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对上江明澈充满质疑的目光,凤轻狂不服气道:“喂,江公子,你不要这么瞧不起人好吧,本姑娘虽然不像你那么武功高强,但自认智力还是不差的。”
“是我错了,我不该轻视你,”江明澈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请凤三姑娘说说看?”
凤轻狂笑道:“我只要写封信将慕北拓约出来,拖住他一天半天的,不就行了?”
慕北拓一直想征服凤轻狂,她越是不从,越让他无可奈何,他内心想要得到她,甚至是折磨她的欲望便越是强烈。
同时,此人还很自恋,收到凤轻狂的主动邀请,肯定以为她回心转意了,喜出望外,准时赴约。
当然,这么做的话,凤轻狂是要承担很大风险的。
“这怎么可以?”江明澈立即摇头,“你几次让慕北拓丢尽颜面,他正恨着呢,你还主动约他,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凤轻狂胸有成竹道:“你放心,我有自保的办法。”
江明澈犹疑片刻,还是摇头:“不行,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还是另想办法的好。”
“楼月小姐和你爹娘都已经关在天牢二十来天了,还不知何等煎熬呢,你忍心让他们继续在里面受苦吗?”
凤轻狂耐心劝说着。
“你也说慕北拓疑心重了,寻常人要支开他,他是不会上当的,只有对我,即便心里有怀疑,也会冒险前来。”
“可是万一……”江明澈依然在犹豫,“你要是有何不测,让我怎么办呢?”
看他对自己如此关怀,凤轻狂不由欣喜雀跃。
伸手附上他的手背,笑嘻嘻地道:“我的命很硬的,死不了,就算死了,也能起死回生哦。”
江明澈只当她在开玩笑,想了很久才说:“我必须派几个人暗中保护你,确保你的安全。”
“也好。”有人保护,凤轻狂就更有信心了。
两人说定了之后,开始制定离京的计划。
江家老窝已经被官府端了,不能再回去,江明澈思来想去,决定救出家人后立即南下,前往邬州青鹤岭,无忧门的另外一处隐蔽地盘。
行动前一晚,凤轻狂随便收拾了几件衣裳,收好把所有的家产,准备后天在城外与江明澈会合,然后一同离开京城。
翌日上午,收到凤轻狂来信的慕北拓,果然欣喜若狂,几乎没有犹豫,扔下手中的公务,立刻兴冲冲赶赴信中所写的地点——清露寺。
城外山间官道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徐徐行驶着。
“小姐,今日为何忽然去上香拜佛?您以前可是从来不信这些的。”青桃不解地询问。
“以前不信,现在信了呀。”凤轻狂搪塞她。
本来不打算带这丫头来的,毕竟是要跑路,但她说路途遥远,放不下心,执意跟随,凤轻狂只好答应。
青桃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
清露寺距离京城有半天的路程,好在一路都可乘坐马车,不必徒步旅行。
黄昏时抵达目的地,刚在禅院安顿下来,慕北拓就赶到了。
凤轻狂不想见这个人,但不见又不行,在慕北拓上门时,还是大大方方出面相见了。
两人在院中就座,凤轻狂亲自为慕北拓倒了杯清茶,笑道:“三王爷速度好快啊,我前脚刚到,你后脚就到了。”
慕北拓见她态度大转变,心情愈发畅快。
“既是轻狂你相邀,本王怎能不快马加鞭赶来呢?”
闻言,青桃差点惊掉了下巴。
什么?小姐竟邀了三王爷前来?她不是最讨厌这个人了吗?
“不知轻狂特地约本王在清露寺见面,所为何事呢?”
凤轻狂信中只说,约慕北拓到清露寺见面,有要事相商,并未说明具体什么事,慕北拓心猜,她定是有求于自己,否则不会主动邀约。
尽管明知这鬼丫头肚里必定装了什么坏水,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来了。
凤轻狂这个女人,让他牵肠挂肚,又爱又恨,既想得到又想毁灭,矛盾的情感、征服的欲望使人无法自拔。
“我……”凤轻狂佯装讨好,“我有件事想请王爷帮忙。”
果然如此!
慕北拓暗自得意。
“求我办事,何必约在这么远的地方?”
“京城人多眼杂,哪里比得上这里清静,方便说话?”凤轻狂笑着说。
慕北拓又问:“本王跟你早已没关系了,凭什么要帮你呢?”
凤轻狂暗暗翻白眼。
切!还拽起来了。
“以前轻狂不知好歹,对王爷说了许多冒犯的话,做了许多过分的事,是轻狂错了,还望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恕轻狂。”
凤轻狂举起茶杯,继续违背良心说:“轻狂以茶代酒,向王爷赔罪了。”
她眉眼带笑,眼眸明亮而灵动,还藏着三分狡黠,面颊微有些泛红,活像只小狐狸,端的是动人心魄。
慕北拓一方面防备她,另一方面又被她吸引,饮下了这杯茶。
“是否帮你,还得看你怎么求我了。”
瞧他这股得意的劲儿,凤轻狂忍不住心里把他骂了十几遍。
呸,想让我求你?没门儿!
“原来三王爷竟是这般小肚鸡肠的人啊,喝了我的致歉茶,还念念不忘前尘旧怨么?我是想着王爷为人大度,才敢舔着脸来找你的,却不料……”
“唉,算了,怪只怪轻狂从前得罪王爷太深,让你记恨至此,想必就算我跪下来求你,你也是不肯的,我还是不浪费这个唇舌了。”
说罢,起身就要走。
慕北拓本来想吊凤轻狂的胃口,逼她低声下气来求自己,没想到这么轻易就玩脱了,连忙叫住她。
“等等!要帮什么,你先说说看。”
凤轻狂掩嘴偷笑,看了眼天色说:“这件事事关重大,一两句话讲不清楚,现在天色已晚,明日我再与王爷细说,可好?”
还要待明日细说?此事肯定有猫腻。
但慕北拓转念又想,谅凤轻狂也不敢对自己如何,且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那就明天再说。”
凤轻狂压根就不曾想什么话来答慕北拓,只是要拖住他这一晚而已,现计谋得逞,心中再无甚顾虑,心情愉悦。
“三王爷快去安歇吧,明日一早,上完香我去找你。”
“明天见。”慕北拓自信满满地走了。
待他身影淹没在黑夜中,青桃好奇地问道:“小姐,您有困难,怎么不找太子殿下,反而找三王爷帮忙呢?三王爷这人心术不正,哪里是能相托的人?”
太子殿下……眼看就要离开了,凤轻狂脑海中浮现那个人的身影,心底竟有几分不舍。
凤轻狂没有答话,径直进了禅房。
从枕头下取出一只精致的小木盒,递给青桃。
青桃打开一看,里头竟满满当当躺着十来样珠宝首饰和一叠银票,不由得呆了。
“小姐,这是……”
“这是给你的,好生收着。”凤轻狂握住青桃瘦削的手,心怀感激,“青桃,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我会一辈子记得你的。”
“这话何意?”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要远走。
青桃的脸色瞬间变了,慌忙问:“小姐你要去哪里吗?还是要赶奴婢走?”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跟你坦白了。”凤轻狂缓缓道,“明天我就要离开京城,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我突然失踪,必定连累你,所以,国公府你是回不去了,你拿着这些钱,回老家也好,去别的地方也好,往后都可衣食无忧了。”
“怎、怎么会这样呢?”
青桃不敢置信,之前任何征兆都没有,小姐怎么说走就走?
“小姐,你为什么要走?你要去哪里呢?”
凤轻狂道:“去哪里还不一定,但铁定是要走的,这京城就是虎狼之窝,我早就呆腻了。”
“奴婢跟你一起。”青桃把木盒塞回给她,“钱奴婢不要,只要跟在小姐身边,服侍小姐一辈子。”
凤轻狂觉得既感动又好笑。
“傻姑娘,你怎么能跟着我一辈子呢?你迟早要嫁人的,趁现在年纪正好,赶快去找个大帅哥嫁了,不比跟着我东奔西跑强啊?”
“可是……”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或许注定你我这段缘分就到此为止,勿再多言了。”
其实凤轻狂也舍不得青桃,如果条件允许,她一定会带她一起走,但她与江明澈一伙人同行,前路茫茫,还不知结果如何,怎能带着她去犯险?
青桃知小姐主意已定,多说无用,只得作罢。
只是跟在小姐身边十几年,突然面临分离,内心不免伤悲。
“小姐,不管你去哪里,一定要多保重自己啊。”
“我会的,你也是。”凤轻狂笑着颔首,给了青桃一个大大的拥抱。
躺下后,凤轻狂久久未能入眠。
也不知江明澈那边是否已经救到人,明天能否顺利离开。
夜越来越静,凤轻狂的思绪却越来越乱。
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见窗户被推开,好像有人跳了进来。
猛地睁开双眼,只见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朝床边走来。
不妙!难道是慕北拓那个变态又想对她行不轨之事?
凤轻狂紧攥住被子,心跳急剧加快,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