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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这是自然的,本来我没想到,但是听到你说她们进了一家客栈那么久却没丝毫地动静,我就猜想定是不想让人发现。你们想想,端木弘费尽心思让那个红衣女子前来献舞,而楚君亦看那女子的眼神那样地奇怪,我想那红衣女子的来历定是不简单。像端木弘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做没有把握的事?他这样,定是为了楚君亦,以报战场之仇。他也自然知道,像楚君亦那样聪明的人,不可能看不出他此次来朝圣国的目的另有蹊跷,也定是会料到楚君亦会去查他的底,而他端木弘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让楚君亦翻了他的牌?”慕子曰徐徐道来。

“呃……宫主……”流光与昭然一听,打心底地更加佩服。

“你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到端木弘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还有,查一查那个红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与楚君亦是什么关系!”慕子曰想了想,对流光和昭然说道。

“是,宫主,你放心吧,我定要将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给他翻出来!”流光嘻笑道,却看见昭然白了他一眼,就乖乖地闭上了嘴,咧开嘴笑了。

“宫主,已经查清楚了,那日的红衣女子便是之前小红与紫娟有提到的楚王爷的那位红颜知已,叫柳婷烟。之前是一个专为达官贵人献艺的名伶,在一次宴会中朝中一位大臣酒醉轻薄了她,但是却没有一个有敢出言阻止,而且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但刚好楚王爷恰在此时出现,从而救了柳婷烟。柳婷烟抱着报恩的心态,,而王爷也感念她的身世,就将她留在恭顺王府的别院里。王爷也偶尔会去看望,但也只是小坐。可能也是因为日久生情吧,王爷去别院的时间越来越勤,偶尔还会陪柳婷烟上街买些烟脂水粉什么,但是却也从不留宿。但奇怪的是那日王爷刚被传进宫,别院却无故失火,听说别院连同柳婷烟共有十几人都一并烧死,无一人生还。三年来,王爷拼命地查找原因,但仍然是一个谜,至今都还没查到原因。没想到这柳婷烟的命还真大,竟然没有死,还会在三年后自动回到这里。”流光一边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报告给慕子曰,一边感叹道。

慕子曰听着流光的话,若有所思。却也并未说什么,反而宛尔一笑。流光和昭然一脸好奇地看着慕子曰,不懂慕子曰是何意。

慕子曰却一脸高深莫测,说道:“看来端木弘此次是真的要与楚君亦决个你死我活了!”

流光和昭然面面相觑,表示还是不懂慕子曰是什么意思。

月光如水,刚立秋的夜晚泛起一丝凉意,可是初秋的夜却是最美的。月光洒在地上,倒映成趣,倒是别有一番风味。相比之下,那小小的凉意倒成了增添意境的一点催化剂。此刻的山林,除了偶有山野的动物啼叫,倒也安静得很。月光柔柔地,静静地,一阵阵微风拂过,有几丝斑驳的树影在黑暗中摇曳着。蓦然,一阵笛声却从这林中传来,像是与这夜互相呼应似的。

薄霜庭院怯生衣,心悄悄,红阑绕,此情待共谁人晓?蝶恋花眼底风光留不住,和暖和香,又上雕鞍去。欲倩烟丝遮别路,垂杨那是相思树。惆怅玉颜成间阻,.……

“好一曲,好一个心悄悄,红阑绕。红阑绕吗?”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似喃喃自语,又似在评价笛音。吹笛人似是没想到在这种环境之下竟然会有一人来聆听她的笛声,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但并未显现在脸上,只是微微一笑:“红阑绕,心难绕,朋友莫不是心难绕,意难平吗?”

“人生空等一场,做的事又何该怎样?本就是没有定数的。在这世上,该做的、想做的事情都太多太多,可惜我们真正能做自己想做的却太少太少!”来人微微一叹,脸上浮起一抹笑容,却笑得是那样的苦涩,那样地无奈。

吹笛人一怔,似是对来人的话颇有感慨,听到如此之言,不知道要如何安慰,索性不再说话。看了一眼来人,拿起笛到嘴边,瞬间,林中再次响起悦耳静寂的笛音。

“呵,没想到近迷楼的楼主竟有此雅兴,有此情调!”一曲终了,借着月色,正够看清来人正是女扮男装的慕子曰,而吹笛人赫然竟是近迷楼楼主玉亭秋。

“呵,在下也没想到慕弟有此雅兴,竟在如此之时来如此之境,莫不是只是为听玉某的一首笛声?”玉亭秋浅笑反问。

“玉兄说笑了,慕容只是看这秋意正好,想在这林中感受一下山林灵气,没想到竟然有幸听到玉兄的笛音,这岂不是有缘?”慕子曰“唰”的一下将折扇打开,好不潇洒地道。

“如此,我们倒可算是知音了!可不知慕弟有何忧愁,可否说与玉某听听?”玉亭秋又眼直射慕子曰,似是想一眼看透她似的,目光中泛着丝暖意。

虽是黑夜,但慕子曰仍能感受到那股炙热的目光来自哪里,脸上不由一赫,幸是有夜色的遮掩,不然此刻定能看见她满脸通红。尽管慕子曰自小便不拘于女子的三从四德,但此时碰到这样的男子用如此致炙热明显地眼神看着自己,自己倒是第一次。虽说自己并不是没有跟男子接触过,但无论是寒烟哥哥,还是多后“不熟”的楚君亦,自己都没有这样强烈的感觉。

想到这,慕子曰的脸红得更厉害了,听到玉亭秋的问话,心不由慢跳了半拍,吱唔着说:“我、我只是有感而发而已,想这人生在世总会有或多或少的不满与不如意,刚好又听见你吹奏的这一首曲子,不由想起……”带着丝紧张,慕子曰却毫不畏惧地抬眼看着玉亭秋。“好了,我也要走了,玉兄,但愿后会有期了!”慕子曰一拱手。

“请,后会有期!”玉亭秋收起眼中的那抹深邃,顺着黑夜,朝慕子曰一笑。

“长相忆,终别离。”袅袅烟烟地声音随风而来,散碎在那一片沉寂之中,苍茫之下。久久,玉亭秋皆是负手身手,眼神望着某处,似幻似真,无人看清,无人看懂,那般地深邃,那般地幽长。

“亦,王兄知你不喜这门亲事,但是你也不能将她堂堂一国公主就放在你恭顺王府的双栖楼里一辈子吧?”御书房内,楚君熙面对着这个弟弟,满脸的无奈,却不得不一脸正色地说。

“王兄,我已经照你所说的娶了她,难道现在我随着自己的心意走,这你都要管,这都不能随我自己?”楚君亦冷笑,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竟然会如木偶般任人摆布,本就一愤闷不平,如果不是因为有把柄在这只狐狸手上,哪还会管什么江山,管什么大局。作为一个王爷,难道连自己的王妃都不能自己作决定?楚君亦虽不是任性之人,但一说起这件事,却没来由地气愤,双眼瞪着楚君熙,一脸不满。

“好了,好了,亦,我知道你心里的不平,知道你不是忘记不了她,可是,你心里不可能没有丝毫地察觉,那个‘她’的出现,真的是没有目的的?难道真的是无缘无故地会回到你身边?难道你就不好奇,那个‘她’的目地何在,到底是何人?我想这些应该还需要你的那位‘王妃’的帮助吧。”拍了拍楚君亦的肩膀,楚君熙不由叹了一口气,却又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楚君亦已经动心。“你好好想想,亦!希望你可以走出从前!”

“王兄何以今日会对亦说这样的话?”楚君亦转而淡然一笑,知道这个如狐般地王兄不可能做无意义的事情。

“果然还是亦了解我!”楚君熙哈哈一笑,转而走向书案前,拿出一本奏折,递给楚君亦:“你看看,这是昨日墨国送来的,说墨王十分想念女儿,不日将让使臣送上墨国产物,以慰墨王思女之情。难道你想让使臣来到恭顺王府看到子萱公主竟然住在恭顺王的‘冷宫’?

“宫主,王爷来了!”昭然低声唤着正端坐于书桌前看书的慕子曰,脑袋不大敢抬起头,眼睛闪闪烁烁地瞄着跟着她一起进来的楚君亦。

“王爷来了,妾身失礼了!”慕子曰起身,盈盈欠身。

楚君亦扫了一眼书房,双栖楼本是恭顺王府荒废许久的一座楼,那日也是看不惯慕子曰的嚣张,一时气怒之下就将她打入这个地方,其实事后想想慕子曰似也没有什么大错。可能是因为自己本身就一直不满这份亲事,所以连着也对慕子曰存在偏见,当时还出口吩咐说不许任何人帮助,本来以为身处深宫的慕子曰定是会狼狈不堪,没想到,没想到竟然能将原本已尼废墟的双栖楼收拾得如此井然有絮,朴素淡雅主。这是她身边这个丫头的功劳?或是,她?看来之前真的是小看了她。尤其是能弹出那样琴音的人,又怎会是之前那个庸俗不堪,令人作呕的俗妇?

楚君亦心思万千,只是一味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将目光落在了慕子曰身上。此刻的她,不施粉黛,一头黑发如瀑自然垂下,及至腰部。一袭素白单衣,没有任何的花纹色彩,看起来我见尤怜,清丽脱俗。楚君亦呆了半晌,突听慕子曰试探性地小声地唤了声“王爷”方才清醒,一时赫然,不由不自觉地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冷笑道:“王妃这日子过得到是清闲!”似质问,又似讥讽。

“托王爷的福,子曰在双栖楼一切安好!”慕子曰倒也不遮掩,落落大方地承认,回应着楚君亦的讥讽。

“这段日子委屈王妃了。从即日起,王妃搬回听雨轩罢!”似命令般地,楚君亦面无表情地说出来意。

“为何?子曰并不觉在双栖楼有何不妥,当初王爷让子曰住进这双栖楼,难道有想过让子曰再出去的么?”慕子曰听完楚君亦的话,心里不由一惊,不知道楚君亦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他的话却彻底激怒了自己,不由心生怒意。

“没有为何?出嫁从夫,难道王妃在出嫁之时墨王没有教过王妃么?”楚君亦看着慕子曰,冷冷说出口,尤其加重“墨王”两个字。

“你!”慕子曰满心的怒意,却无从发起,她知道,如果此刻与楚君亦,于墨国,于自己,都是没有好处的,只得自己低头,女子报仇,十年不晚。慕子曰咬牙忍着,心里暗自嘀咕。

“王妃,如何?”看着有怒而不敢言的慕子曰,楚君亦瞬间有一种欺负弱小的感觉,想他堂堂一个恭顺王,横行沙场,此刻,却来欺负这样的一个女子,尤其这个女子还是自己的王妃,只是事已至此,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她是楚君熙“丢”给他的王妃,只得继续冷言喝道。

“王爷说的极是,子曰搬就是!”低着头,慕子曰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

楚君亦满意点头:“那本王就在听雨轩等着王妃了!”说完,转身离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昭然和一脸铁青的慕子曰。

昭然心想,如果流光在的话,他会怎样?想着,心里打了个颤,那小子最看不得宫主受欺负了,要是他在场,估计得打起来不可。

“宫主,还是这听雨轩住着舒服!昭然,你说是不!”刚进听雨轩,流光就四处打量着四周,还一边张望一边对慕子曰说,见慕子曰一脸平静,他讨了个没趣,然后又笑嘻嘻地转问在旁边的昭然,却也只得到昭然的一记白眼。

“唉,这个楚王爷也真是,竟然让我们宫主住到那么个破双栖楼去,瞧着这听雨轩多好,又宽敞又舒服,比我们那冷秋阁还好…”话音未落,便遭来两记瞪眼,一看正是慕子曰和昭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了冷秋阁的事情,慌忙闭上了嘴,再看了看四周,幸好旁边没有别人,这才放下了心。

“流光,昭然,你们把东西都拿进去。”慕子曰吩咐道,流光与昭然同时应声,然后拿着东西往里屋走去,而慕子曰则独自往听雨轩的院子里走去。

因为之前在听雨轩并未住多久的缘故,所以对听雨轩的地形及景物都不甚了解。慕子曰打量了一下四周。此刻已是金秋时分,朝圣国的天气已渐渐转凉,虽说她并未感觉到寒冷,但这样的天气,却也是极其让人心绪万千的。慕子曰看着院中的菊花开得正艳,不禁笑了笑。她是不甚喜欢菊花的,菊花太过清高,太过清冷,如同这样的季节,让人不可亲不可近。想着一些事情,慕子曰不禁一叹。

“王妃何事如此烦心?莫不是王府的生活让王妃不甚习惯?”突地,身后传来楚君亦朗朗的声音,声音中还带着一惯的挪揄之气。

慕子曰回头,浅浅一笑:“王爷言重了,子曰在这里一切安好,尤其有王与王爷您的照顾,子曰岂有不好之理,王爷您说是吗?”说到王爷二字时,慕子曰特意将“您”字说得特别用力,一脸纯真的笑容似是无辜。

“哈哈哈哈,王妃说得极是。看来王妃这半年来在朝圣国确是一切安好。本王可还担心王妃会有何不满,那本王可就有愧于王兄所托,有愧墨王的希冀了。”楚君亦笑得越发深沉,“不日,本王的一位友人将入往王府,可还得请王妃多多关照才是。”

“哦?王府自是以王爷为大,王爷的友人入住王府,何以需向子曰解说?”慕子曰也是一脸兴趣地看向楚君亦,宛然一个“听话”的王妃形象。

“看来王妃也确是清高之人,不屑管这红尘俗事,如此,那本王就多虑了。”楚君亦依旧浅笑不已,笑得一脸无害。“两日后,墨王会出使使节看望王妃,可还请王妃作好准备。”丢下一言,楚君亦转身离去。

慕子曰看着楚君亦离去的身影,不由冷哼。

这日,慕子曰正如往常一样,无视于楚君亦的存在,依旧叫昭然流光替她将软榻搬至院中,享受这秋日阳光。正眯上眼睛,听流光说一些江湖之事,突然见裴总管的身影出现在这听雨轩中,见到慕子曰这般情景,早已见怪不怪。裴总管站在慕子曰面前,恭身道:“王妃,王爷要您现在去大厅,墨国的秦使节已到王府,王爷正在接待!”禀报完,裴总管便站在一旁,等待慕子曰起身。

“嗯,我知道了!”慕子曰挥挥手,示意她已经知道。却见她并不着急起身,缓缓睁开双眸,懒懒地扫了一眼昭然,昭然会意,忙进屋将梳妆的东西拿了出来。流光和裴总管见状,主动回避。

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方才看见慕子曰和昭然从听雨轩走出。慕子曰已换过衣裳,此刻的她显得雍容而华丽,鹅黄色的宫服,显得柔和而优雅,头上的的发髻,简单却不失单调,原来一直素颜的面上,因此刻脸上的淡淡点妆而显得完美无瑕,宛然一个王妃形象。流光因之前有见过倒也不显得惊讶,反观裴总管,这个一向泰山立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恭顺王总管,此刻却也呆住。直到流光拍了拍他肩膀,方才回过神。见慕子曰已到跟前,正看向自己,脸上不禁一赫,慌忙说道:“王妃,请!”

慕子曰一笑,径直向大厅走去。昭然却抿嘴轻笑。流光也笑着看向裴总管,挪揄地摇了摇头,然后跟着慕子曰而去,徒留下满脸通红的裴总管。

“怀见过公主!”慕子曰刚至大厅,秦怀便急忙上前一跪,慕子曰连忙扶起:“秦大人不必多礼?周车劳顿,子曰有愧!”

“公主言重了,怀不敢当!”双眼垂下,不敢仰视慕子曰,低声慨声道。

慕子曰一笑,知他平日性格,倒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转眼看向楚君亦,却见他一脸悠闲地坐在大厅的靠椅上喝着茶,眼睛似瞄非瞄地看向他们这边。见慕子曰此刻的眼光正扫向他,楚君亦一笑,道:“秦使节想也是辛苦了,此次代墨王至朝圣国,路途遥远,周车劳顿的,就让本王与王妃尽这地主之仪。王妃,你说是吗?”转而微笑着问慕子曰。

慕子曰也绽颜一笑:“王爷所言极是!”然后转头对秦怀说:“秦大人,那你就先稍休息!”

秦怀应声答是,再朝楚君亦一拱手退下。

“王妃,本王这样可还算满意?”楚君亦走至慕子曰身前,盯着那一张明艳如花的脸,浅笑问道。

“王爷做事又岂是旁人所能评价的,王爷做出来的事,自是好的。难道王爷在怀疑自己的能力?”慕子曰也是一脸浅笑,淡淡说出。

“哈哈哈哈,想来墨王看到如此情景应是十分满意的,至少会欣慰他为他的宝贝女儿寻得一‘良婿’,此刻他的女儿可是朝圣国第一王爷的正妃,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坐上这个位置代表着荣华富贵,代表着权势地位。只是可惜啊,可惜所有人都只是想到这些,却看不到坐上这个位置会面临的将是什么!”丢下这么一句,楚君亦也不管慕子曰是何想法,径自离开。

慕子曰似是十分无聊地看着楚君亦离开的背影,不太懂楚君亦留下的这句话,却民不想懂。

“见过公主!”恭顺王府偏房,慕子曰立于前,流光和昭然站在旁边,秦怀恭身道。

“秦大人不必多礼!”慕子曰拂手,示意秦怀不必拘礼。随即问道:“秦大人,不知此次,父王让秦大人前来可有要事?”

“回宫主,此次,王要属下前来,一则是王十分想念公主,每日皆在念叨,还总是嘘唏不已,属下等不忍王如此,知王心思,是不愿公主担忧,才不与公主联系。二则是经探子回报,乌国王子端木弘早前自潜城之战以后便离开乌国,极可能是来了朝圣国,王担忧这端木弘是为报复恭顺王爷而来,可能会制造事端,引发战事,所以让属下带话给公主,万事小心。王知公主能力,也希望公主能阻止事件的发生。因为虽然朝圣国的成败与墨国并无甚关系,但是如若让乌国得惩,那最后乌国攻打墨国也是迟早的事情。”秦怀将墨王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慕子曰,一边看着慕子曰的神态,像是想看出一点情绪,只是慕子曰的脸上依旧是淡淡地表情。

“属下今日得见王爷与公主举案齐眉,默契非常,想来属下也知如何禀告王,让王宽心。”想起之前所见,两人从眉目中就能得见对方心中所想,秦怀也不由地一阵宽慰,诚心说道。

慕子曰有些无语,却苦于不能反驳,只能在心里暗自翻了翻白眼。

“请秦大人将自己此次朝圣国所见所闻如实禀报父皇即可,至于父王所担心的,本宫心里有数,自会处理,不会让父王失望的。也还请秦大人转告父王,要父王注意保重身体,子曰不能侍奉在他老人家身边,只愿他能健康平安,便是子曰之福!”慕子曰淡淡地声音响起,没有一丝地起伏。秦怀素来习惯了慕子曰的性格,倒也不足为奇,只是应声点头,以示应下。

“请公主放心,属下定会不负公主所托,必将话带到。如今墨国国泰民安,四海升平,已摆脱了战争的影响,想来也是幸事一件。”秦怀满脸欣喜,脸上的表情感染着在场的人,慕子曰也不禁一笑。

见慕子曰开怀一笑,秦怀的嘴咧得更大,全然没有了在面对外人之时的那种严肃犀利之气,反而多了孩子气的那一面。

“我说秦大人,不了解你的人还以为你是个百年冰山呢,从来不知道笑为何物的,可是也只有我们这些人知道,其实你也只是面冷心热罢了!”一旁的流光实在忍不住,出言调侃道

“流光公子说笑了,怀只是不善在外人面前流露太多的表情,不然这出使别国,哪能如此嘻嘻哈哈,那不是有伤国体,有辱我王?”秦怀知流光只属慕子曰,所以一直以“公子”之名相称。见流光如此一说,脸上一红,但也是一瞬,转眼正色道。

“呃”,流光一愣。没料及秦怀又是一脸正色,不由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一旁的昭然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慕子曰道:“秦大人,如此,那就有劳了!”慕子曰收起脸上的笑意,亦正色道。

“公主言重了!这是属下应该做的!”秦怀作了一揖。

“宫主,这王爷自从我们搬进这听雨轩之后就再也没有踏进听雨轩一步,他这是什么意思啊!”午后,正躺在院中歇息的慕子曰便听到站在旁边的昭然愤愤不平地叫道。

慕子曰闭上双眼,静静地听着,像是没听见一样,并不搭理昭然。

见慕子曰这般情形,昭然气得直跺脚,“宫主,你倒是说句话啊,别闷不吭声啊,叫人欺负了去。”

“昭然,你要我说什么?原本我嫁给楚君亦就没想过要做他的妃子,如今不正合了我的意?我为什么要让人‘宠幸’于我?”慕子曰淡淡地说。

“可是,宫主,话是这样没错,可是自我来到这里这么久,确实感觉只有像王爷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您啊。而且,您已嫁与王爷为妃,虽说是有名无实,但您嫁与楚王爷是天下人知晓的事情,这对您的名声……难不成宫主你一辈子不嫁么?”昭然还是一脸愤然。

“呵呵,昭然,你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么?没找到自己心仪的,不嫁就不嫁呗,难道偌大的一个冷秋阁还养不活我么?”慕子曰一笑。

“宫主,这不是养不养得活的问题好不好!”昭然一急,满脸通红。“虽说您与寒烟公子青梅竹马,两个也是相配得很……”话音未落,感觉头上一阵疼痛,转而一看,正来自慕子曰。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我与寒烟哥哥只是兄妹之情,什么相配不相配的!”慕子曰嗔怪一声,无语似地白了她一眼。

昭然低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被敲的地方,道:“是是是,昭然错了,宫主与寒烟公子只是兄妹之情!”说完,还不忘吐了吐舌头。

慕子曰看着她,除了无语还是无语,知她是为自己好,所以听了她的话倒也不责怪。其实她自己心里又何曾不曾想过,自己已嫁入朝圣国,嫁与了楚君亦,但自己的初衷便不在于此,知自己只是一心想经营好冷秋阁,守护好墨国,兑现对母后的诺言。只是身为女儿身的自己,面对楚君亦那般优秀的男子,如若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心里也清楚地知道,楚君亦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也不会在自己的身上,那自己又何必苦苦纠缠,不想念,不奢望,成全自己,成全别人。而自己对寒烟哥哥,这么些年来,与寒烟哥哥一直是朝夕相处,如同家人,根本没有往男女情事上面想过,而如今遭昭然这么一说,似乎这么些年来寒烟哥哥对自己的好,自己一直都当作是理所当然,当作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好。可是事实到底是怎么样,自己心里有个底,只是一直不敢面对罢了!因为那份感情,自己还不起!慕子曰甩了甩头,脸上浮起一抹讽笑,讽笑自己想得太多了。如今国事未了,何以谈儿女私情?想着,闭目养神。留下一脸无奈的昭然立于一旁。

“宫主,那个柳婷烟进府了!”一大清早,刚洗漱完毕的慕子曰就听昭然一脸着急地跑了进来,大叫道。

“昭然,你慢慢讲,别急!”在昭然背上拍了两下,让她顺了顺。

“宫…宫主,是这样的,我刚才经过大厅,听说王爷亲自派上把那个柳婷烟接回来了?”昭然看着慕子曰,将自己刚才所看到的说了出来。

“哦!”慕子曰淡淡回应,然后走到书桌前,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看了起来,不再理昭然。

昭然看得目瞪口呆,走至慕子曰旁边不敢置信地问:“宫主,您就这反映?”

“不然,你要我有何反映?”慕子曰头也没回地问昭然。

“呃……”昭然一阵无语,可是听着慕子曰的问话,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叹了口气:“那个死流光,也不知道哪去了,偏偏这个时候不在!”

慕子曰没理会她,继续看自己的书。只是心里暗自奇怪,柳婷烟不是三年前就已经失踪,何以会出现?难道……想到这里,慕子曰缓缓地放下了书本,对还在一旁儿嘀咕的昭然说道:“昭然,我们走!”

“呃,去哪?”还没回过神的昭然,完全没跟上慕子曰的思路。

“去大厅!”丢下一句,慕子曰径自走了。昭然连忙跟了上去,心里暗喜,宫主总算想通了。

大厅。

一位黄衣女子立于大厅中央,但见那黄衣女子此刻脸上带着点淡淡温柔笑意,但却不难看出身体的柔弱,面容似雨后梨花,娇艳欲滴,惹人爱怜不已。此刻与楚君亦并排站着,而一旁站着的是楚良、裴总管及一干丫环。楚君亦的手横伸在那黄衣女子的腰后,不难看出两个的亲密程度以及对这位黄衣女子的怜爱之情。

慕子曰和昭然一进大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情景。慕子曰一愣,但转瞬恢复一脸笑意。娉娉婷婷地走来,看着眼前的情景,走至楚君亦身旁,笑道:“王爷,这位是?”

“王妃今日好雅兴,竟然出了那听雨轩!”楚君亦一脸地讥讽。“如此甚好,这位是嫣然,以后就住在王府了。裴总管,安排嫣姑娘住紫竹楼!”看向慕子曰,似是宣告般地介绍,然后又对裴总管吩咐道。

“呃,这…”裴总管迟疑了一下,又看了下慕子曰。整个恭顺王府的人都知道,紫竹楼是挨着听雨轩最近的院子,现在王爷将这位嫣然姑娘安排在紫竹楼,这意味就不言而喻了。

“裴总管,还不快去?”楚君亦脸一寒,厉声道。

“楚王爷,别这样,如果实有为难,嫣然就有愧了!”嫣然果然是人如其名,语笑嫣然,吐气如兰。她柔柔地一句话,就让楚君亦原本如千年寒冰的脸上顿时冰解,开始有了柔和的气息。

“嫣然姑娘多虑了,难道到这恭顺王府,还没有姑娘的一个栖息之地吗?”楚君亦一笑,温柔地对嫣然说道。那笑容,那柔情,直叫在场的所有人跌破眼睛,这是楚王爷,他们所认识的楚王爷?

慕子曰一笑,说道:“王爷所言极是,想来这嫣然姑娘是咱们王府的重要宾客,入往这紫竹楼是最好不过的。来,嫣姑娘,子曰带你过去。子曰担心啊,那些丫头们不够细心怕会怠慢了姑娘,还是由子曰自己带你过去,王爷与我才会放心。王爷,您说是吗?”转头笑得一脸灿烂地问楚君亦。楚君亦顿时怔往,不知慕子曰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好一会,楚君亦看着站在身边的两个女人,点了点头,对嫣然说:“就让王妃陪嫣然姑娘去吧,本王稍后再来!嫣然姑娘暂且好好休息!”

嫣然嫣然一笑,对楚君亦一福身,然后对慕子曰说:“多谢王妃!”那声音,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听着也酥了。

慕子曰一笑:“嫣然姑娘不必客气,到了这王府就当自己家里一样,凡事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便是了。”说着,一边牵着嫣然的手朝后院走去,昭然紧随其后。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楚君亦若有所思。

“嫣姑娘,你以后就住这紫竹楼吧,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丫头们说,不要客气。”扶着嫣然的手,慕子曰笑得一脸雍容,宛然一个女主人的样子。

嫣然低头盈盈一拜:“多谢王爷王妃抬爱!小女子只是一介歌女,几世的福气方得王爷王妃的爱护,王妃如此照顾嫣然,嫣然实是不敢当!”说时,眼泪已至眼角,眼看就要落下,那番楚楚可怜的模样,直叫人疼到骨子里去了。

慕子曰一把扶起,执起手中的手绢,将嫣然眼角的泪水擦尽,一边说:“嫣姑娘不必这么多礼。你看,这好好的脸上有了眼泪可就不好看了。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嫣然“扑哧”一笑,慕子曰一看,道:“你看,这不就好了,笑起来多漂亮啊,说不定啊,连咱们家王爷都被迷上的!”说话时,眼睛一脸无辜,似乎说和毫不在意,毫无别意。

嫣然羞红了脸,低声笑道:“王妃说笑了,今日嫣然能得见王妃,实属嫣然三生有幸。早先,嫣然便听人提起王妃的气度与容貌,今日一见,嫣然才真的感觉到什么叫倾城倾国。”

慕子曰一笑:“嫣姑娘真会说话!”说时,丫环们已经将嫣然的包袱已经安置好,正站在一旁听候吩咐。慕子曰看了一眼屋子周围,对丫环们说:“你们把嫣然姑娘伺候好了,这可是王爷和本王妃的贵客了,知道吗?”

丫环们齐声应是。

慕子曰满意一笑,对站在一旁的昭然说:“昭然,稍后跟厨房里打个招呼,吩咐厨房可得好好准备嫣姑娘的膳食!”

昭然老大不情愿,可是见慕子曰如此吩咐,只得满心不悦地应是。

慕子曰亲热地拉着嫣然的手,坐到床边,道:“嫣姑娘与王爷是怎么遇到的呢?可否说与子曰听听?”

嫣然回以一笑:“王妃言重了,嫣然之前只是一介歌女,承蒙王爷不弃,昨儿个晚上嫣然与一干姐妹正在为朝中一些大臣献艺之时,谁知其中的一位大人竟然酒醉想对嫣然……”说着,眼泪又簌簌落下,又赶紧用手中的丝巾擦拭,接着说:“幸好王爷刚好在那里替嫣然解了围,之后见嫣然身世可怜,这才让嫣然到府中……”

慕子曰听着嫣然的话,一脸愤然:“是哪位大臣竟然借酒装疯,干出这等的事,实在是有辱国体。幸好王爷出面制止了,不然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也幸好嫣姑娘没事!”说时,拉着嫣然,打量了她全身,看她身上是否有受到什么伤害。“嫣姑娘,你的父母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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