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川军果然没来,但是部队没有撤下来,侦察显示,川军第二天会继续朝着青杠坡而来。中文? w=w≤w.
半夜的时候,刘健叫醒了王大山和尖兵班的战士,九个人悄然向东搜索出一千米左右,王大山待在这里潜伏,刘健和九个战士也松散的潜伏在四周。夜里的寒露很冷,淡淡的水汽慢慢在肌肤上凝结,时间久了,整个人都冷得哆嗦起来。
王大山狠劲在地上捶打两下,想想不是办法,缩在草锅子里活动了一下,身上才好受了很多。
最难熬的是天快亮了的时候,这个时候,敌人即将出,他们的尖兵也是在这个时候就出了。缩在隐蔽处,听着靠东北向的淡淡脚步声,王大山拼命忍住想打哆嗦的想法,死死的伏在灌木丛里的草间。敌人搜索的很小心,动作很轻缓。灌木上缓慢滴落的水滴滴在一动不敢动的王大山脖子间,一股寒意直接从心底乏起,还是忍不住咧嘴,四肢全身都麻木了。竖起耳朵听着敌人的尖兵慢慢远去。
隐隐的、远处传来敌人大部队前进的声音,王大山爬起来,揉揉手脚,按紧花机关,无声的小跑着斜斜兜开,快向后边赶回。
浅白色的雾气氲绕在四周,草梗和灌木上凝结的寒露黏黏稠稠的似乎快要结冰了,虽然是尽量的避免擦着这些东西,但是只是短短的几百米,王大山的双腿裤脚就一片湿润。
“口令!”低低的喝问声传来,王大山急忙回答:“铁笼子,回令!”
“打野猪!”铁蛋哆嗦着从草窝子里钻出来,“王哥啊,敌人来了没有?”
王大山:“来了,他们的尖兵过去了,其他人呢?”
铁蛋在地上蹦了两下,“都还没回来,冷死我了!”
王大山;“赶紧回营部去报告,敌人的尖兵在他们大部队前边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快些。”
铁蛋猫着腰,迅向营部所在的位置跑去,青杠坡设伏的三军团和五军团五个主力团设的口袋阵长度上似乎没有半个小时的路程长吧,这边38团的阻援很可能会变成关门的了。
只是几分钟,散布开的潜伏哨都回来了,一个个脸都是青白青白的,看来冷得都不轻。刘健聚齐尖兵班,一起向营部赶回。
还没有赶到地头,铁蛋领着刘江和三连呼啦啦的过来了,前总临时改变了布置,38团执行关门的任务,34师回头向后,川军要是重兵来援,由34师阻击。
鲁营现在最为靠东,38团原本展开在三个地方,现在命令一来,三个营立即向川军尾后兜去。原先的预设阵地不行了,必须调整防御方向,原先主要是面向东面防御,现在改为关门,阵地防御的方向调整向西,工事调整已经来不及了,会惊动还没有进入伏击圈的川军主力,38团索性命令三个营穿插,尾随川军尾后向西,伏击战一打响,立即强攻夺取敌人遣了留守兵力的险要之地,关门打狗。
三连的任务很重要,他们要夺取敌人在崖嘴的据点。这个据点像个鸭嘴一般突出,凌空俯视下面的山路,是封锁敌人后路的一个重要地点。
陡直陡直的崖壁就在眼前,刘江和马贵他们一个劲的示意战士们保持安静和小声,敌人就在旁边的山道通过,只要崖嘴上的敌人察觉到了他们,三连就会面临敌人空中的地面的双重打击!
贴着崖壁,王大山注视着晨雾里快前进的川军大队,川军的武器装备不怎么样,多是汉阳造,也有很多是川中兵工厂自产的老式步枪,其中竟然有不少是仿英国人的款式,不过都显得非常的老旧。想想,好像听谁说过,川军,两广的军阀昔年是英帝国支持的。但是桂军现在的武器,比川军要新不少,明显差了半个时代的感觉。但是川军轻重机枪还是有不少,军装也不破旧,子弹带也是鼓胀胀的,看来这是川军中的精锐部队。
回头看看,背后两个战士已经轻捷的向着崖嘴上爬去。
马蹄声得得中,三四匹战马往山道上行去,清晰的说话声传来,将准星套着为之人,王大山却是听得清楚,说话的军人带着浓浓的川音,但是说的不是方言,起码王大山听得懂一些。
凝神听完,敌人的一队步兵赶着骡马拉的辎重也跟着过去,王大山转身找到刘江,“事情有些不对劲,已经有川军的六个团过去了,他们背后二十多里外,还有整整两个旅六个团的兵力!”
刘江大吃一惊,“四个旅!不行,得赶紧往上汇报,34师据对扛不住敌人六个团的重兵进攻,34师现在连阵地都没有进入,还在行军呢!”
三连派出了通讯员,不过部队依旧准备战斗,陡崖上攀登的战士已经有五人,连着山那边的方向,马贵的排潜伏到了距离敌人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青杠坡方向传来急剧的枪声,陡崖上的战士已经爬到距离距离崖顶只有两三米的距离,枪声一响,立即就向上面甩出了几颗手榴弹,马贵的排呐喊声大起,向着崖顶的敌人冲去。马贵一马当先,手中的汤普森冲锋枪在跑动中射出一枚枚子弹,将惊愕的敌人打得纷纷栽倒!
崖顶被炸得硝烟四起,敌人似乎被打懵了,没有反应过来,王大山抬枪就冲着路上往回跑的川军射击,打翻了几个兵,往回跑的川军又倒回去了。
“跟我冲!”王大山一声虎吼,端着花机关,猫着腰向着对面猛冲,只是三步他就跨越了山路,几步跃上山坡,往早就瞄好的那块大石边一靠,“咻!”的一声弹啸,王大山条件反射的一偏头,眼角一花,子弹离着他几十公分,但一块蹦飞的碎石在眉角拉过,脑袋一晕,急忙坐在地上稳住身子,耳中传来战士们的大喊,“开枪!掩护!掩护!”
血从眉角留下,右眼前一片血红,摇摇头,脑中的晕眩感散去,王大山急忙站起,花机关朝着反扑攻来的敌人猛烈开火。
虽然一只眼睛看不清,但是王大山的射击精度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手中的花机关只是一顷刻间,就打空了子弹!
敌人的机枪立即就追射了过来,原本被机枪压制住的几个战士立即反击,一个战士极为精准的一枪将敌人的机枪手给击毙,战场上就响起了刘江大喊冲锋的声音,“噼噼啪啪···”的射击声中,三连的七八十号人冲过山路,涌上山坡。
王大山摸着弹匣赶紧换上,左右一看,三连这次冲过来的人不少,火力大增之下,打得山道上的川军节节后退。
收回花机关,敌人已经退出射程之外,战友们的步枪一阵阵排枪打出去,枪法好的则是找着敌人的机枪手打。三连新兵少得可伶,几乎都是老兵,而且大多都是从江西一路打过来的老兵,战斗力之强,川军根本抵挡不了!
三连在这里大占上风,二连又冲了过来,一连则有一个班跑上了崖嘴之上,和马贵他们排汇合火力对敌人进行压制。
“展开,三连跟我来!”刘江一看,敌人正飞快的溃退,山坡上的的战士可不少,两个连都没有向两侧沿着山势展开,赶紧挥着枪喊着指挥。
三连迅沿着山势展开,扼守住几个要点,二连也随之展开,对面的一连也占据了一段五百来米长的阵地。鲁营在半个小时之内,突击抢占崖嘴,击退敌人的反扑,到兵力展开,整个战斗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
38团的其他三个营随之赶到,沿着山势开始抢修工事。
王大山使用铁锹磕磕绊绊的挖好了两个单兵掩体,累得直喘气,这活儿他天生似乎就不行,捏坏了三次锹柄,才勉强搞成两个单兵掩体。
铁蛋那小子都已经完成一大截战壕了,手上的动作依旧是飞快的,看的王大山非常的佩服。
“34师过去了!”马贵喘着气蹲下来,他们排和一连在二营接收崖嘴那边的阵地之后,就赶过来归建了,也是忙着挖工事。
“他们在咱们后边五百米的地方设立第一道阻击防线,第三道离着咱们只有两百米!”马贵翻出旱烟筒,塞了一团烟丝进去点着,美美的吸了一口。
就这么一会,敌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山路上除了敌人尸体,倒是遗留下了不少草鞋,王大山咂咂舌,‘厉害!草鞋都跑掉了!’
刘健一屁股坐在旁边,“老马,你排里伤了几个,二丫让你过去。”
马贵爬起来,“那帮小崽子那里去了?伤员都不照顾好!”骂骂咧咧的去了。
刘健;“你赶紧点,敌人很快就要反扑的。”
马贵哈哈一笑:“打完仗,咱们几个凑一顿,老子请客,其他人刘健你去通知。”说着甩着大步走了。
刘健帮着将王大山选定的两个战位掩体修好,瞄了一眼被捏断的三个锹柄,“大山,我说你挖工事的时候别尽使蛮力啊!就你这力气,弄个铁柄也扛不住!”
王大山郁闷的骚骚头:“我没用什么劲啊!还没使上什么劲它就就断了!”
刘健摇头:“你的力气不会又长了吧?”
王大山嘿嘿一笑:“还行!”一眼看到二丫跑过来了,“丫头,伤员都处理好了?”
二丫:“都是轻伤,再说有军团部的医生呢,没我啥事。”拿出纱布,从竹筒里倒出凉开水,按住王大山,板着他的脑袋:“别动!”细心的替王大山清理了一下伤口,“哥,怎么搞的?伤得还挺深的,眉骨都缺了一口子!好在止住血了。”
说着在王大山伤口上洒了不知道一些啥药粉,痛得王大山眼前一黑,脑袋都是晕乎乎的,直到伤口上包好纱布,伤口处才传来清清凉凉的感觉。
缓过气来的王大山问道:“你用的啥药?怎么这么霸道?”
二丫:“霸道些好啊!说明药效很不错,明天看看,可能都不用换药了。”
“进入阵地,准备战斗!”刘江的大喝声响起,二丫急忙快将绷带的结打好,王大山一站起来,就将二丫往后边一拨拉,跳进自己的单兵掩体:“快点到后边去,注意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