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经八脉?”靳阳问道。
上官毓斜了靳阳一眼,说:“你们只能看到任督二脉。除了任督二脉,还有六个脉,组成奇经八脉。你们第一次来,还不能看到,我们从冲脉出去,出去以后再解释。”
靳阳也知道事出紧急,不宜多问,便三缄其口。旁边小智和Tina强打着精神一直跟着,已经无力多言。
只走了一会儿,从通道的对面便涌过来一大股黏虫。靳阳三人大惊,又要掉头逃跑,上官毓喊道:“别走,闭上眼睛,一会儿就没事了!”
靳阳三人只好闭上眼睛,说时迟那时快,三人只感觉身上一阵凉凉地,黏黏地,有点痒,知道虫子在身上蔓延,不敢睁眼,想动一动,竟也怯行。
一会儿功夫,感觉虫子都不在身上了,上官毓叫大家睁开眼睛。
小智说道:“哎,怎么感觉这么舒服,好像没那么累了!”
“应该是刚才的虫子给我们做了按摩吧!”靳阳说道。
上官毓不及给他们细讲,只说:“你们哪一个身体里面没有这么多寄生虫?”
三人相视,愣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疲惫之余,再加上上官毓语气沉重着急,便不再多问,又跟着上官毓匆匆向外走。
靳阳一路紧跟,顾不得记忆里面要经过的穴位,只是能听到两旁流水的声音——当然根据刚才的所闻,他也知道流着的应该是血。他心想:或许这个冲脉跟血液流动有密切关系。
一会儿,到得一个铁门前,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铁门的边框隐隐可见些许斑锈。
上官毓拿出一把钥匙,摇了几下,口中默念咒语,铁门吱呀呀地向外打开。一股包子的味道扑面而来。门口一个大妈正看着他们,似曾相识,注视一会儿,才想起来,原来正是包子铺的老板。
上官毓跟大妈点了点头,便往外走。另外三人紧随其后。
此时已至深夜,街上行人寥落,沿街店家早已闭门,只有对面衣服店还亮着微弱的灯。包子铺显然也早已打烊,只余少许包子的残香。靳阳才意识到他们在里面已经经历近十个小时了。Tina姐弟就如同刑满释放看到自由天空一样,拖着疲惫瘫软的身体,看着夜空远处,深深地呼吸着晚上清凉的空气。
事情紧急,三人也顾不得多体会一会儿自由的气息,便跟着上官毓很快坐上车,绝尘而去。包子铺和衣服店的老板出来,看着车子的尾气和扬起的尘土与微弱的灯光混为一体,面对彼此,相望一笑,用右手在空中向右各自画了一个圆,然后拍了拍左肩膀,给对方伸出拇指,弯曲指节,便转身进到各自店铺中去。
昏黄的路灯下,新铺的柏油桥上,一辆黑色轿车驶过。霓虹灯光透过车窗不断地在车上的人脸上、身上变换着。
靳阳试探性地询问上官毓发生了什么事。上官毓沉着脸,并不作声,而是加大了油门。靳阳隐约看到泪珠在窗外照进来的光的映衬下含在上官毓眼眶中晶莹地打转。
疾驰之间,四人到达上官寓所。刚下车,靳阳便隐隐感到一股霾气,如同工厂排放的废气的味道,全不似在南翔上车前的清夜,也不似之前来寓所时淡淡的中药味。
靳阳与众人一同进入室内,一股浓浓中药的味道扑鼻而来,可见有人正在熬药,但仍旧掩盖不过那种霾气。只见寓所客厅里面,一张约两米长一米宽的长方形的桌子摆在中间,一个人躺在上面,呼吸沉重,却是上官熹正的声音。
上官毓睹此景,闻此音,要喊出来,还是用手捂住嘴,忍住了,豆大的泪珠沿着脸颊落到脖颈。靳阳见此一幕,知事态已然严重。许尚贞姐弟也猛然一凛。
上官毓稍作镇定后,说,穆叔叔,我把他们都带回来了。
穆灵正坐在轮椅上,认真地摆弄着一个小仪器,他旁边站着一个黄发白肤的个子高大的外国人正在用化学量器准备着配液。
靳阳循着药味向厨房看去,上官遥正在里面熬制药物,不时用手擦拭脸上的汗珠。
穆灵看了一眼刚进门的众人,说了一声“你们先进屋休息”,言语和表情不怒自威。此时许尚贞和许尚智满脸疲惫和疑惑,从未睹父亲如此严厉,亦未见上官熹正如此孱弱,卧于桌榻,而且由他自己平素最厌恶的外国医生以药加身。
上官毓将三人引入楼上卧室。许尚贞姐弟实在太累,而且知道一时也帮不上忙,讨论了两句,便睡去了。
上官毓带靳阳到另一房间,几步路的时间还默默噙着眼泪。
靳阳随她进屋,看她坐在床上,无意出去,于是将房门虚掩,待她止住眼泪,又问起缘由,一方面是缓解尴尬,一方面也是真心想了解情况。
上官毓带着残泪望着靳阳,说:求你救救我爸爸吧。
靳阳心里一紧,想这里发生的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立即从疲惫困惑中振奋精神。但立时又转念想到:我就是一个刚学巫术的凡人,既然我能,说明这事应该比较简单,还能解决。只是如果简单,那为何久浸巫学的穆灵和上官遥、上官毓他们却不能解决呢?
原来,当天下午,上官熹正和秦二世根据上次在酒店围攻莫鹿夫人等人时拿到的三个布片,通过做法,用“小天眼”探知到了他们的踪迹。为不贻误时机,上官熹正便将靳阳等人的训练交给上官遥姐妹,而决定先和秦二世去追击莫鹿夫人。
傍晚五六点钟,准备妥当,上官熹正带着于成,与秦二世偕同查找莫鹿夫人等人的行踪。然而在五角场附近,小天眼失灵,两拨人发生了分歧:秦二世认为去了外环高速方向,而上官熹正认为他们沿黄浦江朝入海口去了。
相互争执不下,于是两拨人彼此分开,各找各的。
结果,秦二世一去无返。
而上官熹正和于成在滨江森林公园附近的小弄巷里遭毒血伏击。上官熹正凭借多年修为让两个女儿感知到。于是上官毓和上官遥破例在午夜之前在城市里用了移地术,赶到上官熹正跟前。
当时上官熹正满脸黑气笼罩,看来已毒血侵身,正在兀自用功抵御。于成脸色发黑,看缘起,是耳根处飘入一滴毒血,毒血迅速循经脉而走,他已经神志不清,不断地喊着“有蝎子、有蜈蚣、有桃花…啊不对,是兰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