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贼团自己干起了行商的行当,从那时起,日光沙漠中这条连接福里德姆和法鲁斯缔亚的商道就完完全全地被瓦伦其亚垄断了。
没有了这条商道,以前的那些商人却还仍然维持着原先的贸易,不过交易的对象从魔族变成了德吉特商会,虽然是少赚了不少,但还是有利可图的,而且他们也不用冒险穿越沙漠了。
而盗贼团的敌人除了沙漠里的各种猛兽,就是那些靠打劫为生的游牧民族了,而这些游牧民族中以最为凶悍和胆大的穆族首当其冲。
盗贼团与游牧民族之间的矛盾被彻底激化,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于是瓦伦其亚对这些沙漠民族发动了一场战争,将穆族彻底灭族,同时降服了其他部族。
除了穆族的另外四个部族则归顺了瓦伦其亚,这些强悍的沙漠骑兵成了瓦伦其亚的又一支强大部队,同时也令盗贼团掌握了对付沙漠野兽的方法。
就此,瓦伦其亚在军事上没有什么忧患了,不过突增的人口,令民生问题凸现出来,于是,在瓦伦其亚众人的谋划下,统一大陆盗贼公会和与福里德姆商会联盟争夺利益的计划出炉了。
这些事讲起来很简单,但是这其中的艰辛与周折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叙说得完的?众人不禁对哈维克的魄力和手段佩服不已,而凯文对这位盗贼王的能力也是刮目相看。
“比起某人来可是强了好几百倍呢!”
克里因甩给凯文一个白眼作为回敬。
“那哈维现在怎么样了呢?有没有什么难处,为什么瓦伦其亚会和福里德姆商会联盟有了冲突呢?”斯维拉问道。
“还好吧,至少瓦伦其亚现在拥有较为强大的武力,至于和商会联盟发生冲突,这也是在所难免的。福里德姆本来还有收回德吉特的想法,在王上登基之后不久,原本对盗贼团惟命是从的德吉特官员全部被撤换,商会联盟本想借此机会重新控制沙漠港口。不过他们没料到王上的态度更强硬,偷鸡不成蚀把米,就此失去了德吉特港的全部贸易,让他们耿耿于怀。
再加上日光沙漠的商道被控制,以及盗贼公会在情报交易这面彻底的胜利,瓦伦其亚染指福里德姆的商务贸易,令福里德姆的财主老爷们怒不可遏,不过又没有足够的力量攻打瓦伦其亚,只能在经济上进行打压。好在如今瓦伦其亚已经拥有一座港口,再加上与海盗之间的默契,商会联盟也奈何不了我们。要知道,商会联盟虽然可以掌控大宗交易,但是对于零散的商人个体,他们是没什么约束力的。”
“嗯……如果我是联盟的话,也会想尽办法阻挠瓦伦其亚和其他国家之间的接触,但是这样并不容易,连自己国家的商人都控制不住,又怎么能干预他国的贸易呢,况且联盟在格兰斯本来就受到排斥,诉诸武力这更不可能,确实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凯文揉着腮帮子说。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商会联盟自然是不能吃这个哑巴亏,所以他们最近很不安分。”
“哦?”
“具体情况还不太清除,他们这次做得很隐秘,所以我们能得到的消息十分有限。不过通过这些不完整的讯息,我们也猜出了一个大概。”
“是什么样的信息?”
“起先是他们很张扬地对德莱根示好,并且希望通过经济上的帮助来换取武力的支持,最直接的要求是消灭海盗,并且对瓦伦其亚起到威吓作用。”
“哼,结果可想而知。”克里因冷哼了一声说。
“嗯,殿下认为的没错,因为德莱根人的性格都和殿下差不多。看不惯这些自命清高的商人的德莱根人,自然不会买他们的帐。”看到斯维拉一脸的迷惑,凯文出口解释道。
“确实是这样,不过我想他们这只是表面上的动作。”伊凡特继续说道。
“表面?那你们又查到什么没?”
“虽然凭借着盗贼公会的力量,我们的收获也是少的可怜,这就更证明福里德姆另有谋划。”
“嗯嗯,说说看。”
“首先是商会联盟与格兰斯南部的一些官员秘密接触,后来我们查到最近格兰斯南部的一些省郡突然多出了一些移民者,显而易见,这些移民者都是福里德姆人。”
凯文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好像在思索什么,而其他人则是一脸什么也不明白的表情。
“然后就是联盟所属的几个商会出口了一大笔物资,主要是粮食和精炼铁,还有衣料。在格兰斯的德比、甲里以及文森特郡之间的主干道上,听那里的关卡哨兵说,这段时间从德比到文森特的行商非常多,而且都持有上级签发的通行证,发现货物中有大量精炼铁的他们虽然有所怀疑,但也不能有所阻挠,而那些行商的说法是,福斯特最近扩充军备,这些东西是运往那里的。”
“这不可能,运往福斯特的军用物资都是从莱布尼兹和沃尔郡出产的,而武器则是在莱布尼兹打造的成品运送到那里。”克里因十分肯定地说。
“千真万确,就算是物资紧缺的时候也是如此,近几百年来都没有改变过。”凯文补充到。
“关于这点我也有所耳闻,从你们口中说出,就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
“原来是这样!”凯文恍然大悟的击了一下掌,“想不到,格兰斯的上层竟然出现了叛国者!”
“什么!怎么回事,凯文你快说清楚。”
“这笔物资并不是运到福斯特的,我想,这些行商的目的地恐怕是加兰,或者是更深入温德雷斯的地方。”
“你是说,福里德姆是在帮助温德雷斯进行军备?”克里因吃惊地叫道。
“我想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一边的佩迪紧皱着眉头说道,此刻他的大脑也开始飞转起来。
“这么说,福里德姆是要联合温德雷斯了,瓦伦其亚和温德雷斯确实有接壤,可是如果他们出兵的话,有很大的可能性遭遇到法鲁斯缔亚的军队吧,虽然温德雷斯和法鲁斯缔亚打了几千年的仗了,可是他们从来没踏进过魔族的土地不是吗?温德雷斯人应该明白,仅靠一个国家的力量是不足以和法鲁斯缔亚抗衡的。”斯维拉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理论上讲是这样的,不过福里德姆的想法可能更大胆、更狂妄。”凯文说道。
“我想温德雷斯也不会应承直接出兵瓦伦其亚的,所以他们之间的联合有更大的图谋。”伊凡特接口道。
“会是什么呢?”不明所以的斯维拉继续发问。
“当前温德雷斯正在准备和谁开战呢?”伊凡特不答反问。
“是魔族或者格兰斯吧?”
“你刚才也说过了,温德雷斯人不会傻到靠一己之力对抗魔族吧!”
“这么说他们侵略的对象是格兰斯喽?”
“显而易见的,一面是势均力敌的富饶国家,一面则是明显强于自己的全境火山岩的魔国,你会选择哪个呢?”凯文喝了一口酒说。
“看来福里德姆是准备豪赌一次了,他们寄希望于温德雷斯战胜,然后再要求他们出兵瓦伦其亚。”玛莉安抬起头,感叹了一下,就又低头去研究她的那根龙角了,分析国家局势不是一个女人该感兴趣的,她倒是更倾向于研究炼金术,虽然这也不应该是女人感兴趣的。
“这可是很严重的问题,福里德姆给温德雷斯提供帮助,而且我们格兰斯的上层又有叛徒……”克里因站起身,焦急地来回踱着步。
“殿下也不用太过担心,以格兰斯的强大,还未必会让温德雷斯占得便宜,而且兰斯但丁那里应该也已经得到这些消息了,我想你姐姐会有所警惕的。”
听闻此言,克里因才重新坐回到坐位上,脸色也舒缓了些。
“总之,各位还是放宽心,此事同样关系到瓦伦其亚的存亡,我们也会不遗余力的支持格兰斯,倘若福里德姆一旦表明与温德雷斯同盟的立场,我们瓦伦其亚立即就会对其宣战。那些自命清高而迂腐不堪的商人老爷们明明手中有众多杰出的谋略家而放之不用,这已经证明了他们的愚蠢。在赚取金钱方面也许他们是有些才华,可是若谈到政治军事,我看他们连小孩子都不如。到时候你们格兰斯可要好好争取这些有利的资源哦,据我所知,商会联盟跟算术师俱乐部可是有很大矛盾的。”伊凡特的这些话让众人安了心,同时也给大家提出了一个好建议。
“嗯,真是非常感谢你,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是用餐吧,不谈这些烦人了事情了,与其现在瞎操心,不如等需要用心的时候再竭尽全力。”克里因宽慰地说道,唤来管家吩咐开饭。
午餐过后,伊凡特和哈里芬起身告辞,众人送到大门口,这让两个人受宠若惊,临走时,伊凡特约定一个月后再来拜访,还对众人说道:“王上还让我转告各位,不要因为他在落难时没有前来寻求各位的帮助而怪他。还有,他非常期待和各位并肩作战,格兰斯和温德雷斯之间的战争不是什么大危机,到时候可能还会有魔族参战,希望大家能够摒弃一切成见,彼此互相帮助。”
对于伊凡特留下的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大家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不再去理会了,不过大家都对再见到哈维克报以无限期待。
就着样,大家都专心于手头的工作,不再烦恼战争的事情,一个多月又过去了,星之大陆的又一个盛大节日——收获祭到来了。
这一次在大家的消极反应下,克里因举办比武大赛的提议搁浅了。
而龙吟诗人虽然又有新歌出炉,不过这一次他聪明地选择了把自己的作品无私地传授给了其他吟游诗人,而收获祭那天,斯维拉则悠哉游哉地到处品尝美食,自己除了吃东西之外连嘴都不张了,虽然事后人们才知道那首美丽之极的赞美诗是出自龙吟诗人之手,不过再想找到龙吟诗人当一把狂热的歌迷已经寻不到人影了。
117年在迪斯科特的收获祭又是一个比以往盛大异常的庆典,短短的几个月,不但迪斯科特的治安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的生活也好了许多。
虽然克里因在此中贡献微乎其微,但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这顶高帽子还是结结实实地扣在了他的脑袋上,没有人不相信,倘若日后莱布尼兹亲王能够继承格兰斯国王的王位,那么这个大陆最富饶的国家将会变得更为强盛。
收获祭过后,伊凡特如期而至,统一盗贼公会的计划遇到一些阻碍。温德雷斯境内的盗贼公会没有落到瓦伦其亚的掌控之下,而格兰斯的公会虽然统一了,但是始终没有取得政府的认同。
这让克里因失望非常,他非常希望格兰斯和自己这位至交好友所执掌的国家能够缔结一纸盟约,成为坚实的同盟。不过看来眼下是做不到了,克里因暗自发誓,等自己回到格兰斯以后一定要竭力促进两国的同盟。
虽然盗贼公会竭尽全力的探查福里德姆的动向,不过这段时间,无论是温德雷斯还是福里德姆都异常的安静,军备物资的偷运也没有再发生过,大家再仔细研究了半天之后不得要领,也就不再忧虑了。
此外,伊凡特还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斯诺.奥兰多的最高执政官——魔法之王费姆.奥兰多失踪了,他留下了一封书信,明示议会的23位大臣,自行决定或去或留,并建议扩充议会,通过民众选举的方式来选拔人手。
23位议会大臣本就是魔法师,在执政官离开之后,绝大多数选择了继续自己被放置多年的魔法研究,离去之前,他们完完全全地贯彻了费姆的建议,将议会扩大到数百人,并且每个人成员都是通过民众表决选出的。
这给奥兰多共和国带来一场轩然大波,虽然身在迪斯科特的众人并不知晓魔法之王的出走,但是老议员的退出和这次民主选举却已是传遍大陆的事情了。
奥兰多的百姓起初不明所以,但后来发现这是一场公正无比的选举,民众的赞美声如潮水一般。虽然奥兰多是大陆史上第一个共和国,虽然没人知道民主共和应该是什么样子,不过现如今的奥兰多堪称再民主不过了。
奥兰多的人民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人人平等,人民生活幸福似乎是指日可待了。
对于费姆.奥兰多的出走,几个人是猜测不一,但都没有说服力,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用斯维拉的一句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那份执着与成功后的喜悦,别人也是很难了解的。魔法之王去寻找自己的追求,这没有什么不好的,既然老执政官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行踪,那又何必去寻觅他的足迹呢。
收获祭之后,人们虽然仍忙着自己的工作,不过农人们则比平常轻闲了不少,他们喜欢在这个季节做一些小生意,一是将自己一年辛苦所得的富余粮食卖个好价钱,也是为了消遣。
城里的人多了起来,迪斯科特以往这个时候,犯罪活动都会有一定的反弹,所以克里因几个有官职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唯一轻闲的斯维拉则三天两头的受到亚伦翠丝的邀请,到侯爵夫人府上作客,时常是引吭高歌,入夜方归。
而玛莉安每每总是放下手头的试验,与斯维拉一同前往。吟游诗人与炼金师小姐之间时不时的亲密举动和小家子气的斗嘴,让大家以为两个人似乎正在恋爱之中,不过两位当事人对此倒是丝毫没有觉悟,“所谓当局者迷吧!”凯文总是在背后这么说。
就这样,迪斯科特在和平祥和的气氛中又度过了两个长周,进入萨基周之后,人们开始倍加忙碌,为新年的到来进行着准备。
十字星纪元117年,刚刚进入萨基周的迪斯科特城,新年庆典的准备活动正在如火如荼得进行中。
由于今年的收成非常好,所以对于各种物资的分配成为一件令迪斯科特官员们颇为头痛的事情,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而已往,每逢节日都会出现的那个游手好闲,到处讨人嫌的家伙,这次却是出乎意料的安分守己起来了。
每当有人问起那个吃闲饭到处招摇的龙吟诗人时,玛莉安就总是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不厌其烦地讲述着自己的“功绩”。
现在的龙吟诗人,正在自己房间里玩命地啃书本、谱写歌曲,当初在奥陆斯学院那拥书而眠的一幕又再次上演。
斯维拉现在苦攻歌剧,以便能在新年期间确保自己谱写的歌剧能够如期上演,这多少让忙碌不堪的人们在这段时间不会因为四处游走的龙吟诗人影响了自己的工作情绪。
恐怕这也是玛莉安逼迫斯维拉谱写一篇歌剧的主要目的,至少她本人就对斯维拉能否创作出一部歌剧不报任何希望,因为这毕竟是强人所难的事情。
20多天前的一个悠闲午后,爱尔培拉侯爵夫人的后花园中传出阵阵悠扬的歌声……
龙吟诗人一曲告终,庭院里响起一阵掌声,不同于大街上那些少女听众的尖叫,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侍女在内,都是很有涵养的,所以这掌声虽然诚挚,听起来却有气无力。
“拉拉,为什么你的歌全都是长诗和歌谣,而没有高雅一些的咏叹和短调呢?”赞赏之余,侯爵夫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对于听到“拉拉”这个亲昵称呼时的反应,除了斯维拉本人以及侯爵夫人身旁的那位迪斯科特乐匠公会理事长两个人会觉得尴尬之外,其他所有人,包括玛莉安在内,都已经习惯了这个叫法了。
至于这位理事长为什么会觉得尴尬嘛……侯爵夫人的那几位侍女是最好的回答者,从她们看着那位一脸不自在的理事长的暧昧表情以及掩嘴偷笑的动作,就可以大致猜出一二了。凑在一起的新欢旧爱,就成了人们的笑料。
“他?就他?就凭他?还能写出那些高雅的歌剧段落来?哈哈,侯爵夫人,您可是高看他了!”玛莉安用自己招牌式的尖利声音盖过了龙吟诗人那一声微不足道的冷哼。
“哼!”斯维拉的第二声冷哼明显高了几个声调,“吟游诗人的歌是唱给百姓大众的,像那种取悦于贵族的歌剧,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小儿科……”
“斯维拉先生,你这话就不对了,阁下身为宫廷乐师的一员,说出这样的话,等于是亵渎了你的职责,况且阁下也太小瞧歌剧这门艺术了。”侯爵夫人的“旧爱”立刻反驳道,“阁下自从成为宫廷乐师之后,就没有交付给乐匠公会一页曲谱,难道阁下就不觉得自己这半年来所领取的补助实在是受之有愧吗?”
“我根本就一毛钱都没拿到。”“新欢”怒目瞪视着坐在对面的玛莉安小声嘀咕着。龙吟诗人这半年的补助就挂在这位炼金师小姐的脖子上。
“他呀,就只顾着编一些无从考证的故事去满大街拐骗无知的小女孩呢!”玛莉安不甘示弱地晃着脖子上的白金钻石项链说道。斯维拉的那句嘀咕别人没听见,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是啊,可惜那无知的小女孩还不领情呢!”斯维拉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对面的炼金师,大声地反击道。
“斯维拉先生,我觉得阁下有必要为乐匠公会做点什么,至少得对得起公会每月付给你的薪水,不是吗?要知道,乐匠公会可不是收养闲人的救济所。”受到冷落的“旧爱”再次拔出了“舌剑”。
“好,没问题!要多少,尽管说!那种东西,我随随便便就能写一大堆。”“新欢”立刻回敬道。
“那么我想要求阁下谱写一部歌剧,应该不是什么强人所难的事情吧。”
“哦,理事长先生,不瞒你说,这确实是有点强人所难,我们的斯维大人当初在奥陆斯的时候,可曾经因为几首儿歌就急得用头撞墙,还闹得要自杀呢!让他谱写一部歌剧,恐怕会害他患上精神分裂症呢!”炼金师小姐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谁说的!保证在新年之前给你们一部史无前例的宏伟歌剧!”
“当真?”炼金师小姐和理事长先生异口同声道。
“绝对!绝对……”斯维拉涨的满脸通红,想收回刚说的话却说不出口。
“那好,倘若阁下不能兑现自己的承诺的话,我会考虑申请撤销阁下的宫廷乐师职务。”“旧爱”立刻落井下石。
“要是到时候你交不出作品来,就得对全城人宣布,你是喜欢男人的变态!”炼金师小姐的恶毒令“旧爱”先生听得直吐舌头,在场的众位侍女也掩着嘴捂着肚子做痛苦状。
“相信拉拉不会让我失望的。”一直观战的爱尔培拉侯爵夫人突然开口说道,同时以没人注意到的动作向身旁的斯维拉轻轻呵了一口气。
“这……绝对没问题。”不知是那一阵芳香还是那甜美的声音,迷惑了斯维拉,他坚决地说。
“那么,就这么定了,我就作为公证人好了,拉拉,等歌剧写好了之后可要第一个给我看,我可很期待做你的女主角哦。”侯爵夫人又道。
虽然目的不同,但是炼金师小姐和理事长的联手攻击把斯维拉推入了一个陷阱,不过两位胜利者并没有显出得意的神情,在场的众人却似乎是闻到了一股酸味。
就这样,说不清是单纯还是白痴的龙吟诗人开始了闭门苦读。
就在萨基周的最后一天,随着一声狼嚎般的叫喊,斯维拉的剧本宣告完成了。当龙吟诗人打开房门准备大吃大喝一顿时,发现美丽的炼金师小姐嘟着小嘴站在门口,摊开一只手。
“干什么?”
“剧本,我要看。”
“不给。”
“给我!”
“不给!”
“给我!”
“不给……啊,要撕坏了,你干吗啊!”
“你这个色狼,是不是还记着爱尔培拉夫人说要第一个给她看的话!”玛莉安涨红着脸喊道,生怕整座房子里有人没听见。
“你……该不会是吃醋吧?”
“啪”,玛莉安把刚抢到手一眼还没看的剧本扔了回去,叉着腰气哄哄地走了。
“唉,何必呢。”斯维拉挠了挠头,随手将剧本扔回房里,大摇大摆地走向厨房。
……
喧闹中的平静就这样不告而别了,以往那个到处惹人嫌的家伙又再次出现大街上,而且这次还是变本加厉,不知道斯维拉从哪里学来一大堆儒雅的讽刺,弄得大家反击都无从下口,实在是有苦难言。
出人意料的是,龙吟诗人这部仓促而就的歌剧,竟然令侯爵夫人颇为满意,自告奋勇的担任了女主角,接下了这高难度的演唱,并且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为剧中的所有角色找到了合适的扮演者。
本来对于龙吟诗人的傲慢大为光火的演员们,竟然在看过剧本之后欣然接受了出演的邀请。就连一心想要鸡蛋里边挑骨头的“旧爱”先生,拿着剧本也是一句讽刺的话也说不出来,还强行挤掉了一个主要角色,亲自披挂上阵。
原因无它,这个角色是剧中女主角众多的追求者之一,而且是戏份最多的一个。此外,“旧爱”先生还对剧本做了一些修改,删除了其中一个人物。不过这个角色的扮演者,由侯爵夫人点名指定的斯维拉,对此倒是没有什么不满。
“落得个轻闲也不错。”龙吟诗人对这位理事长先生的小把戏一笑置之。
新歌剧的彩排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侯爵夫人所找的演员,果然都是名副其实的表演艺术家,仅仅用了4天时间,这部名为《剧院外的名演员》的歌剧就宣告准备完毕。并定于日新周的第5天公演。
当晚的彩排式预演很成功,不过在龙吟诗人听过迪斯科特那些上流人士在观后发表的评论和赞美之后,本应该自鸣得意的他却闷闷不乐,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任谁叫门也不理睬。然后在第二天一大早就不知所踪,直到半夜才回来,连续3天都是如此。但这也让最后忙碌的人们乐得一个安宁。
紧张的忙碌之后,人们终于迎来了这一年一度的悠长节假日。迪斯科特算是一座大型城市,所以新年庆祝也是格外的盛大,对于自小生活在宁静小镇的斯维拉,这次是第二次见识大城市的新年。
第一次是在奥陆斯,奥陆斯的人口本就不多,给斯维拉的感觉只是新奇,还有那留给他深刻印象的,奥陆斯的平等理念。那平民和贵族学生们一起欢庆节日的情景,令斯维拉感慨万千。而这次在迪斯科特的新年,给他的感觉除了疯狂和奢侈之外,还有令人压抑的等级差别。
虽说是整个城市在进行庆祝,可是贵族和平民的街区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分割线,两种不同阶级的人很少会进入到对方的氛围中。
平民的庆祝朴实、热烈,各种民俗乐器,民间舞蹈,以及廉价的烧酒和丰盛的烤肉。虽然不是那么精致美味,但是人群中洋溢着满足感,和对明神眷顾的感恩。
而贵族的庆祝虽然显得优雅的多,但却透露出一种陈旧,舞会、歌剧,以及各种赞美诗,人们总是沉醉于那吟诵了千百年的诗篇。
“恐怕只有我这种从平民一夜之间跻身于上流社会的人才有这种伤感吧!”斯维拉自嘲道,相比这下,他还是比较喜欢平民的那种自由和热情。
偶尔也会有诸如法拉特和兰因治这样融入到平民之中的贵族,不过逗留的时间并不长,两位大人还没喝上几杯麦酒,就被拉回了豪宅的舞会之中。
最为可笑的就是那些富甲一方的大商人,在这样的节日里,能够举办舞会的都是一些历史悠久的名门贵族,想来这样的贵族很少会邀请那些他们眼中的暴发户。
受到冷落的商人们又万万不会和那些平头百姓混在一起,于是就自己办起宴会,可惜,能够请来的也只有那些和他们一样的暴发户,这也算是一种同命相连吧!
在这奢华而陈腐的舞会中,斯维拉显得十分孤单,在厌烦了那千篇一律的赞美诗后,他选择了开溜,相比这里掩盖不住的鄙夷眼神,自己在舞池中的僵硬动作,他更想到老百姓的街区里去,喝两口便宜的果汁,唱几首歌谣,和小孩子们跳欢快的舞蹈。
于是斯维拉从一扇侧门溜出了这座自己叫不出名字的老伯爵的府邸,全然不顾把众多邀舞者撇在身后,四处寻找自己的玛莉安。
尽管在他临去时的一瞥正对上爱尔培拉侯爵夫人那幽幽的目光,但这也丝毫没有让他离去的脚步减缓分毫。
走在大街上,斯维拉左顾右盼,时不时接过热情的人们递过来的麦酒和烤肉,或者从路边的老人手中借过小提琴来拉上两首欢快的曲子,并引吭高歌,然后对每一个用炽热目光望着自己的男女老少报以甜美的微笑。
偶尔会有热情的少女不由分说地把他拉过来跳上一曲,虽然只是胡乱的蹦跳,可是年青的吟游诗人丝毫没有一点做作和尴尬。
就像自己以前的生活一样,不同的是以往是跟在巴德身后,现今是自己在唱主角,斯维拉觉得老巴德原先所扮演的角色,对于自己来说,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唱自己喜欢唱的歌,唱给喜欢欣赏它们的人,唱给更多的人听,让爱听的人也学会唱这歌,这大概就是令吟游诗人最满足的事情了吧!
就这样,日新周第一天的下午,斯维拉就是在迪斯科特的大街小巷中度过的,这令他十分愉快,就连晚上回到家中,面对玛莉安的狂风暴雨时,龙吟诗人仍然保持着微笑。对于玛莉安的不依不饶,只是许下了改日会陪她游玩一整天的承诺。
“不是作陪,是当一天我的奴仆!”炼金师小姐最后纠正道,斯维拉下意识地微笑点头后表情突然僵硬,玛莉安在欣赏完那张苦脸后,满意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日新周的第5天,当算术师俱乐部公布新一年的首周是独角兽周之后,原本还在城中欢庆的农人们,陆续返回了自己城外的农田,开始为新一年的播种做准备。
少了那些最为豪迈奔放的乡下小伙儿和姑娘,迪斯科特街上的庆典稍稍冷清了一些,不过热烈的表演仍在继续。尤其是今晚大剧院将要上演的《剧院外的名演员》,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一些生活还算富足的老百姓,也出了一把血,花掉上百金币来买一张门票。
这天下午,在市长大人的府邸中刚刚下了一场局部小雪,后花园中蒙上了一层寸许厚的积雪,午后的阳光照射在花园里,反射着令人目眩的光。几位年轻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享受着这奇特的美景,以及悠闲的下午茶时光,当然还少不了一个甜美的午睡。
“《剧院外的名演员》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刚刚睡醒的克里因端着一杯特别调制的红茶,细细品味着里边白兰地的味道。
“大概是说一位热爱艺术、很有才华的贵族千金,想要成为演员,却遭到家人的万般阻挠,离家出走来到异国,隐姓埋名做了一名歌剧演员。”凯文一手端着茶杯,一手举着剧本,回应着年青亲王的问题。
“就这么简单?”
“我还没看完呢!”凯文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翻阅着剧本。
“虽然如愿成了一名演员,可是却不受剧团的重视,才华被埋没,”玛莉安接着凯文说道,“不过她出色的表演天分在生活中展现的淋漓尽致,成功扮演了落魄却又高贵的千金小姐、才华横溢的诗人、胆大心细的女商人、尽忠职守而且英俊潇洒的政府公务员,以及勤劳朴素天生丽质的女纺织工,引来了无数的爱慕和追求。此外这位贵族千金不但有出色的表演天分,还偷偷练就了一身超绝武技,成功的扮演了一个蒙面侠盗,在数次逃脱追捕的过程中,与捉拿她的执法官产生了一段恋情。”
“恩!很有意思的样子哦!斯维,你还真是有一套呢!”克里因高声说着,并使劲拍了拍旁边发出轻微鼾声的斯维拉。龙吟诗人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又昏昏睡去。
“结局呢?”看到斯维拉还在睡觉,克里因转过头来接着问道。
“后来,女主角的盗贼身份被发现,被捕入狱,并送上了审判席,这里是全局的**了,”已经看完剧本的凯文悠悠地说道,“法庭上众多控诉人垂涎于女演员的美貌和埋藏的巨额财富,争先恐后地抢夺处决权利,丑态百出,连道貌岸然的法官和陪审团也加入其中。就在他们大打出手,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已经喜欢上女演员的那位执法官悄悄地带走了她,两个人一起远走高飞,重新认识了生活的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斯维,这个结局有点土啊。”
再一次被吵醒的斯维拉只是支吾了两句。
“今天晚上一定要去看首演!”克里因举起右手高声宣布道。
“殿下,这是一周前就已经定好的了,不用你再重复了。”
……
当龙吟诗人再次被叫醒,已经几个小时以后了,迷迷糊糊的斯维拉还没来及换衣服就被玛莉安拉上了马车,前往大剧院,参加他作品的首演了。
大歌剧院门前热闹非凡,无数的马车停在门口,那些高贵的或者是自认为高贵的上流人士坐在车中等待着进场,而他们的仆人们则跑来跑去的不知忙些什么。
也有一些穿着体面衣服但一看就知道是平民的人等在这里。
没有马车可坐,只能站在这里的他们,时不时有人和那些跑来跑去的仆人中几个比较有人缘的亲热地打着招呼。而那些被问候的仆人,尽管很忙碌,但也会一一回应每个人,其中就有克里因的管家,以及法拉特和兰因治两位先生的老管家。
随着剧院顶楼上的钟声响起,大门敞开了,那些等在门口的人们很有秩序地走了进去,显然这些人虽然是普通百姓,但也不是第一次来看歌剧。然后那些马车中陆续有人下来,在他们仆人的簇拥下,不紧不慢地走进剧院。
来这里观赏首演的贵族大多是受到了亚伦翠丝.爱尔培拉侯爵夫人的邀请,也有很多人未在邀请之列。
他们当中有的人是不太得志的小官吏,为了借此机会在那些达官贵人面前崭露一下头脚。
也有的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地位,比如那些大富商,虽然他们对这个一夜成名的龙吟诗人嗤之以鼻,但是为了一睹侯爵夫人的风采,还是如期而至,并且逢到熟识的人就会说,“要不是看在侯爵夫人的面子上,我才不会来看这种小丑谱写的东西。”
身为暴发户的他们,对于突然崛起的龙吟诗人,表现出溢于言表的鄙夷。
刚刚找到坐位,还没有坐稳的斯维拉,就被侯爵夫人的侍女叫走了,身后跟着的是面带愠色的玛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