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母亲犹豫着,一直没有开口回答他的问题,顾以澂心中忽然间有了几分猜测。
他蹙眉道:“这件事是不是与姚氏有关?”
听言,张氏惊讶的看向顾以澂,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儿子居然能怀疑到姚氏身上,不得不说,她这个儿子的确比一般人聪明。
只是眼下还没证据,即便对姚氏有所怀疑,也不能直接断定笙歌流产的事情就是是她所为。
张氏摇头道:“除了拾锦和素织,母亲昨个把但凡接触到笙歌药的人都挨个问遍了,问了那么多人,没有一个看上去有嫌疑,就目前情况而言,二夫人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说着,语气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姚氏当初一心想要你娶她的侄女,也为了不成你们两个的亲事,做了不少努力和事情,从这一点来看,她确实有最大的动力。只是……”她看了一眼顾衍,“方才说的这些只是母亲的猜测,也不能证明就是姚氏做的,她毕竟是这个家的二夫人,若是闹了难堪,可不大好。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顾以澂当然听明白母亲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碍于父亲在场,她不好明说罢了。
姚氏说到底是父亲的妾室,且不管笙歌流产一事是不是跟她有关,如果处理不当的话,脸上无光的自然是父亲。母亲这是为了维护父亲的颜面才那样说,果然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处处为着对方着想。
顾以澂说道:“母亲放心,这件事情儿子自有分寸。”
一旁的顾衍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里早已清楚了大半,他出声道:“这件事上,受伤害最大的是笙歌这孩子,你要喂此讨一个公道,也是情理之中的,如果结果真的与她有关,也不必顾及父亲,该怎么办,你看着便是。”
张氏颇为诧异的看向了顾衍,很快便明白了他的用意,他这是不想让自己成为儿子的牵绊。
听到父亲说这话,顾以澂嘴角微微动了动,心中不免有些感动。只是他这个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表面上也就看不出有什么微样。
他看着自己的父亲,朝他点了点头,没有做声,在他看来,说再多,也无法表达对父亲的感谢,更何况他本就不是那种喜欢靠言语自己的人。这一点,相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顾衍,如何不清楚,也就没说什么。
看着父亲母亲两人眼角微肿,想着昨晚没有睡好,顾以澂不想他们为了这件事操心,毕竟是他的孩子,这件事应该由他亲自找出下药之人。
他对张氏说道:“母亲,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
张氏一时也没个头绪,交给顾以澂,或许以他的聪明才智,没准很快便能找出真凶来。
张氏自然是同意的:“既然你决定了,真凶一事便交给你去查了,有什么需要母亲帮忙的,你尽管说。有一点要记住,别累坏了自个的身子,回头我让人熬些安神的汤给你送过来。”
张氏心想,眼下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顾以澂明白这是母亲的心意和满满的关心,他没有理由要拒绝,便道:“那就有劳母亲了。”
听到这里,张氏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准备,今日一早便过来了,走得时候也没来得及准备,难得听到儿子答应的这么干脆。
她摆了摆手,说:“不麻烦的,你喜欢就好。”末了,又想起笙歌从昨个开始就没有吃东西了,又瞧了一眼昨个重新端来的燕窝,又是一口未动,语气难免心疼道,“笙歌这孩子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我再去准备一些,希望她醒来后多少能吃一点,对了。”她忽然想起了一事,又对紫竹吩咐说,“大夫昨个替少夫人开的药,别忘了熬了。”
未等紫竹开口,候在一边的拾锦低声回道:“小姐的药,奴婢已经放在小厨房熬好了,由素织看着在,等小姐醒来了,就可以趁热喝了。”
笙歌流产一事,拾锦一直心有愧疚和自责,她总觉得这件事怨她,要不是她让府里的人帮忙,也不至于让别人有机可趁,在大小姐的药放大黄。
这一次大夫开的药都是她亲自领的,也由她亲自保管,比保管自己珍贵的东西还要看得紧,如果说上一次是疏忽,那么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有任何闪失了。
张氏没有想到拾锦会这般用心,忍不住对她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丫头倒是有心了,不枉费你家主子笙歌平日里对你们的看重。”
拾锦并未觉得有什么,相反,看到自家小姐如今这个样子,她只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
她出声回答道:“没什么的,照顾大小姐,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要不是奴婢的疏忽,大小姐也不会出这样的事,说来,都是奴婢的错。”
张氏听了,叹了叹气,如果说在笙歌流产的事上,谁有错的话,她这个做婆婆的又何尝没有错呢。随后,张氏便和顾衍回去了,丫鬟紫竹跟随其后。
见笙歌没有醒,顾以澂便对拾锦交代道:“你留在这里照看笙歌她要是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拾锦应诺了一声:“姑爷有事就去忙吧,这里有奴婢照看着,您放心好了。”
拾锦明白这个时候顾以澂不会离开大小姐的,之所以如此,想必是为了去调查大小姐流产一事。
拾锦也想知道究竟是哪个心肠歹毒的人下了这般重的手,连一个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这哪里算是个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有了姑爷出马,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查到究竟是哪个歹毒的人害了大小姐流产。
想到这里,眼见顾以澂抬步出门,拾锦顾不得多想,在身后喊住了他。
拾锦说道:“大小姐如今这个王子,说到底都是那个凶手害得,姑爷,你一定要查出真相。”
顾以澂看了一下拾锦,言道:“这是一定的,笙歌是你们的主子,也是我的妻子。谁害得她流产,谁让她伤心难过,这笔账等我找出凶手,我肯定要和他好好算算的。”
以顾以澂的性子,他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