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规矩一传开,除了少数个别的几个泼皮无赖叫嚣了两声以外,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异议,甚至还帮着把那几个无赖给镇压了。
免费看诊,还给免费抓药,这样天大的好事上哪儿找去?尤其当一个接一个病人痊愈后,人们对秦晚秋的本事是更加的信服了,对她也的感激更是无法言喻。
正是因为生活太不容易,所以才更懂得感恩,即使秦晚秋已经言明不收诊金,但自家种的蔬菜、养的鸡鸭、辛辛苦苦攒的鸡蛋鸭蛋、连自家人都舍不得入口的米面……种种极具乡村特色的东西不断被送进了秦晚秋家,时常还会有识得一些草药的去采了草药来送给她。
每个人拿来的东西数量都不多,价值甚至连一贴药都抵不上,但这份诚挚的心意却令人动容。
制定下了这条规矩后,秦晚秋总算是有了时间能够腾出手来继续刺绣了。
外界时间约莫两个月,空间里的时间却是已差不多两年,秦晚秋才总算将这副双面绣给圆满完成了。
这次她所绣的,其实是二十一世纪几乎人尽皆知的一副名画--清明上河图。
当然,这个世界并没有人知道这副图,但有句话说得好,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
辛劳却淳朴的乡村、繁华热闹的城市、形态各异的人、栩栩如生的牲畜,还有无数车马、船只、软轿,高山湖泊、小桥流水、亭台楼宇……应有尽有,就好像是一个浓缩的大千世界,清清楚楚反应出了那看不尽的人间百态。
一正一反两面看似相似,实则却截然不同,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一切的一切皆是不同的景象,甚至细微到连人物的表情衣着都完全不同,仔细对比,一正一反两面加起来共一千好几百的人物竟是没有哪两个的表情是完全相同的!
第一眼看到这副绣品,张掌柜就被狠狠震撼到了,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双眼里满是震惊痴迷的神色。
等到他好不容易将自己的眼睛从那副绣品上移开时,再看向秦晚秋的目光中不觉就多了几分不敢置信和钦佩,还有一丝探究。
这样一幅绣品,可不只是单单会刺绣的人就能够绣得出来的,没有足够的阅历,没有足够的见识,没有足够的才华……是绝对不可能能够完成的!
他实在是无法相信,这样一幅举世无双的巨作竟是出自眼前这个还未及笄的乡村农女之手!
“秦姑娘真是叫张某佩服。”张掌柜忍不住连连赞叹道。
秦晚秋脸上露出了抹淡淡的微笑,“张掌柜谬赞了,雕虫小技而已,混口饭吃。”
张掌柜嘴角狠抽了抽,就这手艺这本事还雕虫小技?这还让那些个所谓的顶级绣娘怎么活啊?还不得齐齐羞愧的撞墙去!
深吸一口气,张掌柜带着几分紧张急促道:“秦姑娘,你且开个价吧。”
“一万两。”秦晚秋气定神闲的开出了一个险些让周氏晕倒的“天价”。
不想上次还唧唧歪歪讨价还价的张掌柜此次面对这个天价却是毫不犹豫的拍板钉钉了,“小李,立刻去取一万两银票来!”
显然,人家这是怕秦晚秋反悔呢。
周氏已经被惊得傻眼了,秦晚秋却一点也不意外张掌柜的“大方”。
一万两银子买一副绣品,看起来似乎太疯狂了,但实际上她这绝对算得上是贱卖。
这世上不知道多少人捧着钱想买双面绣都没处买呢,何况她这副清明上河图的价值可是已经远远超出了双面绣本身的价值,真遇上识货的,别说一万两,就是十万两人家也绝对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绣艺坊的东家本就是京城有名的皇商,路子广得很,把它拿去京城根本不愁没人识货,区区一万两又算得了什么?所以秦晚秋很淡定。
拿到银票后,秦晚秋就毫不留恋的拉着自家娘亲转身走人了。
“快!准备马车,我要立刻起程亲自将这副绣品送去京城!”
“娘,我们先去买点东西,然后等到了中午去学院找哥哥一起去酒楼吃午饭吧?”
周氏无意识的点点头,忽然像是缓过神儿来了似的,扭头有些恍惚的看着自家闺女。
“真……真赚了一……一万两?”
“真的,比珍珠还真!”秦晚秋好笑道:“娘你要不要拿出来看看?”
“别!别拿出来!”周氏一脸紧张的捂住胸口,那又慌又惊的模样,倒像是被调戏的大姑娘,逗得秦晚秋捂着嘴笑得肚子都疼了。
反应过来自家闺女在笑什么的周氏登时老脸一红,掐着秦晚秋的腰拧了一下,恼羞成怒道:“你个死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连你娘都敢笑话!”
“哎哟!娘,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您家没大没小的丫头这一回吧!”秦晚秋佯装吃疼腆着脸嬉笑道。
周氏乐了,轻轻敲了下她的头,“行了,大街上呢别疯闹了,没点女儿家的样子。”
秦晚秋吐了吐舌头,重新又端起了架子,瞬间就变成了个温柔恬静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的模样。
周氏瞧她这样子好笑的摇摇头。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美,真真是太美了!”男子一脸痴迷的看着楼下那抹纤细窈窕的身影,嘴角都无意识渗出了丝透明液体。
他身边的两个同伴也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
“是她?!”
“你认识那位美人?”男子一听这话立即扭头看向出声的那人,而那个脑满肠肥面色发黑的中年男子不是先前去秦晚秋家抢亲的陈管家又是谁?
陈员外也是好奇的看向了他,“那是谁?似乎没在镇上见过。”
陈管家面容扭曲了一下,道:“她就是秦家村那个秦晚秋。”
“是她?!”陈员外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了,上回自己的人被秦家村的给打了个半死,碍于秦家村的彪悍,加上这事他自己本也不占理,所以他才忍下了这口气,但这不代表他不记恨,这么些年来,还没谁敢这么打他的脸!
坐在陈员外对面的,也就是最开始出声的那个男子,一身肥肉比陈管家还要多得多,脸上的肉把五官都给挤成一堆看都看不清了,一双绿豆似的小眼睛滴溜溜直转,瞧着就不像是个好人。
而就是这样一个形象极“光辉”的中年男人,就是这清河县的父母官县令大人了。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钱县令和陈员外家的关系极亲密,陈家父子都是好色的主儿,这钱县令也是个见着美人就走不动道儿的,唯一不同的是,陈家公子和钱县令好的是女色,而陈员外好的却是男色。
作为清河县的父母官,钱县令在这片小地方差不多就是个土皇帝了,不仅经常伙同陈家父子肆无忌惮的搜刮民脂民膏,清河县稍微有些姿色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俊俏少年郎也都没少被他们祸害。
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却意外撞进了这钱县令的眼里,秦晚秋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这秦晚秋这个名字似乎很耳熟……”钱县令皱眉思索起来。
陈管家骤然眼睛一亮,“近日听闻秦家村出了一个女神医,手里还有能生死人肉白骨,令人长生不老的仙丹!那名字,似乎就是秦晚秋!”
钱县令和陈员外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贪婪和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