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凤轻狂骂自己龌龊,慕北拓手上的动作一顿,笑容逐渐消失。
“好,今天我就叫你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龌龊。”
嘶的一声,凤轻狂肩头的中衣被撕破,露出雪白的肌肤,淡淡的幽香袭入鼻端,慕北拓更觉心头激荡,伸手又要去解她身上的衣物。
不料左手臂上突有一阵刺痛,紧接着一股麻痹感自痛处迅速蔓延开来。
凤轻狂用力踹了慕北拓一脚,起身披上外衣,跑得远远的,手指触摸到手腕上的碧玉手镯,樱唇弯起,发出一声冷笑。
多亏今日戴了这镯子,否则怕要清誉不保。
慕北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整个上半身已经使不出半点气力。
“你,你对本王做了什么?”声音有气无力。
凤轻狂半眯着眼睛,幽然道:“没什么,不过是几根牛毛针而已,死不了人的。”
这时除了身子局部麻痹之外,慕北拓又感到浑身又痛又痒,脑袋似要裂开一般。
“是不是觉得很难受?”凤轻狂明知故问,笑得有些得意,“那是因为银针淬了毒。”
原本这镯子内的银针并不带毒,是她自己后来改装了一下,目的就是对付像慕北拓这样武功高强的人。
“果然最毒妇人心,”慕北拓恨恨地骂了一句,伸手命令道:“你给我下了什么毒?快把解药交出来!”
因着毒药的影响,他的舌头也渐渐木了,说话已有些模糊。
凤轻狂嗤笑,骂她毒?到底是谁毒?
这般不要脸的男人,真是活久见!
“这种毒嘛,不会很快要你的命,至少要维持此时的状况半月,你才会毒发身亡,解药我是没有的,不过可以把配制的药方给你。”
慕北拓狐疑地盯着她,想说什么,却发现舌头动不了了,浑身上下还能活动的只有两条腿。
凤轻狂摸了摸下巴,眸底划过一丝狡黠。
“你先答应,往后不得再来纠缠我!”
思索片刻,慕北拓点点头,想先应承下来,解了毒,往后再找这女人算账。
凤轻狂也不傻,没多在意,转身拿了笔墨,数行漂亮娟秀的字跃然纸上。
写罢,折好塞进慕北拓的怀中。
然后好心叮嘱:“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常见的普通药材,不过有一味药,叫做地红菇,要在深山里才找得到哦。”
“当然,三王爷手下能人众多,相信找个药不难,你还是赶紧回去解毒吧!”
慕北拓愤恨地瞪了凤轻狂两眼,灰溜溜地跳出了窗户。
“死变态,不毒死你已经算是老娘手下留情了!”凤轻狂关上窗,撇嘴轻笑。
其实根本没地红菇这种药,她临时胡编的而已,而银针上的毒药也不会致死,只会让中毒之人半个时辰后腹泻不止。
“哼!叫你欺负我,三天三夜拉肚子,拉不死你!”
凤轻狂望着散发出淡淡绿光的手镯,不由感激起江明澈来,这套首饰可比那劳什子碧血珠实用多了。
江明澈……
想起此人,凤轻狂忽又有些埋怨,明明讲好一起离开京城,那厮倒好,抛下她走了。
算了,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慕北拓赶回王府后,果然很快就肚子翻江倒海,腹泻-了三天,整个人都虚脱了,差点没死在茅房里。
而凤轻狂这几天心情舒畅,过得相当愉快。
今日上街时,一家首饰铺老板说,户部尚书杨大人酷爱珍藏玉宝,两天前刚进了一尊玉佛,价值连城,凤轻狂听得耳朵痒痒的,打算今夜去探探路,看能否盗出几样宝贝来。
等钱凑够了,就立刻离开京城这个鬼地方。
夜深人静时,凤轻狂刚正欲换夜行衣,房门却突然响了。
“是青桃吗?什么事?”
门外的人没应答,只缓慢无力地敲着门。
凤轻狂好奇地打开门,一个身影撞了上来。
“江明澈?你怎么……”
只见他满身血污,脸色惨白,气息很弱,已是精疲力竭。
凤轻狂看了外面一眼,见并未有人看见,赶紧将人搀扶进屋,安置在软榻上。
“水,水……”江明澈迷迷糊糊地喊道,凤轻狂随即倒了茶水喂到他嘴里,“慢些喝。”
过了好一会儿,江明澈才恢复些许精神,朝凤轻狂抱拳道谢。
“你不是离开京城了吗?怎么会伤成这样?”
“说来话长。”江明澈抬眸瞧了凤轻狂一眼,很快又移开视线,“我门中出现了奸细,将我们的行踪以及藏身地点泄露了出去。”
“楼月和我父母都被官府抓住,押解到了京城,眼下落在慕北拓手里。”
“我本想在半道上劫人,可惜孤身力薄,非但没有救出亲人,还打草惊蛇,引来追杀,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来姑娘这里避祸。”
这里是定国公府,慕北拓的手下不敢进来搜查,自然比外面安全。
“在下只借今夜躲避,明日一早就走,绝不连累姑娘。”
江家兄妹对自己诸多照顾,凤轻狂不可能见死不救,遂说道:“外面肯定到处有人在抓你,你又伤成这样,出去不是送死?”
“还是先留在我这里,等伤好些了再说吧。”
“可是……”
“不用担心,我这里很少有人来,只要你不出去晃悠,不会有人发现的。”凤轻狂说罢,起身将药箱捧了来。
摸出一瓶药递过去。
“这是金疮药,你先抹上,止了血再说,我去叫青桃打盆水来。”
“三姑娘,”江明澈叫住她,唇角微动,“谢谢你。”
凤轻狂回眸一笑:“小事一桩,不必客气。”
得知小姐房里藏着一个人,青桃吓得不轻。
且不说江明澈是个男人,多有不便,而且还是个逃犯,万一让外人知晓了……
“小姐,这太冒险了。”
凤轻狂道:“我知道,可江明澈对我有恩,我不能不帮,这几天小心些就是,不会有问题的。”
打来清水后,主仆俩又退出了房间。
虽说不太方便,但碍于不能叫小厮来,也只有让江明澈自己处理伤口。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江明澈终于上完药,凤轻狂让青桃小心将血水倒掉,免得被人看见。
“如何,现在感觉好些了没有?”
江明澈微笑颔首:“这金疮药果然神奇。”
那是,这可是凤轻狂新添的上等金疮药,一小瓶几十两银子呢,药效当然好。
“有效就好,你肯定累了,好生休息吧。”
“那你……”江明澈不大好意思,这是凤轻狂的房间。
凤轻狂道:“我去跟青桃挤一挤,你歇着吧。”
江明澈实在是疲累不堪了,凤轻狂出去不久,脑袋一靠下就沉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江明澈睁开眼,见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射在地板上,凤轻狂推门走了进来。
“你醒了?”
凤轻狂看他脸色好了很多,笑问:“饿不饿?我拿些早点过来给你吃?”
江明澈望着她的笑脸,不禁有些恍神。
“有劳了。”
用过早膳后,凤轻狂吩咐青桃去药铺抓一些伤药回来,江明澈的伤看起来很重,光靠金疮药是不够的,得煎几服药给他喝了才好得快。
“难得江公子落难时还记得来找我,我还以为你早不把我当朋友了呢。”凤轻狂终于还是旧事重提。
江明澈不明所以,问道:“这话从何说起?在在下心里,姑娘一直是朋友。”
“是吗?”凤轻狂扬眉看着他,“那你为何不守信用,在约定的那天抛下我自己离开了京城?”
她倒没有质问对方的意思,只是心里不爽,非问个明白不可。
江明澈倏地一怔,激动和喜悦交织着涌入心头。
“轻狂,你是说那天其实要跟我走?”
“你说呢?我像个傻子一样等了你半天,结果失望而归。”这话含着满满的抱怨。
江明澈瞬间喜上眉梢,不由自主地握住凤轻狂的手,柔声道:“对不起,轻狂,那天你说不能跟我走,我很灰心,所以才没来找你,我不知道原来你又愿意走了。”
凤轻狂愣了愣,这才想通整件事。
那天送回地契的人是慕连城,而她误以为是江明澈,于是欢天喜地地准备跑路,殊不知江明澈压根就不知道她改了主意。
“原来是个误会。”凤轻狂实际有点小庆幸,幸亏没跟着江家人走,否则现下恐怕落到慕北拓那个变态手里了。
凤轻狂低头看向两人的手,发现江明澈的手很白,手指又长又直,甚是好看。
江明澈连忙把手收回去,又恢复成原来那副不冷不淡的模样。
“轻狂,你……你生我的气吗?”
“一开始很气啊,”凤轻狂答得很坦然,“不过现在解释清楚就好多了。”
那就好。
江明澈垂下眸去,掩下眼中的一抹柔和。
接下来两天里,为免被人发现江明澈藏身在此,凤轻狂没再出门,熬药端药都是由青桃一人经手,有人问起,都说是给三小姐补身体的药。
无人起疑。
然而这天早上,凤轻狂在院里散步时,林姨娘带着一伙人突然闯了进来。
对方来势汹汹,派头十足,凤轻狂恼火道:“姨娘这是要找我干架吗?”
林氏笑道:“三小姐别误会,我养的那只猫今儿早上不见踪影,有下人说看见往你院里来了,过来找找看,你不会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