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1)

天气一寸寸的冷了下来,风中终于带上了它引以为豪的冰冷凛冽,刮在脸上就像是被扇了一个重重的耳光。

因为不肯再喝那苦药,所以感冒一直没好利索。

因为忘记关窗又懒得去关,我就包着厚厚的被子盘腿坐在床上擤着鼻涕想子琪。

“曦儿。”门外白黎姐姐叫我。

我从被子里出来走过去开了门:“白黎姐姐怎么啦?”

她看了看自己腕上的篮子:“我见你生病一直都没好,想去那边的山给你找些草药,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找草药?不用了,子琪给我带了好多药,不用去找了。”

她温柔地笑:“可是那药太苦,你不喜欢喝。不喝,病就好不了。”

“难道你这儿还有不苦的药吗?”我问道。

她没说有没有,只是说:“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这不就是说有嘛!我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我看着枯黄的山涧:“白黎姐姐,现在都是冬天了,还会有草药吗?都冻死了吧?”

“很多草药都耐寒的,所以才有驱寒的功效。”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是我只看见枯黄的草呀。”

“你不仔细地观察,怎么能看见呢。”她笑着蹲了下去,把篮子放在地上,在草丛中找了起来。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蹲了下来,可是我还是看见一片枯黄的草。

突然想起去年的冬天,子琪陪我去附近的山坡上玩,我用枯黄的草编了一个戒指,就跟他炫耀,还要给他戴上,结果风吹过没拿稳,我的草戒指就不见了,然后我们俩就在草丛中找了一下午。

找到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还下起了雪,马车在山下,子琪就背着困得睡着了的我一步一步迎着雪花走下了山。

我好想子琪呀。

我蹲在地上抱着腿捂着嘴开始无声地哭泣。

虽然子琪每天都会给我写信,可是我见不到他,我就止不住想他。

安王爷的事不可能几天就解决,少则半年,多则我就不敢想了,难道我和子琪之间就注定着分分合合吗?

没关系,我擤了擤鼻涕,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曦儿,好了,我已经找的差不多了,还差这一种,我找的太少了点儿,你帮我找找?”白黎姐姐走了过来蹲下来给我看她手中的草,我扬起沾满泪水的脸看她。

她微微一怔,然后关心地说道:“曦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擦了擦眼泪:“没事,沙子迷了眼睛。”

她看着我理解地笑了笑,然后把我扶起来:“别担心,他们都会没事的。你很快就会回去的。”

我点了点头:“我没事啦,咱们俩快去找这个药吧。”

“好。”

我又看了看白黎姐姐手中的草药,在地上找了起来,可是我只能找到平常的小草,哪里有白黎姐姐手中的那样嘛。

“白黎姐姐……”我突然看见了不远处那株草,“我找到了。”

我看着白黎姐姐娴熟地把草药弄干净然后捣碎放入锅中,然后在一个小瓶子里拿出几片白色的花瓣状的香物。

“这是什么呀?”我指着问道。

她一边捣碎一边回答道:“这是一种花的花瓣,和这些草药在一起熬,喝起来就不那么苦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到凳子上做好等待喝药。

“药好了。”白黎姐姐把药端了过来,“快喝吧,别等它凉了。相信我,它真的不苦哦!”

脑海中一晃而过一个场景,小木屋,温暖阳光,消瘦背影,他把蘑菇汤端来,跟我说快喝吧,别等它凉了。

白晨青……白黎……白晨青……白黎……

“曦儿?在想什么呢,快尝尝。”白黎姐姐把药推到我面前。

我点了点头,然后捧起碗喝了一口,然后我就惊呆了:“白黎姐姐,这么会有这么好喝的药?”

她笑了笑:“好喝归好喝,但这可不是我熬得粥,是药,是药三分毒,可不能想怎么喝怎么喝。”

我一口气把它都喝了下去,然后舔着嘴唇说道:“白黎姐姐我要是早遇见你,我就不用喝那么苦的药了!我每次喝完都觉得我的舌头被苦掉了!害得我感冒一直都没好,我怎么不早点儿认识你?”

她笑而不语。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问出了口:“白黎姐姐,你不会就是白家离家出走的那个女儿吧?”

她露出一丝无奈,然后说道:“离家出走?我只是出来散散心。”

“你真的是白家的女儿啊?”

她似乎不太理解我的激动,只是平静地解释道:“我的确姓白。”

我喝了一口水:“那白黎姐姐你认不认识一个人,他叫做白晨青?他是……他是……你爹的私生子。”

她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白晨青……那个人是我的弟弟吗?”

我先是快速地点了点头,又快速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是你哥哥还是你弟弟。”

“他是我弟弟,我在家中的时候曾听父亲无意说起过他,但是没有见过他。你认识他吗?”

我诚实地点了点头。

“他过得还好吗?”白黎姐姐就像是在关心一个朋友的语气。

我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因为我都已经快要两年没有见白晨青了:“应该……还好吧。”

“那就好。”

当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总是会想很多的事,怀念很多事。

如果有机会,我多想再回婴城一次,看看“岁岁如曦”,看看孟珏,看看凌藻,看看白晨青。

我望向窗外,那片枯黄的世界,却发现有些白白小小的东西从天上飘落,我一惊,下雪了!

我立即找了件披风披上推开门就走了出去,是真的下雪了,漫天的雪,没想到今年这么早就下雪了。

我伸手去接那小小的雪花,可是它们都落在我的披风上却不肯落进我的掌中。

“曦儿,你的病还没有大好,怎么出来了呢?”

我转过头冲着白黎姐姐笑:“我的病好啦!被白黎姐姐你美味的药都已经调理好了。”

她也笑了笑,走过来,站在我身边问道:“现在情势怎么样了?”

“恩?”我看着白黎姐姐,“难道夜都没有给你写信吗?”

“他总是忙,我没让他给我写信。”

“子琪说现在情况挺不妙的,京城中除了皇上和上官,另外两位王爷都没什么兵权,但是沧州的安王已经聚集了同样有兵权的庆王博王,他们都在沧州附近,联络也方便。”

“哦。”

“安王爷不回来,皇上也不去,那他们在等什么?”

白黎姐姐笑了笑:“时机。”

“反正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了。”

白黎姐姐看了我一眼,我才明白原来她根本就不想知道我说的这些,而是:“白黎姐姐你放心吧,夜和子琪在一起,很安全的。”

白黎姐姐点了点头:“我知道他肯定会安全的。”

京城的雪一下就连着,成天成天的下,还越下越大,给整片天也都铺了一层白地毯。

窗口的白鸽累得要死,我觉得我在写回信的时候它在一个劲儿地瞅我,结果我好几个字写的都像它的脸一样扭曲。

跟子琪“对话”了好久,坐的屁股都麻了,我决定出去玩会儿雪——反正生病了还可以喝白黎姐姐做得好喝的药。

雪已经可以没过脚腕,我想了想,反正鞋袜已经湿了,就索性走会儿吧,总不能因为这些事,扫了自己的兴致。

仿佛有什么牵引着我,我就往欧阳府大门的方向走去。

雪越下越大,落得我满头都是,地上的雪也越来越厚,可是我觉得我一定得去,好像有个人在那里等着我。

走了好长时间,我的脚印都被雪盖住,我一步一步走近那扇大门,纵使风迷了我的眼睛,我却依然能看见那里站着一个人。

雪堆在他的发上像是带了一顶白色的帽子,蓝色的大氅被夹着雪的风吹得轻轻扬起,他的长发扫在脸上,他看着我:“曦儿?!”

我看着他手上提的饭盒:“来了为什么不去看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你想变身雪人吗?”

他缓缓地走了过来,轻轻搂住了我:“我多想看看你,可是我又怕我忍不住想把你带走。”

我把头垫在他肩膀上,眼泪开始往下滴:“我很好,你好不好?”

“你好我就好。”

我的手环上了他的腰:“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想着是冬天,做了些热的梅花粥、桂花糖糕还有云锦糕给你,只不过现在都凉了吧。”

“没事,我就喜欢吃凉的。”我离开他的怀抱,笑着看着他。

他伸手点了点我被冻红的鼻头:“这么冷的天,为什么还要出来?还穿这么少。”

我笑着看他脱下身上厚重的大氅紧紧地包在我身上:“你要是又生病我怎么放心的下。”

“我不会再生病啦。”我伸手去拉他的手,“好啦,咱俩别在这儿站着了,去我的小木屋吧,我的小木屋可好了!”

“好。”

我转身准备走,可是发现这本来在子琪身上还比较合适的大氅在我身上却铺在雪地上一大片,下摆都湿透了。

子琪看出了我的想法,走到我面前微微躬下身说道:“让本侯再荣幸地背一次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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