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萧允言在京城百姓的围观和指指点点中,与苏逸之二人带着上千护城军与宫中内侍官一同来到云府。81ww『w.%
而白铭带着云若飞,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坐上了宫廷尊客的轿子,堂堂正正的进入宫廷。
路上的人纷纷侧目看了过来,纷纷好奇云府究竟有了什么样的贵客,居然需要当朝太子以及名震四国的苏亲王亲自接待。
云府的二小姐从来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今竟然摇身一变,成为宫中尊客,当真是贵不可言。
路过苏逸之的身边,听到他轻声说:“要多加小心!”
转身与他相视一笑,二人之间的默契竟是这般使然,让她心中感激。
白铭煞费苦心,故意让四国都知道北冥山尊客已下山的消息,只为它的千年规矩不被破坏。只不过南国近水楼台请的尊客,三国倒也不会有太多意见。毕竟北冥山不涉国政的规矩,是铁一般的准则,不会有任何人去怀疑。
白铭见她似乎有些不安,便让她闭眼休息。
但她偏偏就是不愿意,至从那一日电闪雷鸣后,云若飞就一直都看着白铭,那种患得患失就连她自己都不太明白为什么,似乎只是她的本能,亦如初语一样。如今初语只要是在无人之时,倒是越粘着白铭。
更何况,鬼修一直都在想办法找到白灵风,而如今白铭这样的捷径她又如何没有想到。如果云贵妃真的是鬼修的人,定然不会放过北冥山的这位尊客。
所以,白铭此次进宫,无疑是自投罗网,可是这一点他绝对不可能没有想到,云若飞不安的抓住他的手说:“白铭,不然我们回去好不好?我怕鬼修不会放过你!”
白铭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她的不安说:“我自然有办法,更何况,你也是他的目标,你都不担心,我怕什么?!苏逸之太过紧张你,虽然聪明但终究不了解内情。到时候你想找个人商量都没办法!为师我可不笨!”
“可是……白铭,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不想见你有事!”
白铭浅笑,打开车帘,说:“最主要的是,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马车停,宫门厚重的声音响起,云若飞看了一眼笑得轻松的白铭,她明白已经没有回去可言。云若飞极为认真的说:“白铭,你一定不可以有事。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像你师傅一样被困在雪山之顶,答应我!”
“哎呦,我的好徒儿还真是孝顺!这点像他师父!”
“别玩了,我说的是认真的。”
“好啦,答应你!我可比我师父聪明!”白铭说:“走吧,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但是凡事都要与我商量后在行动!”
南帝依旧在他的龙椅之上,白铭和云若飞直径坐上了客座,因为北冥山本就与四国皇族平等。老皇帝打量着白铭,问:“你就是白铭?”
“正是!”白铭笑着说:“这位是我的徒弟,云若飞。”
南帝有些意外,何时开始这云若飞竟这般摸样,而且还成为北冥山的人。
老皇帝意外的说:“原来你就是新一任的尊主!当年朕登基时候,问得还是你师父!这时间过得还真是快!”
白铭依旧笑谈风云,云若飞着实想不到他居然是北冥山的尊主!此前,她还一直以为他就是个北冥山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以才可以跑下山来陪在她身边,帮着她。没想到眼前这个文弱书生,笑得没心没肺的人居然是千年仙山的尊主!
白铭似乎感受到身后疑惑的眼光,不惧场合与时机又拍了拍云若飞的肩膀以示安抚。
南帝也算看明白了云家二小姐的奇遇,说:“你此番前来,为得是什么?”
“为了完成师父未完的遗愿。”白铭笑着说:“皇上应该很清楚,不是吗?”
南帝语塞,白铭又笑着说:“殿下,不知三国君王何时来这南朝?”
南国边境如今并不太安稳,尤其是西明国!更何况南帝还写了手书交由三国君王,事关南渝国,他们必定会出席来这南朝共同商讨。
白铭的问题,让萧允言有些为难,他说:“只怕这几日就会到我南朝,商谈南渝国一事。”
“我想应该会比预期的快!毕竟如今不止南渝国一事了。”白铭笑着说。
堂上之人皆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南渝国和北冥山,这样的消息让三国君王如何坐得住。这便是如今堂上所有人共同的目的,四国早一日聚和谈,更加有助于安定民心、稳住如今四国动荡的局面。更何况此次和谈,定的是南渝国之事,请的却是一份免死之令。
庆礼亲自带着他们到宫里的别院,有别于那些繁华富贵,这里清雅安静与众不同。
这别院有些岁月,却看得出受尽照顾,每一个地方依旧都有着保养的痕迹。而院子的最里头,有一房间被锁了起来,但本就只有云若飞与白铭二人,倒也没有多去留意。
夜里,一声比冬夜还要寒冷的客气,意味着不之客的带来,不仅乱了这宁静也断了人的思绪。清冷俊秀的宫女,打着宫灯独自一人站在房门口,不苟言笑的她打量着云若飞。
不知是否是她多想,竟觉得此宫女眼里的敌意与敬意似乎都各占一半,她冷漠的说:“请问尊主在吗?”
这个宫女是云贵妃身边的侍女,因为此前曾送给她红枣糕而有过一面之缘。
云若飞自然认得,说:“还不曾知道你的名字?”
“云宫,名伶”
名伶自带一丝傲气,兴许这就是云宫之人自带的傲慢,为回敬这份不客气,云若飞也说:“皇上说过,除了他和殿下,任何人我们都可以不见的。姑娘请回。”
欲关上的房门却被制止,名伶说:“云小姐等等。皇上的旨意我们自然不敢违背!只不过……贵妃娘娘也想尽地主之谊邀请尊主去云宫品茶,还望小公子通传。”
“地主之谊?就论这皇宫的主人还轮不到云贵妃,那也是皇上和皇后。”
“小公子说话还真是不客气!”名伶有些不满的说。
见名伶已经懒得伪装与周旋,云若飞说:“后宫都是女眷,就连皇子出入尚且需要传召和旨意,你让我师父去云宫,让旁人作何他想!还请转告云贵妃,我师父一点也不想见她。”
“是谁惹我徒弟不高兴了!”白铭似乎无所事事的从里屋走了出来,看着名伶说:“有什么事吗?”
“尊主有礼,奴婢云宫名伶。”
白铭:“如果云贵妃真的想见我,让她来我这。至于你,还是回去!”
云若飞有些诧异白铭反差的言行,往日的他总是平易近人、彬彬有礼,甚至永远都带着笑容,如今竟然对云宫的人如此置气,但她心想或许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北冥山尊主。
眼看名伶背影落寞,渐渐走远,白铭脸色忽然又明朗起来,含着笑说:“带你去个地方?”
转身之间,又回到了熟悉的白铭,云若飞竟笑了出来。反正不论是哪个他,白铭永远都是她最相信的人如此便已足够,附和的问:“这次又是什么地方。”
虽然这么问,但她很清楚,无论是什么地方,云若飞都会放心的跟白铭走。而这一次跟着他在诺大的皇宫里,奇怪的是一路上居然都没有遇见任何人,过了不久就来到甚至连烛火都没有的地方,长长的石子路让人越觉得阴冷昏暗。
疑惑的云若飞,将宫灯凑近一看,果然是瑜飞小院,南朝皇宫里的禁地。
极为安静的石路长廊,就连宫灯里蜡烛的火花之声都听得一清二楚。昏暗的灯光下,那些掉了漆、残缺不全的朱雀图腾变得格外狰狞、恐怖。冬夜的风凌厉呼啸,宛如女子哀哭让人不寒而栗。
肩膀又重了几分,又是白铭善意的安抚,他笑着鼓励云若飞进这禁地,说里面有人在等着她。虽推门而入却疑惑这宫里又会有谁是她要见的?
然而月色白光都不及风寒之中的苏逸之,白衣白裘独自站在这破败的院子,别具一格自成一景。
转身再看,白铭已经不见,原来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让她说完白天不便说的话。他猜到了她的担心和顾及,特意安排她与苏逸之在此见面。
苏逸之一步步走了过来,摘下披风温柔的为云若飞穿上,并系好系带。看着他睫毛上的霜冻,便知道他在这里等得有多久。他问:“为什么非要进宫来?”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云若飞说:“鬼修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
“白铭对你还真是言听计从,什么都会告诉你,什么也都会答应你。”苏逸之说:“鬼修的目标又岂止只是我一人,你们真的是太乱来了。”
云若飞见他温柔,只是笑着享受这份宠溺的责备。
苏逸之笑着说:“这宫里一点都不安全,行事要多加小心。”
说完,苏逸之取出御龙令交给云若飞,叮嘱她一些宫中的细节以及可信的人,而其中一个便是南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庆荣。
庆荣当年是南帝还是皇子之时身边的总管,不仅看着南帝长大,对于名扬更是疼爱,故而爱屋及乌。
摸着那冰冷的御龙令,云若飞自然知道它的分量,要知道萧允明如今的不死就是因为这块令牌。
她没有将他还给苏逸之,因为她知道这是他的心意亦是他的牵挂,故而将它收了起来,说:“我替你保管着!”
苏逸之嘴角上扬,伸出了他修长好看的手,温柔的说:“随我来!”
这个动作如此简单,但二人一路走来并不容易。经历生死与困境,二人之间虽然总有着这样那样的事,但珍重对方的心却从未减弱分毫。
云若飞开心的应允点头,将他的手放入他温暖的掌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