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赐婚(1 / 1)

经过前两局的赛事,剩下的也不过五人。慕辰、玄北二者皆锋芒毕露,一时之间难分高下;其余三人实力较为均衡,分别为赫尔国皇子宇文玦,其次为天下第一庄阙阴山庄的少主阙炀,再次为“武林第一公子”毓琉,三者皆非泛泛之辈。

虽说玄北出其不意的赢了慕辰一局,但是金缕衣对于慕辰仍是信心百倍,依旧稳稳的坐在浣花楼雅阁之内,看不出半点忧心。

不过,她镇静归镇静,却不代表她不惊讶,对于一向眼高于顶的玄北,她实在想不通他这般劲搏是为哪般。若说他对她萌生了爱慕,她是断然不会相信的。然除此之外,她实在不知该用何种理由来解释他近日之举。

莫非,玄北果真是气量狭小的小人,只为看着不顺眼便偏要在她的幸福之路上使下绊子?

金缕衣不由暗笑自己太过小人之心了,虽然玄北与她一向话不投机,人也比较狂妄,但却仍不失为一位君子。

容不得她想太多,只听得金锣鸣响之声,最后一场比试已然开始。

秋阳高照,淡金色的光芒透过花窗投在慕辰右侧,令其一半身子染上淡淡的光晕,另一半笼罩在阴影之中,皆是模模糊糊,眉眼也朦朦胧胧,看不出他的表情,却越发显得其英姿勃发,优雅而神秘。

金缕衣隔着珠帘坐在雅阁内,视线却是片刻也离不开他,表面的平静掩不了内心的意绵绵,从未提及半点政事,但是从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霸气却仍然昭示了他不甘于人下。

金缕衣饱读诗书,阅兵览典,耍尽心机得到父王、母后、大臣,甚至天下百姓的喜爱,何曾不是为了增加自己的价值,让他能够明白娶她的好处——即使只是利用,天下间也只有她金缕衣最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再有便是这次的浣莲会,若不是为了能够顺利嫁给慕辰,她亦不会以性命相挟,让父王允了她决赛题目并评选的决定权。

为了得到他,她连不孝之名也担得甘之如饴。

还好,虽然她仍旧看不懂他,但是从他近年来的表现中仍然能够看出他对她的用心。

若非真心,他断然不会这般尽心、这般殷勤。除非他的心机真的深沉到让人难以揣测的地步,然而,她是如何也不信他的城府有如此之深的。毕竟慕辰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岁,城府再深又能深到哪儿去?

最重要的是,金缕衣压根儿不愿意将他往坏处想。

金缕衣看着熏香燃到尽头,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之前这么多场赛事她没有半点感觉,直到现在才终于兴奋了起来。倒不是担心慕辰落败,毕竟这些题目她都是存了私的,尤其是最后一题,主观性极强,只要她喜欢,是非曲直还不是她说了算?她紧张的不过是她在慕辰心中的位置罢了。

不过,女子终究是痴了些,千百年来这个问题不知道有多少人问过,情人之间更不乏因对方的答案不如己意而分手的,然而却仍是忍不住想要去试探。即使是已经活了两世的她,仍旧免不了俗。

心知是牢笼,无论哪般皆是错,然而她却仍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无论是在逐日国还是龙瑄国,皆是标榜百事孝为先的,此番她出的题目确实是有些刁钻,甚至是有些大逆不道了,然而她却不管,她在乎的不过是那人的心意罢了。

“公主,答卷皆已在此,请过目。”奉上答卷的人是金尔汗身边的近侍曹德,冲着金缕衣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金尔汗与慕兰沁对视了一眼,脸上俱是无奈。至于金月崎,则至始至终冷着一张脸,连周围的阳光也没能为其增添半点温度。

金缕衣并未注意这些,也没有心思去观察,此时她一颗心都跌在了这些墨迹未干的薄薄宣纸之上。

她小心翼翼地翻看着,将慕辰的答卷压在最下面,虽然对各种答案皆已料想到了,但是如同近乡情怯一般,此时她倒有些害怕起来。

倘若他觉得母亲才是最重要,那么他又将她置于何地?倘若他觉得她才是最重要,那么又如何成全他的孝道?倘若……倘若……想来想去,她倒是后悔起自己竟出了这般傻气的题目来,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合该她在此长吁短叹的烦恼。

帘外钟乐声起,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刚才紧绷的气氛完全消弭,独留帘内的她烦闷不已。

“自古忠孝难两全。孝为子之于父母,忠为臣之于君王,是以孝乃小义,忠乃大义也……舍小义而取大义,是以正身耳。今公主为上,草民为下,岂有舍上而保下之礼?是以,如若公主落水,必先救公主,次之为母上……”金缕衣看着飞扬的落款“宇文玦”,唇角不由露出了一丝嘲讽,舍小义而全大义么?小义尚且不全,如何能全大义?

接连看了阙炀、毓琉二人的答卷,虽然亦是说得头头是道,却皆万般不如其意。

其实,能够从数万青年才俊中脱颖而出,又有哪个是庸碌之辈,不过是因着不是那人,便得不了她的赏识罢了。

再看玄北之文,答语不过寥寥数字“生者父母,无父母则无吾身,若无吾身,何谈救人?”虽未明说答案,但是话中之意却是昭然若揭,倒是合了玄北桀骜的性子。

终究还是到了慕辰,虽然金缕衣之前已经给自己做了许多心理建设,但是此时心跳却仍是快得惊人,忍不住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镇纸放在宣纸的脚上,仔细的阅着。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余尝闻情比金坚,义比海深。母之于吾,是为义;公主之于吾,是为情。义虽深,情亦难断……然则,母之恩,此生难报;情之切,今生难了。是以,余必先救母,以偿母恩……”金缕衣看到此处,不由得嗓子吃紧,早已预料出这个结果,又何苦折腾自己?她真是有些恼了,既是恼自己无理取闹,也恼慕辰竟说得这般理所当然。

强压住内心的……”

原来,她要的不过是一个承诺,她的心只需一句“生死不绝”便能填得满满的。

此时,她不再后悔自己出了这样乖张的题目,反倒是庆幸自己当初的一时冲动,否则,她又从何知晓他对她的情意,竟已这般深沉?

阅完了卷册,歌舞也告了一段落,金缕衣满心震动,只是痴痴的盯着慕辰,竟连桌上的纸卷何时被取走亦不知晓。

似是感应到了金缕衣的目光,慕辰亦转过了视线,定定的望着她,满目之间,尽是情意,即使隔着朦胧的光晕,她亦看得真切。

金尔汗擢人拟了诏令,诏告天下:龙瑄国二皇子辰王慕辰,才比宇内,武临九州,德堪四海,情动天下,赤子之心,天地可鉴,实乃逐日之佳婿,举国之栋梁。今特将韶光公主许配于辰王,择日完婚。

诏令一下,举座皆惊,俱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看向慕辰的眼光是三分佩服三分羡慕三分嫉妒一分惋惜。就连金月崎也是大惊失色,他没有料到一向极力反对两人婚事的父王今日竟这般痛快,一时间呆在原地半晌也没有个动作。

金缕衣原本以为要成就这番姻缘,还需耗费些心思,却不曾想到父王竟然会在此时诏告天下,不可谓不惊喜。

“臣叩谢王上!臣必不辜负王之圣意,必将护韶光公主生生世世!”慕辰情绪亦是十分路必然十分艰辛,却不曾料到一切竟是这般顺利,到此时仍有不真实之感。

其实她是明白父王心意的。想是父王也明白横竖不管死活,她是跟定了慕辰,倒不如快刀斩乱麻,让她彻底放心,也省的她寻死觅活,徒惹众人担忧不快。

等待的日子既漫长又幸福。

然而她并非整日无所事事,相反她算是最为忙碌的一个,她要趁着这几个月为自己绣一身最美丽的嫁衣,风风光光地嫁给慕辰,这个她心心念念了八年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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