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之前,对比他现在的这般关心,笙歌心中是莫名的开心。忍不住一笑。
顾以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笙歌居然在他面前笑了,还是发自内心的。之前他就觉得她笑起来很好看,如春日和煦的阳光,如夏日炎炎的凉风,只是很少见到罢了。
顾以突然想到她昨晚昏迷中拉着自己的手,喃喃念叨自己名字的场景,也恰恰是从这件事情,让他才看清笙歌心里真实的想法,如果她心里没有自己的位置,又如何会首先喊得是他的名字,那么,唯一的解释,他与她的关系,已经更亲近了些,甚至达到了他一心期待的样子。
他担心她,照顾了她一夜是她没想到的,如果不是听丫鬟说起,她有可能是不清楚的,但是有些事情,心里是明白的,明面上却不能揣着糊涂装明白。
笙歌抬眸看向顾以,一字一句问道:“你可知那晚我为何会不小心睡在了榻上?我不是三岁小孩,若然不是心里有事,又怎么因想着心事,何时睡了的都不自知?”说话的样子瞧着再认真不过了。
顾以目光凝视着她,认真的听着,并未说话,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笙歌深深吸了一口气,问他道:“你可是因为我找你帮忙齐志昊的事而生气了?”
顾以眸光一怔,既而反问道:“你为何会如此想?”
为何会有这样的念头,当然是她的直觉告诉她的。
笙歌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是我多想,还是我自己敏感,我发现跟你提了齐志昊的事情之后,他虽然答应了下来,但感觉你的反应跟我想的不太一样,更像是在生闷气似的。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但事实上你给我的感觉确实如此……”
顾以闻言,并未反驳,与其说没有反驳,倒不如说是默认了。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这丫头发现了。
也难怪,看到她一心为别的男子瞻前顾后,甚至过来求他帮忙,他又怎么能够无动于衷,装作若无其事呢。
要知道她可是很少开口求他什么事,即便当初面对姚氏的刁难,宁愿自己默默的承受着,也不见她过来找自己帮忙。如今却为了一个男子,主动过来开这个口,她性格寡言,不爱欠人人情,想来是下了很大的勇气吧。这般一心为他人着想,试问他没有道理不在意的。
良久之后,他才开口承认道:“那并不是你多想,也不是你的敏感,而是我看到你为了气齐志昊的事情忧心,心里确实不大痛快。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跟你怎么说,或者如何面对你。”
说完,他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他一向做事果断,想不到在这件事情上,竟变得犹豫了起来。
笙歌看了看,如拾锦所说,这行为看起来的确像是在吃醋,但她并未当场问出来。有些事,她心里明白就行,没必要拿到明面上来说,免得有的人该不好意思了。
顾以想起了什么事,忽然握着笙歌的手,略带歉意的言道:“以后这种事不会再有了,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往后你别一个人胡思乱想了。”
他想,一个在梦里都叫着他名字的人,他还有什么好怀疑对方的,兴许笙歌真的只是出于关心才对齐志昊的事情上心的。
面对顾以突如其来的举动,笙歌有些不知所措。她缓了缓神,看着他紧握自己的手,心不由的一暖,他这么一说,她反而放心了下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代表他心里面应该没什么了吧。
笙歌点点头,笑言道:“你都这般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自然是不会了。”
笙歌本来就不大喜欢猜人心思,相比之下,她更喜欢两人坐下来把事情说开这样的方式,说清楚了,也因此更能看清对方的心意。
解开的心结后,两人说话的气氛也融洽了许多。顾以嘴上说不要紧,笙歌却看出他是强打着精神与自己说话的,忍不住有所触动,于是建议道:“你一夜未眠,有什么话抽了空再说,眼下你还是先去休息要紧。”
笙歌打算打住这个话题,怕他身子支撑不住,起身准备送顾以出屋,好让他回去好好的休息。
顾以却不急着离开,又将今日齐志昊面见圣上的事说了一下:“……你那个妹夫倒是个有骨气的人,之前你让我帮忙,指点他一番,谁成想他却当面给回绝了,说是要靠自己的实力。”
当初听到他说这样的话,他本身是欣赏齐志昊这种的骨气,今日当着皇上的面,他心里也替对方捏了一把汗,好在这一切总算是过去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的确是有些真才实学的,今日面见圣上,皇上对他倒是满意,难怪你之前那般夸他。”
顾以拍了拍笙歌的手,又说:“这下你可以放心了,齐志昊今日在殿前的表现出乎其常的好,皇上已经让他不日便可到翰林院报到了。怎么样,这算是个好消息吧。”
笙歌静静地听完他这些话,不知怎的,心头莫名的有所感触。或许齐志昊进翰林院这个结果,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又或者说在她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她的骨子里觉得齐志昊会如愿进翰林院,当初她找顾以帮忙,也不过是想求个心安罢了。有顾以的提点,齐志昊便可事半功倍。谁知,一番好心却被齐志昊拒绝了,想想,这倒是像他的风格。不喜欢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的帮助,可能是他心底的那份自信使然吧。
她目光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今日拾锦说他一大早便出门,她心想,这才是他非去不可的理由吧。
她反握着顾以的手,道了一声“谢谢。”
顾以莫名的看着她,问:“谢我作甚?”
笙歌依偎在他怀里,声音温和道:“谢谢你把我的话放在了心上,因为我,使得你对齐志昊的事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