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辙赶到天仙绣坊之时,东方潇然已被炎彬带回断冥宫几个时辰了。
将离看得很清楚,他家公子一点伤心什么的都没有,只是淡淡地吩咐他七日之内探到断冥宫的总部所在地。
将离心里很苦逼地想着,公子,代琴姑娘都说他们不会伤害夫人了,你还那么着急做什么?要我七天之内完成之前一直都没完成的任务?
这不是故意针对他么。但是看在他家公子那一副认真的表情,他还是乖乖奉命吧,不然他实在不敢想象后果。
此时又赶上京墨来信,说是老主子催着公子回国,十分紧急的模样。
将离很清楚地看到自家公子看了一眼那封信后就直接丢到一边,然后一个人无言地坐着喝茶,面色实在不太友好。
而此时的将离更不知道,他还要面对这样清冷表情的南宫辙很久很久,久到他后来都不敢想象这一段日子。东方潇然被炎彬敲晕带回断冥宫,修宁被逼无奈只能跟着他们走。
东方潇然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间布置得十分雅致的房间里,而且还有两个伺候她的乖巧婢女。但是东方潇然一眼便看得出来,这两个长相清秀的婢女都身怀武艺,而且武功比她弱不了几分。而她现在不能使用内力,被她们这样看管着,简直是小菜一碟的事,她若想逃出去,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东方潇然异常听话地在侍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当她看到炎彬为她准备的那些平日里最喜欢的淡紫色纱裙时,不禁暗暗感叹炎彬做事还真是周到之极。
侍女给她准备的膳食自然也是精致非常,平日里视美食如命的她,看到那些美食竟第一次有反感的感觉,而且还心里直犯恶心。
东方潇然突然感觉都有哪里不对,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自己近段时日的习惯,极其嗜睡,爱吃以前不爱吃的食物,全身无力……重点是葵水好像已经推迟了一个多月了么……完了,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两名侍女听到东方潇然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要见你们的宫主,马上!”
等到炎彬来到她的房内时,便看到眼前这个明明是阶下之囚的女子,却是一脸淡然地坐在房里品茶,而且还将两名侍女使唤得如此自然娴熟,好像她们本就是她身边的人一般。
炎彬不得不在心里微微感叹道,还真是个奇女子,要不怎么值十万两白银呢。
“东方家主有何事找本宫主,难道对本宫主的安排布置不满意?”炎彬淡淡含笑问道。
东方潇然一脸笑意道,“不,炎宫主的安排我很满意。我想知道,我的侍从呢?”
炎彬毫不避忌地回答,“在地牢。”
东方潇然的眉目微微皱起,“我让他跟着我来不是给关起来的,你把他放到我身边照顾我吧。”
炎彬很好奇她为什么可以用这种反客为主的语气和他说话,她好像在要求他一般。
炎彬好笑道,“让一名男子来照顾你?家主这样做,很难让人不想象你们主仆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东方潇然突然换成冷冷的语气道,“够了,我不信你看不出修宁是什么样的人,他根本算不得是男子。”
炎彬一愣,他还真是没看出来,那小子居然是……声音和外表举止完全看不出来啊。
“好吧,我无所谓,反正你在这里也待不久,我将你完整地交给买主便算是完成交易了。”炎彬便吩咐了身边的侍从青穆去将修宁放出来。
等炎彬正想转身离开时,东方潇然又道,“炎宫主可不可以给我找个大夫来?”
炎彬不明所以地回身看她,只见东方潇然无奈地低头,又继续道,“我好像怀孕了。”
炎彬一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这句话,因为他居然会觉得这个女子那副神态甚是可爱,他只得叹了叹气道,“若是家主不嫌弃,本宫主略懂医术,可以替家主把把脉。”
东方潇然毫不犹豫地伸手到他面前,看着他也略显无奈地替她把起脉来。
东方潇然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他的银色面具,甚是好奇他的长相,便直接问道,“实话说,我很好奇炎宫主的容貌。”
炎彬又被她的话怔住,却直接忽略了。眼下已经放开她的手腕,“恭喜家主,你的确是怀孕了。”
东方潇然叹了叹气,心里一阵郁闷,真的不是时候啊。
炎彬又好奇东方潇然一副无奈的表情,换做哪一个女子得知自己怀孕不是兴高采烈的?她居然会表现出一副无奈的表情,笑问,“貌似家主不太高兴?难道家主腹中的孩子不是南宫家主的?”
东方潇然庆幸地看了炎彬一眼,心里感慨道,幸好这句话没有被臭狐狸听到,不然你真的很危险。
“炎宫主这句话实在说的很有勇气。若是我家夫君听到的话……呵呵……我倒想瞧瞧他的表情。”东方潇然自然地一笑。
“那既然如此,家主为何不高兴?”炎彬再问。
“因为若是此时我不在断冥宫里,我将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可以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会被孩子他爹捧在手心里爱护着。所以,我在感慨这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注定没有享福的命啊。”东方潇然轻轻地抚着肚子道。
“家主的理解倒真是别样。那家主便好好在此休息吧,那小子等下就可以到你身边照顾你了。”说着便要转身离去,谁知又被身后东方潇然的声音打断了离去的步伐,“炎宫主。”
炎彬面具下的眉头也无奈地皱起,这个女人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却只得无奈地说道,“家主还有何事?”
“我是不是该吃些安胎药之类的补药了?”东方潇然睁着无辜的表情问道。
炎彬又无奈地叹了叹气,“断冥宫有自己的药房,我待会儿开个方子让侍女去给她抓药。”
东方潇然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又拿起桌子上鲜美的葡萄吃起来,边吃边道,“那就劳烦炎宫主了。”
炎彬看着东方潇然一派自然的模样,心里却是憋屈得不行,若不是买家规定要好生伺候她,他真想把她关起来喂喂虫子。
他只能忍,谁让她值十万两呢。东方潇然这两日下来不说过得惬意非常,倒也算得上是心满意足,炎彬对她算是有求必应,而且修宁也被放出来,一直默默地守着她身旁,虽从未多说什么,但是,东方潇然总是觉得有他在感觉很安心,兴许是知道了他是南宫辙派在她身边一直保护她的缘故。
“阿宁,有没有怪我将你牵扯进来?”东方潇然淡淡地问。
“夫人多虑,公子之命便是要我护在你身边,不管在哪里,我都应该护在夫人身边的。”修宁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东方潇然扫了扫修宁身上的天蓝色长袍,突然想起了当时她的那句“天蓝色很适合你”,好像自从她说了那话之后,修宁便一直穿着天蓝色的长袍。
东方潇然虽在很多事情上都愚笨,但是对于修宁此举多多少少感觉到了什么,却也不能多说什么,便是连婉拒的话也不能对修宁说,因为那些话对于不是真正男子的修宁来说,却像是一种侮辱。东方潇然毕竟和那两名侍女相处了两日,也便礼貌性地问了她们二人的名字,一个叫清月,一个叫清玉。
东方潇然当时笑着说道,“你们身居这不外外人知的断冥宫,竟会取如此清雅的名字,实属难得。”
“这名字是我们副宫主取的,他一向崇尚清雅之风。”清玉回答她时眼里满满的爱慕之情。
“哦?副宫主,我倒是没见过。”东方潇然却是从未听过断冥宫还有个什么副宫主,自然多问了两句。
“他平日很少在宫里走动,若是没宫主召唤,他一般都不回来。”清月答道。
东方潇然点点头,“你们宫主叫什么名字?”
谁知这两个侍女却没有半点心机地告诉了她,“我们也不知,只是听过宫主唤他‘寒’。”
东方潇然一愣,好似知道了什么。
东方潇然也却是没有想到她和两名侍女谈话不过一刻钟,刚刚谈及的副宫主便现身了。
只见那男子一身风华白袍,脸上也戴了一块银制面具,却与炎彬那半边的面具不同,他的却是完全将整张脸都遮住了。
“东方家主在此过得可还舒心?”东方潇然一听,显然又是用了假音,心下一嘲,有必要如此遮掩么。
“难得副宫主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东方潇然不过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只顾着对付桌上的新鲜水果。
“只听闻炎说家主明明是阶下之囚,却把断冥宫当做好似自家一般,能得家主如此相待,倒令断冥宫受宠若惊了。”
“哦,是么。副宫主难道心里没有半分气愤?我明明是你们绑来的,却整日还要麻烦你们照顾着。”
“家主此言便是过谦了,家主腹中的孩子有可能是未来南宫家的家主,自是尊贵非常,我们断冥宫自会好好看顾着。”
东方潇然却不想和他再都什么圈子,“哦?你当着想好好看顾着么?……三弟?”
东方潇然的话让白袍男子一怔,却也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句,“看来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
东方潇然却是笑道,“不,应该是瞒过的。只是我之前有调查过你,得知你一直有个极为隐秘的身份,虽不知是什么身份,但刚刚听闻清月说炎彬唤你‘寒’,我心里便有了分的肯定,而刚刚见了你,我便十分肯定了。”
“二嫂的心思果真是缜密非常。”南宫寒淡淡含笑道。
“但是我很奇怪,三弟为何要将我绑来?”东方潇然直接问道。
“绑你并非我的意思,也不是炎的意思,不过是买家要求的罢了。”南宫寒丝毫没有瞒她的意思。
“我一直很好奇你们口中的那个‘买家’。”
“那个真正的买家断冥宫却是查不出来,只知道一切的交易都是他的手下来处理的。”南宫寒解释道。
“呵呵,看来这个买家倒是有些意思。”东方潇然心里却是打起了一个大大的疑问,她平日里也算没惹到谁,怎么会平白无故被人花钱雇人绑架呢,若是平日她可能会以为对方是打算以她来要挟南宫辙,但她这几日看得出来,断冥宫丝毫没有要以她来要挟的南宫辙的意思。那说明这件事上,一切缘由都是她自己的闯的祸了。只是她在心里细细地思量了一番,她这一路走来若是和谁解下怨的话,应该就是飞凤国的二皇子扬访风和飞雪公主扬半雪这两兄妹了,只是以她对那对兄妹的品行来看,既然都将她抓住了,那应该是直接杀了完事。所以,出钱绑她的人应该不是那对兄妹才是。
“对了,三弟,你是断然不会将我在断冥宫的消息告诉阿辙的吧?”东方潇然问道。
“二嫂既然都明白,还何须问寒。”南宫寒说道。
东方潇然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你们是不是要对付他?”
南宫寒却是摇摇头道,“我从未想过和二哥作对,哪里来的什么对付他之说?”
东方潇然一怔,丝毫跟不上南宫寒的想法,难道一直以来她对南宫寒的判断错了?
“难道你敢说你不觊觎南宫家主之位么?”东方潇然也丝毫不避忌地问道。
“我却是没说过我不想得到南宫家主之位。只是,我未必需要和二哥相争这家主之位,他这个位置是做不了多久的。”南宫寒淡淡道。
东方潇然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心里居然会为南宫寒这番话而感到隐隐不安。
“二嫂好生休息,腹中的孩子虽然未必做的了未来的南宫家主,但他铁定是南宫辙第一个孩子,以南宫辙对家主之心来看,他一定会爱极这孩子。”说完,竟抬步离去。
东方潇然心里得不到问题的答案,自是不甘心,“三弟不肯对我说出真相?”
“终有一日,二嫂会得知所有的真相。但这真相却绝不是从我之口说出来。”南宫寒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东方潇然看着南宫寒离去的身影,心里却是若有所思。
南宫寒为什么说他不会喝南宫辙作对来夺南宫家主之位?又为什么会说南宫辙在这家主之位说做不了多久?
恐怕她心里的这些答案都只有等到自己出了这断冥宫见到南宫辙之后才得到答案。
只是,此刻的她并不知道,再见她心里心心念念之人是会是那般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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