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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茫茫,千里无痕。

一列车队,自北部缓缓向南驶去。

车上的马铃叮当作响,揭开窗帘,露出一张俊秀白皙的年轻俊脸,手摇玉扇,一手提着北狄特有的烈日火。

微醺间,别有一种风度。

“少主,我想不明白……”

行车间,赶车的壮汉忽的发问道。

“有什么不明白的?”

微醺的青年,睁了睁醉眼,提壶又倒灌了一口烈酒,扇着扇子,微笑着问道。

“方才在玄鸟部,我等明明有十足的把握能在十息内,擒住那不知好歹的商应容,以使玄鸟部并入我部,为何少主却退缩了。”

壮汉垂着头,神色间带着几分疑惑,似是在发牢骚似的说着。

“哈哈哈!若是我们真的这么做了,只怕我们几个人不是像现在这般快意的回去,而是给人用棺材运回去了……”

坐在车里的牛狂生,一想起商应容身旁的夏武雀,那双仿佛是能贯穿古今,看透一切的眼睛,直到现在还使他心中带有几分余悸。

自打娘胎出来,他还从未在巫正以外的人身上感受到如此沉重的力量。这份恐惧,借着那比死亡更冰冷,更寒冷的目光,早早的打入了他的灵魂深处。

如是有选择,他愿永生不与此人为敌。

“公子,为何?”

驾车的壮汉,猛地刹住了车,回首看了牛狂生一眼,惊疑的问道。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真正的威胁并不在于玄鸟部,而是商应容身旁的那个年轻人,那个人,我看不透,唯一可以猜出的是此人实力深不可测,不是你我就可以拿下的!好了,快些回部族吧,以免让巫正大人等的急了。“

“是!”

啪!

一声清响,是马鞭抽响的声音,马蹄复起,车轮飞快的转动起来。借着掀起的窗帘,牛狂生轻叹了一口气,望向远处。

那是玄鸟部的定居点,若是早前没有那名神秘的青年,眼下,这玄鸟部早已收入了狂牛部的手中了。

而且,他有种预感,此次失手,狂牛部将再也无缘玄鸟部。

一想到商应容那俏丽脱俗的容貌,牛狂生不由一滩,眼中闪过几分落寞的神色,随即丢下手中的酒壶,望向远处渐渐朦胧的玄鸟部大帐,陷入了昏沉的睡眠当中。

只愿当初的那一瞥,只是一场香甜的梦。

大帐外,大雪纷纷。

足以吞没一切的寒冷,却止不住众位长老激烈讨论的热情。

“大人!请三思啊!此刻我部损失惨重,因地气异变,各部祖灵都陷入莫名疯狂之中,而我等族巫也因此巫力大损。唯独狂牛部却在此番地气异变当中受损最少,因此实力保存的最为完整,是故,在当下的情况下,我部应当积极与之团结,联盟。如若不然,他日狂牛部壮大,我部定首当其冲啊!”

说着说着,那名长老躬下身来,漆黑的长发垂落下来,遮掩住了尚显年轻的脸,隐约可以听到他的啜泣声。

“哼!大人,莫要听他胡言!眼下,四方部落皆是损失惨重,而狂牛部已显出其野心,若我部举部投靠,必然成为他举步北狄的垫脚石啊!望大人三思啊!”

底下,争吵的多半是新晋的年轻贵族。而历经灭族之战幸存下来的几位元老,却是老神在在的坐在两旁,不言不语,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然而越是如此,越是不能让人放心,掌握巨大力量的他们,就算是身为巫正的商应容,也必须时刻询问他们的意见,方能进行领导。

到了此刻,商应容望着几位元老,心中早已暗下决定,但是一阵紧张,不由捏紧拳头道:“几位长老意下如何?”

“全由巫正大人自择……”

出声的是一名还算年轻的元老,斑白的头发,一双翠绿色的眼睛,像是饱览了岁月沧桑的崖壁。但他却有着比婴儿还要柔嫩的肌肤,看起来,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看着几位长老并无异议,商应容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不由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经过几日的磨练,原本纤弱的身子上,也沾上了几分部族首领的威严:“诸位长老莫要再争吵了,吾意已决。眼下,我部应当收缩力量,抓紧时间休养生息,当然也要团结各部。至于联盟之时,先暂时放到以后再说吧!”

留下一干瞠目结舌的年轻长老,商应容转身飘然离去。

紧接着,几名元老也缓缓地站起身来,其中的一名长老苏摩,忽的扭头向着夏武雀望来,睁开紧闭的双目,露出一双毫无眼白的眼睛,无神而空洞,仿佛是无底的深渊,充满其中的只有内心的黑暗与恐惧。

迎着他阴轨的目光,夏武雀微微一笑,欠了欠身子后,也跟着转身离去。

大帐外,北雪纷纷。

烈火熊熊,赤红的火光,映红了夏武雀的脸庞。

纤长而白皙的之剑,握着一柄长剑,在缤纷的雪光中,恍若融化在其中了一样。

忽的,火光晃动。

无边的夜幕,似是被人给撕下了一角,萧萧的风声中,一个飘忽的人影,就像是随风飘落的雪花,给北风吹到了夏武雀的面前一般。

通明的火光,仍是照不亮的他的脸。

比北风更寒冷的,是他满身深寒的气息,恍若是刚从黄泉刚刚巡幸归来的勾魂死神。

“你好……”

声音嘶哑而难听,阴森森的,给人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坐在一旁,夏武雀望了他一眼,手一动,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不闻半点声息,那长剑竟似长了眼睛的长蛇,会找到回家的路似的,一下子便回到了剑鞘。

“苏长老,深夜突然前来拜访,不会就是来向我问好的吧!”

夏武雀提起正热着的烈酒,向嘴里猛灌着。

苏摩凝起目光,冷冷道:“吾在北狄多年,从未听过关于先生名号的半点消息。先生出现在此,可是为了我部的镇族重器而来?如若不然,为何时间地点上会如此巧合,若不是经过精心的算计,又怎么能恰到好处的成为我部救星!”

“苏摩长老忠心为部的心的确可嘉,对此我只想说,你的胡乱猜测,只会导致部族人心不稳,看在你还未对我出手的份上,回去吧!“

夏武雀背过身去,一把提起酒壶,向着嘴里猛灌。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只好对不住了!万恶鬼经·囚魂!”

苏摩一声厉喝,伸出一只苍白而恍若白骨般的手,向着漆黑的虚空中猛地一抓。顿时,空气中响起一阵刺耳的尖啸,恍若无数的厉鬼在嘶嚎惨叫。

周围的空气像是坍塌了的山岩,齐齐的向夏武雀压了下来。想要伸手拔剑,却是抬手不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围的空气向自己挤压过来,仿佛要将自己给挤成肉干一样。

“快说出你的目的!否则,可就不只是皮肉之苦来的那么简单了!”

苏摩一把抓着夏武雀的颈脖,厉喝道,点点殷虹顺着他的指尖落下。

夏武雀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顿时,长剑出鞘,化作一片剑光,星星点点,似是与漫天的白雪融为一体。

一波接着一波的剑气,像是潮水向着苏摩涌去。

苏摩急退,却还是被剑气笼罩在其中,那飘忽的身影,像是在风雨中,飘零的落叶。

在退出数十步后,苏摩方才停下脚步。而漫天的剑光也瞬间收缩坍塌,化作一道白芒,猛然回鞘。

周围寂然无声,除了狂啸的北风,摇曳的焰光以外,一切都静止下来。

苏摩张开双掌,宛若是死了的眼睛,一下子爆出精芒,向着夏武雀望去,僵硬而死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别扭而诡异的冷笑:“好剑法!就算是二十年前吾的师兄,怕也是没有你这样的剑法!”

说着,苏摩大手一扬,背后的披风乘风而起,在飞扬的冷风中化作缓缓飘零的飞絮。

夏武雀傲然卓立,眼中电芒闪烁,却是丝毫不让:“苏摩长老,才是让小子大开眼界,长老有如此力量,竟只屈居一长老之位,实在是让小子大感疑惑!在这背后,可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呢!”

眼眸流转,漆黑的空气中,似是有无数耸动着的黑影,仿佛是刚刚从死亡之河中缓缓爬出的冤魂厉鬼。

杀气如霜,将空气中的一切都给凝固住了。

手中的长剑缓缓出鞘,显露出一节比月光还要惨白的剑刃。

“万恶鬼经·碎魂爪!”

苏摩的双眼一眯,两只黑瞳眯成两道黑线,从中迸发出无尽的杀机。一双枯瘦的手,在虚空中猛地一抓,带起一阵激烈的狂笑。周边的黑夜,像是被人撕下了数块,化作重重的鬼影,向着夏武雀靠去。

尖啸的狂风,吹得人摇摇晃晃,恍若是要化作一片枯叶,飞上高空,使人无所适从,最后再被撕碎了一样。

天地间一片黑暗,极大的制约了人的感官能力。朦胧间,似有重重鬼影出现,要将你拉入那无尽地狱。

夏武雀心中不由大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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