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叶府自然是不敢有辱帝师之名的。
帝师二字于叶府的意义,向来都是象征着无上的荣耀,同时也是一种无形的保护,天子之师,谁敢等闲轻怠?
叶府的人从来不曾想到,这带给他们无上荣耀的帝师二字,有朝一日也会擎制住他们
。
原本只是两个闺阁女子意气相争,传来传去到最后演变成帝师叶府居然为了脸面想要自毁信用,于是乎,御史们各种弹劾叶府的折子如天上下着的雪花一般飘向御书房。
御史中最有名的乃黄文黄大人,按理说御史是一个最容易得罪人的官职,身为御史他们的职责就是监察弹劾,纠察官员过失诸事等等,可以说做御史的官场上是交不到什么朋友的,可黄大人却是个例外,先帝在位世,黄大人总共只上过五次弹劾折子,先帝在位共三十六年,黄大人是先帝登基称帝后的第五年当上的御史,也就是说平均六年,黄大人才会弹劾某个官员。
御史们都喜欢有事没事就上几个弹劾折子,以示他们也在勤劳工作没有白拿俸禄,唯黄大人却不肯轻易上折,但被他弹劾的官员,要么被查抄要么被罢官,总之能被黄大人弹劾的官员,基本等于是前程尽弃了。
原本建元帝压根不在乎御史们弹劾叶府的事情的,在建元帝看来,不就是两个闺阁女子打赌,输了的一方不想认账而已,天底下的赌徒多如过江之鲫,想要赖账的赌徒更是多如牛毛,这么点芝麻绿豆的小事情,一没违反西楚法制,二没损害他天子的利益朝廷的威严,更没危害到他的江山社稷,叶老太爷好歹也曾教导过他这个天子,叶左相也是他亲手提拔的,若要因为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就惩处叶府,会寒了忠心耿耿替他做事的叶府不说,更重要的是,还会打了他帝王的脸,好歹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正一品大员。
建元帝原想大事化小小事再化无,于是将御史们弹劾叶府的折子都束之高阁留中不发。
御史们见折子呈上去皇帝那边却没动静,观望一段时间后明白皇上这是在袒护叶府,皇上想要袒护的人,御史们又不是嫌脑袋长得多,当然都会心知肚明的收了手。
这一场弹劾来如暴雨,去如闪电,就在众御史大人以为这出戏即将落幕之际,黄大人却出了手。
黄大人出了手,原本收了手的御史大人们也只能苦着脸紧跟黄大人的步子。
原因无它,先帝在位时,但凡黄大人出手弹劾某官员而他们身为同僚却不支持的,事后轻则会明升暗贬,重则就是丢官回家喝西北风。
御史大人们不想回家喝西北风,自然就紧随着黄大人再次上折弹劾叶府。
建元帝原以为他将之前那些弹劾叶府的折子留中不发,这些御史们就会懂得他的意思,可没想到,这才消停不到两天的时间,弹劾叶府的折子再一次宛如雪花一样飘向他的御书房。
这些弹劾叶府的御史们难道是闲的太慌了?没事找事做来着?
朕是不是该找点事让他们做做?省得他们一天到晚俩眼就盯着叶府不放!
面对满案都是弹劾叶府的折子,建元帝琢磨好半天后就召所有弹劾叶府的御史大人们进宫。
叶府是风雨欲来,季府也好不到哪去。
虽然御史们弹劾的是叶府,但折子里或多或少都带上了靖安侯夫人,而关于靖安侯夫人的词句自然不是赞美之词,更有诰命夫人将季府诸多事情捅到了太后娘娘那边,太后娘娘尚是姑娘之时,也是生母早逝继母狠毒,幸得太后娘娘是个聪慧有手段的,才在狠毒继母手底拼出一条活路不说,最后还抢了原本属于继母生的女儿的太子妃之位,最终成为了皇宫中最尊贵的女人。
太后娘娘无疑是人生的大赢家,人老了就会不由自主的缅怀过去,原本那位诰命夫人只是将靖安侯季府的事当笑话一般说给太后娘娘听,却不想太过相似的情节引起了太后娘娘的关注,于是乎,靖安侯府就来了一位面无表情的姑姑宣了太后娘娘的口谕
。
口谕的大致内容就是指靖安侯夫人叶氏需得端庄大度,方能不辱三品诰命夫人等等。
宣完口谕后宫里来的姑姑又命小太监将太后娘娘赐予叶氏的物品抬了过来。
老夫人和靖安侯瞧着满满一大厢《女戒》、《女德》、《内训》等等书籍,直觉颜面无光又暗自忧心,而叶华梅被打击得一时没回过神,心中还在想着太后娘娘的口谕竟像是斥责她不配为靖安侯夫人不说,还隐有夺去她诰命的意思。
宫里姑姑走后,老夫人沉着脸想要斥责叶氏几句,却见二房的赵氏略带了一点幸灾乐祸的看着叶氏,老夫人想要斥责叶氏的话就给生生吞进了肚子里头,拿眼狠狠瞪了赵氏一眼后道:“你们都听见太后娘娘的口谕了,往后可要小心行事,知道了吗?”
赵氏不以为然的撇嘴,太后娘娘的口谕可只是宣给长房叶氏听的,关她二房什么事,要小心也该叶氏小心。
三房张氏和四房方氏倒是恭顺的应下,老夫人随便找了个由头让叶氏一人留下,剩下的人自是回了各自的院子。
宫里太后娘娘的口谕内容很快就传遍整个季府。
“姑娘,成了。”白薇迈进来轻声禀报。
季望舒放下手中的狼毫,看着宣纸上字不由摇头。
还是少了丝力度。
终究,比不上前生了!
“大姐姐,太后娘娘的口谕你知道了吗?”七姑娘神彩飞扬的抬着小腿欢快的蹦进来。
小姑娘跑得有些快,一张粉粉的小脸蛋因为喘气染了一丝红霞,看上去就像是观音菩萨坐下的玉女娃娃。
季望舒唇角不由上扬,勾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阴暗如季府,也总还是有一丝阳光照下来。
七姑娘就是那阴暗里的一缕阳光。
她却不知道,阳光透过窗纱斑驳的映射在她脸上,衬着那浅浅的笑意,直让七姑娘看呆了眼。
原来大姐姐生的这般美。
七姑娘心生感叹,又见大姐姐手背染了一丝墨渍,她就踮着脚尖往桌案上看过去,“大姐姐,这个念什么?”
季望舒收回视线,落在墨迹未干的宣纸上,轻轻地道:“七妹妹可曾听说过一个故事,那故事说的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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