果我有地图这次我会毫不犹豫把地图递给你。”
然后我扶着墙站了起来:“谢谢你的不杀之恩,走吧,我记得地图。”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看着我。
我一边回忆着地图上的路线,一边扶着墙带着他往前走。
躲过了一道道机关,我们走到了一扇紧闭的大门之前,我突然又想到了那个梦。
“你现在是不是会抽出一把匕首捅进我的腹部?”我问道。
他绕过我,打开了大门。
这与我梦里并不相仿,却比我梦里更加吓人。
门内是一个很大的房间,用金子做的地砖用金子组成的墙壁,好几排金子做的桌子上摆着各型各异的金子器物。
桓止并没有像我一样惊讶,而是从容地走了进去。
我看着他走向了正中间一张金子做的圆桌。
圆桌上有好多个金子雕成的盒子,他伸手打开了其中一个,然后从中拿出了一个由玉做成的物品。
我还是只是四处望了望,因为全是金子我不知道该拿什么。
他拿着那个玉器走了过来。
我哼道:“是不是后悔没有拿个大点儿的袋子?可是真抱歉,我的右胳膊不方便,怕是不能帮你拿东西了,你要懂得‘知足者常乐’,不要贪图……”
“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想来找宝藏吗?”
“因为他们都贪图钱财,最后都丢掉了性命。”
“是因为这里有邑国的传国玉玺。”
我记得曾经在漠都认识的霍别就是邑国人,子琪说过,邑国在梦国的南方虽然国土面积比梦国要小一些,但是经济水平完全可以和梦国相抗衡的。
“篡位?”
“我就是邑国正宗的皇室接班人,我只是来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我“哼”了一声,然后又往周围望了望。
“他们是该死,因为他们妄想索取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每个人都爱财,爱财就该死吗?”我问道。
“他们本来或许可以不死,可是他们既然来了,又没有高强的武功,他们凭什么得到这些财产?”
我挥挥手打断他:“够了,他们都已经死在你手下了,你应该已经很开心了吧?邑国王?”
“韩瑾尘,即使你救了我一命,我本也该杀了你的,否则你泄露出去会给我带来麻烦,但是看在你不仅救过我的命还带我找回我自己的东西的份上,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应该清楚。”
我也不理会他,而是走到了一个奇怪的金罐子前。
这个金罐子比其他的都大,而且造型也更别致。
我伸手进去,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金盒,打开后发现是一只十分难得的血玉镯子。
我看着很喜欢,可是考虑再三还是把盒子递给了桓止:“我想这可能是妃子的首饰吧,你留着吧。”
他结果盒子,冷冷地看着我。
我略带尴尬地笑了笑:“我实际上呢,从来也没后悔救你,你奄奄一息的当时,我想是个人都会救你的吧。好啦我走了,谢谢你带我来这儿玩耍,谢谢你给我包扎,后会无期。”
然后就走出了大门。
然后脖子后面一疼,就再没有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