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敛去了脸上的笑容,道:“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我算是辜负了他,所以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他不允许容修住在海兴医院。星竹,我们都知道,海兴医院是全海城技术最好的医院,我怕容修……”
虽然孟星竹不知道苏傲池是怎么跟顾眠说的,但一想到苏傲池的托付,她来这里本来就是带着顾眠和容修回夏青堂治疗的,所以,没等顾眠把话说完,孟星竹就接了过去。
孟星竹道:“顾眠姐姐,我刚才进来的时候,问了问门口的刑特助,容,容先生他的病情我也已经了解了个大概,虽然他现在还必须依靠那些设备的监护,但是不怕,有我在,从这海兴医院搬点设备出去,苏傲池他也不敢说什么的。”
一想到苏傲池说让她拉着顾眠那个快死掉的前夫走,孟星竹就来气,人家顾眠现在都已经这么惨了,他还欺负人家顾眠,也是现在孟星竹腾不出手来,等到她腾出手来的时候,就让苏傲池看着,她嗑瓜子,打游戏,也不给他做止疼药!
孟星竹非得让苏傲池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
孟星竹的这番话,最开始的时候因为对容修的称呼问题,说的有点磕磕巴巴的,但到了后边,已经顺畅了很多,特别是说道搬点设备出去,苏傲池他也不敢说什么,那简直就是霸气十足啊。
顾眠的脸上露出微微吃惊的神色,心里纳闷道,这小丫头,什么时候把一声接一声的苏哥哥,换成了苏傲池的名字了。
顾眠没问出口,因为孟星竹还在喋喋不休的说道:“再说了,海兴医院也就是在西医方面强了点,在中医技术上,他们的中医科室的
室长还是我的小徒弟呢。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夏青堂比海兴医院技术强多了,你放心,我那里已经帮你准备了无菌病房,咱们一会就带着容先生走。”
孟星竹说到这里,顾眠不得不惊叹了,五年没见,孟星竹这个小丫头竟然变化这么大?
她不但说话阔气了,好像还收了徒弟,夏青堂,是她开的中药馆么?
孟星竹得意洋洋的说完,看到夏念城在一旁暗中竖起的大拇指,就更加春风得意了,昂着小脑袋喜滋滋的撇着夏念城,那副模样,顾眠是没看到,简直太可爱了。
不得不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今天对于顾眠来说是悲惨的一天,但是对于孟星竹来说,今天是却她短短的二十年的人生当中最开心的一天。
在这一天,她不但得到了久别的两个最要好的故人的消息,还得到了她钟情已久的男人的心。
她现在真的很想跟顾眠分享她的快乐,可是孟星竹知道,现在不合时宜,于是,在小小的得意了一下下之后,就对着顾眠问道:“顾姐姐,现在是晚上,车比较少,我那边也打理好了,不如咱们现在就带容修去我那里继续治疗。”
顾眠考虑着,并没有立刻答应。
因为这事还得问问邢恩,她现在与容修来说,只能算是他的前妻,而邢恩才算容修的亲人,所以,到底要将容修转到哪里去治疗,还是邢恩拿主意比较好,毕竟,容修这不是小伤小病,她不能擅自做主。
顾眠半天没回话,孟星竹还以为顾眠是担心容修会在路上出什么问题,于是就说到:“顾眠姐姐你不用担心,我刚才已经跟他们沟通好了,容先生现在用的设备,主治医师和护理护士咱们全带走。救护车也用他们的,医师和护理跟着车一起走,还有,我那夏青堂就在海兴医院前面那条街上,很近的路程。”
说实话,今天顾眠最初听到容修的病情时,还是很担心,但在见了他之后,顾眠反而并不担心他的病情了,她的伤心,只是因为,她和容修的重逢竟然会如此凄惨。
分开的这几年,顾眠常常的在幻想自己和容修再见面时,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可是,顾眠想了很多种,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场景。
“不,我不是担心,我是想问问刑特助,他进来了没有。”顾眠的脸无意识往两边看了看,似乎想要通过自己找寻邢恩的位置。
孟星竹虽然不知道顾眠为何要找刑特助,但还是告诉她:“他没在这里,你为什么要问他?”
顾眠没有说什么,一边的夏子沫却说话了:“姐,要不要我去叫他进来?”
顾眠摇了摇头,道:“待会我去找他说吧,星竹,你先去准备着,不管怎么样,我们今晚就走。”
顾眠一向是个说一是一的人,尽管她知道就算她赖在这里,苏傲池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她知道,苏傲池并不是真的对自己狠心绝情了,她也知道,只要肯低下头来死皮赖脸的哭着喊着,他也一定会心软。
可是,顾眠又怎么能在对苏傲池做出那样的要求呢?
孟星竹没明白顾眠的意思,说着:“早就准备好了,我……”
话说到一半,夏念城就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对她摇着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孟星竹奇怪的看着夏念城,更加没明白他的意思,纳闷的问道:“你怎么了
?”
夏念城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这个傻姑娘啊,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我想顾小姐可能是有话想跟那位刑特助说,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打扰他们了。”
夏念城说话间,已经来到顾眠的侧面。
顾眠是坐在床上的,孟星竹给她查完眼睛之后,在说话的时候也坐在了顾眠的一侧,所以,现在的夏念城是站在孟星竹的对面,也就是顾眠的侧对面。
从失明到现在,大概不也过两三个多小时,所以,她可以分辨这个说话的人在哪个方向,却分辨不出那个人是谁。
可是,这两三个小时里,顾眠的嗅觉却灵敏了许多,一股熟悉的茉莉花香传来,虽然撩起了顾眠埋在心底的一个人影,顾眠却丝毫都没有怀疑,眼前说话的这个人,和那个人有丝毫的关系。
因为,两个人的声音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