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毕竟是苏逸之,即是白铭由衷的惊叹,却也暗示了这个近乎毁了玲珑阁百年基业的一战背后,到底有着怎么样的耐人寻问!
原来所有的事,早已在他的计划之中。?八?一中?文 w?w?w?.1811?z8w?.8c?o8m
可偏偏越是如此,越让云若飞陌生的心疼,倘若一切真如她脑海之中所想,那么就如苏天生所言,他真的变了!
变得越来越像萧允明,一切凭借自己,不轻易信人,也不累及旁人,不择手段!
她不愿一切是真,毕竟玲珑阁差点毁于一旦,沈冰也牺牲枉死,更重要的是这一切只因她曾经的安排而开始!
云若飞缓缓抬头,看着白铭脸上不变的笑容,似乎也渐渐明白自己又是一个自欺欺人!
而她轻微的举动,即便白铭现在看不见任何的神情,可他们之间又何须眼目揣测,毕竟她本聪慧与多谋,只不过是碰上了苏逸之这个变数罢了!
白铭点了点头,给了她肯定,说:“我也是出前才知道,原来十万大军早已在西明国,你要知道,这南国京师与西明国仅有一府州环水之隔!”
云若飞松开了抱着白铭的手,说:“难道是这边境大军公然出手阻止吗?可如此这般,经过玲珑阁一役,岂不是会打草惊蛇吗?”云若飞总觉此局布置之精妙,让多年与世隔绝的她有些难以理解,说:“他的计划是要引起内战夺权,扶持望儿称帝?难道成婚之日,只是为了不让萧允文多疑吗?”
“是与不是,只怕唯有他最清楚……”白铭拍了拍云若飞的肩膀,自己也顺势坐了下去,说:“只不过如此以来,岂不是民不聊生,还让萧允文名正言顺的保权上位吗?即便相对于皇位而言,他更想要这神器,改命成王!”
云若飞默而不答,白铭笑着说:“我听宏说过,他一面北军接管南北边境,保南国不受两国与塞外部落侵袭,一面他将会出现在婚典之上,在朝堂众人面前,说出林家与云家的冤案!十万大军牵制如今京师四周的州府大军,加上林家素有威望,定然倒戈!”
“原来如此,可……救玲珑阁的不是这十万大军,又是什么能让多年对玲珑阁虎视眈眈的萧允文停下攻势呢?”云若飞深感自己多年囚禁,早已不知这事态变化,更是看不懂如今的苏逸之!
白铭无奈云若飞如今不愿深究探测之心,毕竟以她不输男儿的心智,如何看不破这局,只是不愿再去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她忘不了当年的决断换来如今的仇怨!
他说:“想必你自己多少猜出了,这次救了玲珑阁的的确不是任何的军队,而是有意集结在南国的四国贵人,他们有北国的大将军,西明国的外戚,东陵国的皇族,还有那……几乎财富富可敌国的富商与豪杰!”
“这些人早就在京师了?”云若飞都有些难以置信,毕竟他们个个身份显贵,怎么可能可以做到不被人现,又或者愿意听苏逸之安排呢?
白铭抓住了她冰冷的手,说:“我能知道这些,因为是宏对我说的……那么你也就知道……这些人为何愿意配合……又或者被摆布了吧!”
云若飞恍然顿悟,一个是曾经显赫四国的绝世公子,一个是如今凭借百万雄师震慑四国的威武之帝,也难怪四国贵族无论是道义还是利益也都不得不听从!
萧允文以为以名扬长公主和慕容秋水之命,就可以牵制住如今无名无势的苏逸之,却不知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但萧允文等得是玲珑阁冲撞朝廷的机会,可苏逸之等得恰恰是他动手的这一刻,因为他要的就是让萧允文尽失四国望族乃至江湖中人之心!
民心尽失,将孤掌难鸣,为最后那真相的揭露,铺平了道路,也为望儿的登基称帝做好了一切准备!
但云若飞的心却显得沉重,说:“既然有心救玲珑阁,为何不早点出手,为何不和沈大哥说,这样一来,或许沈师姐她……换做以前,他根本不会……”
“所以,以前他输了!”白铭松开了云若飞的手,叹息的站了起来,说:“他懂得他输在哪,也懂得即便他活着,是因为谁,所以如今的他,有着萧允明的手段,苏逸之的多谋,才有了现在的旗鼓相当!毕竟当年的萧允明输在不善利用民心,而如今苏逸之却如火纯青……”
“可难倒非要到最后一刻,才可以救玲珑阁吗?”云若飞想起沈君翰临战前潇洒豁达的笑容,不禁心中担心如今的他们又是否能相互扶持与信任!
“因为他知道什么是玲珑阁最重要的,不是这十二阁楼,也不是玲珑哨的生死,最重要的是红阁里的珍宝。可众所周知,那些珍宝之所以存在玲珑阁,不是因为她们阵法机关如何了得,而是因为天下权贵的默认与支持所达到的牵制!”白铭笑着倒了一杯茶,说出了云若飞理应知道的事。
而剩下的也就无须在明说,因为她本就明白。过了许久,看着飘荡在杯水之中的茶叶,犹如多年来的玲珑阁!
她不禁苦涩的说:“所以,玲珑阁被逼退至最后,也不与朝廷对抗,让天下看清了她们百年来坚守的原则,让萧允文莫须有的罪名不攻自破,也让那些人愿意冒着与他为敌的危险,挺身而出去维护这百年玲珑吗?”
白铭笑得理所当然,说:“人心之变,唯利可动!不至最后,又如何知道真假!”
此时,云若飞听到了屋外有人的声音,方才明白所有的一切苏天生早已听了去,现如今只怕去找苏逸之查实!
她试图拦住他,告诉他世间之事没有黑白绝对,可白铭却只是笑说:“他已经知道对错,可沈冰之死的怨怒,理应让他泄!”
云若飞也深知此理,只是看着红阁,心中在想经此一战,沈君翰有是否还能坦然的接受这个兄弟的“善意之举”
她走了出去,摸着白鹤的头,说:“或许……我不该回,为了一个答案,引来风波无数!”
白铭摇头苦笑,压抑着心中撕咬的挣扎,因为他怕云若飞以后遗憾,说:“可你不会甘心的,其实或许你们情愿未断,经玲珑阁一战,四国权贵皆在京师,朝廷早已无暇顾及,萧允文更是有心防备,决心布局,唯有将婚期退后三日!”
听到这个消息,云若飞不知为何,竟然没有半点欢喜,只是一句情愿未断,却让她心中纠缠,无喜无悲!
白铭也有些意外她的沉默,却心中有些让自己看不起的愉悦,唯有强压着,说:“怕只怕,这其中有诈!”
云若飞未曾抬头,她不是不担心他,只是害怕和以前一样,最后才现原来他并不需要她,故而只是茫然的说:“白铭,我累了,我想睡了!”
“……那便睡吧!”白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又坐了下去,而云若飞则进屋,合衣躺下。
她侧躺着,深怕白铭又有万一,唯有眷恋的看着他依旧清秀的侧脸,心中踏实的说:“白铭,三日后,我们回北冥山,好吗?”
“你若想回,我便随你去!”白铭隐隐觉得背上的五冰之伤似在提醒如今他根本回不去,可只要是云若飞想得,即使火海刀山,他也会想尽办法。
只不过那三日之约,即是她的执念,也是他的无奈,可他们却不知道,这是他们的最后!
云若飞会心一笑,说:“我们的以后,白鹤可以带我们游遍四国,我可以教书,你可以治病……”
“只怕我医术不好!”白铭走了过去,为她合被,却小心翼翼!
而她也安心的说:“没有你治不好的人,一定的……”
渐渐的,多日来疲惫的她终于踏实的入睡,而白铭却也心疼之极,转身对着屋外的人说:“出去再说吧!”
琳琅会心的点了点头,便止步于屋外。
白铭走出,说:“他们都走了吗?”
“走了,但玲珑阁里除了这落水阁和红阁,早已千穿百孔!”琳琅虽然温柔依旧,但那眼神之中的忧伤却也再无保留,说:“我自幼进玲珑阁,本也是等着这一天,后来,我用尽了所有方法,即使是死,也不敢想象……可如今……还是改不了……这一劫!”
白铭笑着说:“在你看来是在劫难逃,但对于玲珑阁而言却是躲过一劫!我想沈君翰他懂这一切,毕竟……他们是兄弟,太多的东西无需要言明!”
“是啊,男儿之间心性舒阔,就好比你,居然愿意陪着她回南国见公子!”琳琅有心试探,并非不信,只是不知白铭值与不值云若飞这般去做!
岂知白铭笑着说:“只要她想,我有,就给!她为了苏逸之没了一切,甚至连自己都丢了……这样的她想回来要个了结,要个无伤大雅的报复,又有何错呢?”
“可你就不怕她……改变了注意,留在他的身边吗?”可琳琅看着白铭一脸的不置可否,琳琅知道他已经爱云若飞爱到骨子里,爱到何谓拥有都以不再重要,故而转身看着紧闭的门,说:“怪不得,她愿意陪你左右一辈子……想必唯有这样的你,才能让历经一切的她能睡得安稳吧!”
“我只是遗憾……”白铭欲言又止,却又说:“琳琅,日后如果她有个什么,我希望你能够答应她,陪着她……”
琳琅心中不安,紧张的说:“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们不是马上要归隐一方了吗?她信誓旦旦说你是她的以后……”
“如果可以,我当然愿意粉身相陪,怕只怕有个……毕竟世事无常!”白铭笑着说:“对了,宏去哪了?”
琳琅知道他有意转移话题,也不再追究,只说:“他去了明王府会和,只不过少阁主也……对了,听说你受了重伤,他让我给你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