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珍望着郑峰,她的眼中有不解,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疯狂。
而兰溪除了从心底生出来的那抹寒意之外,更多的还是不解。
“这是一个早就织好的网,就好像是——就好像当年看过的那部电影对吗?能完成整个疯狂计划的人,应该不只你一个才对。我是个实验品?这么说起来的话,究竟有多少人参与你的计划?”郑峰猛然间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高珍的领口。
“不用这么激动。”高珍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吗?人心本来就是如此!那些人也都是正常人,他们既然知道有这么一项伟大的试验,在重要的是,实验品还是我自己提供的,他们当然会眼红,更想从我这里得到所有的数据——”
兰溪真的很想抽她几个耳光,到目前为止,很显然高珍依然得意于自己的毁灭计划,甚至没有半点儿悔悟的意思。
这个女人的心,难道真的是石头做的?为了她那个疯狂的实验,居然真的不顾郑峰的死活?
对郑峰的同情,早已经超过了对他的憎恶!
眼前的高珍,显然才是所有罪恶的起点!
“我不可能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环境里完成自己的计划,从我离开的那天起,就已经打好了伏笔。我仔细计算过跟他们的每一笔交易,用那些真真假假的数据,换来他们的一路绿灯。”高珍得意道,“当然,他们对我的计划,自然是一知半解。毕竟,我掌握好了应该向他们透露什么,就算是他们将所有的数据都综合起来,也不可能知道我是怎么完成那些实验的。”
让高珍惊讶的只有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郑峰居然真的凭着自己的努力进入了大学。按照她既定的程序,郑峰早就应该自暴自弃,早早进入社会,成为一个自食其力的体力劳动者。
第二,他居然那么受欢迎,居然还真的结婚了。像郑峰这样一个从小生活在冷漠家庭的男人,应该会绝对排斥婚姻生活才对。
“所以,为了达到目的,你会不计一切代价?哪怕是毁了我正常的生活?”郑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高珍细细地望着郑峰,她突然笑了,“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过那样普通人的生活吧?我说过了,像你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也不应该稳定下来的。”
“所以,你不惜用最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也要拆散我的婚姻?”郑峰硬生生打了个冷战,“所以,那一切并不是因为我一时间的冲动?”
“当然不是。”高珍得意地笑了起来,“我花了那么长时间、做了那么大量的工作,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你?就算是你想,我也不会放手的。只不过,我将所有的工作,的转移到了你不知道的地方而已。”
郑峰开始还是一脸的失魂落魄,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他瞪大了眼睛望着高珍,“你这个疯子!”
高珍没有答话,只是不屑地冷笑了一收,“你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的话,我们就可以开始下一项活动了。”
“为什么会是兰溪?为什么会是她?她的出现,并不是偶然对吗?为什么?”郑峰脸色铁青地开口了,他紧紧握着的拳头,已经出卖了他自己。
高珍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面圆圆的小镜子,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随后又抿了一下嘴唇,好让她那早已经发紫的嘴唇,多少带点儿血色,“一切看起来是偶尔,但其实都是必然,眼睛所看到的,未必都是事实。这么多年来,你应该已经明白这些套路才对。这个问题,也不应该由你问出口。”
郑峰的眼中有火光在闪动,他像是想要吃了她一样,“快说,告诉我为什么!”
“嘿嘿。”高珍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很快就收起了那面小小的镜子,随后慢条斯理地叹了口气,再一次,兰溪能感受得到,她身上的气质,又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很多看起来很奇妙的事情,其实都有合理的解释。因为一个人长大之后会爱上一个什么样的伴侣,其实在出生的那一刻,基本上已经注定了。每个人,都只不过是不断地在重复着童年的道理一样。”高珍故意卖了关子。
“不可能的。兰溪比我小那么多岁,当我进入中学的时候,她应该才出生不久。为什么我会在意她?而不是别的什么人?”郑峰的眼中多了一抹深深的恐惧,他似乎已经隐约猜到了答案,可他显然又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
“哈,年龄可不代表什么,因为你要找的,只是一个曾经让你印象深刻的人。而那个人,应该不是我才对。你应该记得,从小把你带到的,有一个保姆不是吗?还记得她吗?”高珍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郑峰一脸疑惑地摇了摇头。
这让高珍更加得意,她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有些结论真的是成立的,有些人,可能还是个胚胎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记忆,但有些人,恐怕在六七岁之后,才会有记忆。但有一点儿是肯定的,那就是有些影响,是潜移默化的。那个带你的保姆,是我特别请过来的,她并不是因为生活条件不好,所以才会出来工作,而是因为喜欢孩子,被我请来看着你。”
兰溪硬生生打了个冷战,太可怕了!高珍这个女人,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抱着极强的目的性,所以那个保姆——应该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才对。
“我记得——记得我的身边似乎有那么一个人,她很爱笑——”郑峰像是完全沉浸在了回忆里,随后,又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狠狠地瞪着高珍。
“我说过了,她是谁,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她很幸运被选中了,成为了我试验中的一员。”高珍的嘴角多了一丝得意,“不过,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幸运,因为她——也是我的眼中钉。可惜,她已经死了,否则的话,我真的很想让她自己亲眼看看,自己当年无心中种下的因,又种出了什么样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